文少希默不吭声地跟着那个工作人员往前面一个未知的领域走去。走着走着,文少希就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文少,您说这里这么梦幻,像迷宫一样,若是对外开放,肯定有不少喜欢刺激的年轻人进来冒险探险,那生意该多火爆啊,偏偏这儿的老板把这里修成这样,却又一直不对外开放,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那工作人员见气氛有些沉默,他便找了一个话题说道。
“确实有些费解!不过,我想我或许能猜到这儿的老板是谁?”文少希眯了眯眸子,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工作人员便一脸崇拜地看着他,说道:“文少,你居然能猜到那位神秘大老板是谁,真的太厉害啊!我在这儿工作三年了,也没有听谁说过背后的神秘老板是谁?”
文少希不置可否,只让工作人员继续往前走。
他们转个弯,又来到了一片以深灰色为主题的房间,这个房间里倒是挂了不少画作。有人物画,有动物画,也有风景画。
文少希来到了一幅人物画的面前,静静地立在于那幅画的面前,不动声色。
那个工作人员见了,也走了过去,介绍道:“这幅画里的女人,我听我们公司的人说过,好像是我们神秘老板以前的恋人,但后来死了,他因为怀念她,就请孟老师画了这样一幅画,莫非文少也认识画里的女人?”
文少希没出声,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定定地注视着那幅画,但他却想起一些陈年往事。
当年在国外求学,他,孟辰钧,文美含,马天悦被称为哈佛四大才子佳人。他与姐姐文美含从小就被家族丢在国外,所以相依为命,而孟辰钧与马天悦也走得很近,他们俩人渐渐地发展成了恋人关系,后来都准备要结婚了,马天悦却传来了死讯。
孟辰钧一时无法承受那个打击,从此休学,并在众人眼底消失。
没想到这么多年回国,他居然成了国内外知名画家,并花了天价买了这商贸中心的黄金八楼,却不对外开放,设计成这种梦一般的情境,让人迷惑不解。
那个工作人员猜不到这儿的老板是谁,但文少希却是心如明镜似的。能把马天悦的画像,画得如此传神,好像是活人一般,除了孟辰钧确实没有别人,还有能将这儿设计成这种风格的,也跟孟辰钧学心理学有密不可分的关联。
只是,到现在为止,孟辰钧为什么要造这样一个封闭的空间,在这个空间里制造这种诡异的氛围,还有,他为什么要带走章小北,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眼下,唯有尽快找到他们,才能知道答案。
思及此,文少希从画像的跟前抽离,对那名工作人员说道:“我们继续参观!”
工作人员点头:“好!”他还以为文少希被那幅美人画吸引了,舍不得走了呢,居然盯着画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了半天。
穿过画室,是一条长长的走廓,走廓两边的墙壁,是暗黑色调,文少希趁那个工作人员不备,触摸了一下,发现涂墙的材料竟然是干了的纸浆。
他微微一怔,但并不动声色,迈开大步继续前行。
章小北此时与孟辰钧坐在大礼堂里,耐心地听着那个盲女一首接一首不知疲倦地弹奏着优美的钢琴曲,正如她自己所说,她这一生中,还没有遇到过孟辰钧如此重量极的观众,机会实在太难得了,她一定要将毕生所学的曲目,都弹给孟辰钧听。
当然,还要孟辰钧有听她弹奏的时间。
孟辰钧当时就点头说,他有时间!他还问了章小北,着不着急回别墅。若是想回的话,那他就改天再听淑雅弹琴了。
章小北自然不忍心让淑雅失望,孟辰钧是知名画家,时间就是金钱,也许听弹琴的时间,他已经作出一幅惊世之作来了,可人家都能舍下时间来听淑雅弹琴,她一个闲来无事的人,又怎么好意思提前走呢?
“我倒不急着回去,就是……”章小北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就是什么?”孟辰钧俯下身来,凑到章小北的跟前,问。
章小北一时不适应他独有那股檀香气息扑来,她下意识地别过头去,脸颊也不自觉地红了,她说:“就是怕邵东他们找不到我,会着急的!”
“这个好办,我打个电话给我的助理小刘,我让她跟邵东说一声!”孟辰钧说打就打,立即拔出电话,给助理拔了过去。
通完电话,孟辰钧便对章小北说道:“小刘说一见到邵东他们,立即就跟他们说一声,你跟我在一起,让他们不必担心!”
“嗯!”章小北总算是放心地点了点头。也怪她的手机没电了,要不然她就亲自打电话告诉邵东了。
淑雅见他们俩都不走,都愿意留下来继续听她弹奏,感动不已,立即又开始灵活地挥动着十指,奏出一首首悦耳动听的曲子。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一个小时,章小北再有兴致,听着听着也疲累了,她便不自觉地靠在了孟辰钧的肩上睡着了。
琴声还在继续,舞台上的淑雅表情依旧丰富,可随着章小北的睡着,孟辰钧的心思却已经不在了听琴上了。
他转过头来,伸手轻轻抚了抚章小北的脸颊,低低地叹息了一声,“你为什么要是他的妻子?”
说完,他眸色一冷,“来人!”
“老板,有什么吩咐!”立即就有人从暗处走了出来,毕恭毕敬地对孟辰钧说道。
“让淑雅不用弹了!我改天再听她弹,今天有事要先走了!”孟辰钧说完,俯下身去,很小心地将睡着了章小北抱了起来。
“另外,那个人现在什么位置?”孟辰钧突然停下来问道。
“老板,他们已走到海洋馆!”
“海洋馆?”孟辰钧皱了下眉头,随后又说道:“比我想象中的快多了,你去准备一下,我要好好迎接我这位老朋友!”
“是!”黑衣人迅速隐在黑暗中。
随着孟辰钧抱着章小北离开大礼堂,台上音乐也嘎然而止。
舞台上白灼的日光灯,打在淑雅那泪眼婆娑的脸上。这是孟辰钧头一次在听她弹琴时,中途散场的。听那名手下说,是因为一个叫章小北的女人。
孟辰钧带着章小北重新回到了那个以全黑为背景的房间,他将章小北轻轻地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而他则点上了一支烟,瞅了眼腕表。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十分钟左右,文少希就能找来这里。原本,他是打算演一场好戏给文少希看的,可后来他改变了主意。
章小北在洗手间无故昏倒,他及时扶住了她,并将她带来了这里,他和杜正淳一样,精通医术,所以他只需给章小北号一号脉,就清楚了她晕倒的原因。
原来,她的脑袋里有一样东西,且那个东西已经在她的脑袋里根深蒂固,似乎很多年前就被置入进去。当然,让章小北忽然晕倒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她脑袋里的那颗东西,而是她居然怀孕了。
不多不少才五周,文少希一直在国外,应该还不知道章小北怀孕的消息,而怀孕了还穿高跟鞋出门,也足以让孟辰钧猜测出,怕是连章小北本人也不知道自己怀孕。
听监视文少希的手下说,他最近半年的动作很大,虽然他没有对外透露什么,可孟辰钧却是大胆的猜测,文少希怕是也已经知道了章小北脑袋里有颗东西的事实,毕竟他的身边有个医术不错的杜正淳。
可文少希明知道章小北脑袋里长着那样一个东西,还让她怀孕,这便让孟辰钧很是不解,难道为了给他们文家传宗接代,真的连一个人的性命都可以不要了吗?
正因为孟辰钧得知章小北在这种情况下怀孕,而生出了怜悯之心,也让他的计划全盘打乱。
原本以为文少希应该是很在意章小北的,以孟辰钧对文少希的了解,他那个人轻易不付出真心,一旦传出真心是绝对的执着霸道。但他让章小北在身体这样虚弱的情况下怀孕,又大大地打破了孟辰钧对他的了解。
他一时拿捏不准,文少希究竟爱章小北有多深?为了弄清楚心中这个疑惑,孟辰钧决定这一次暂不轻举妄动。
房门突然被推开,文少希那傲岸的身姿挺拔乍现,他迈开大步走到了孟辰钧的面前,冷声说道:“我果然猜得没错,在这里装神弄鬼的人,果然是你!”说完,他瞅向熟睡的章小北,又对孟辰钧冷下眸色,压低嗓音质问道:“你对小北做了什么?”
孟辰钧坐在那儿没有动,嘴角还是一如既往地噙着浅笑,他的声音很轻,又极具穿透力,“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我的为人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她最好没事,否则我会一把火烧了这里!”文少希握紧拳头说完,径直走到了床跟前,一把甩开被子,将章小北抱了起来,连看都不愿意再看孟辰钧一眼,拉开门就要离开。
孟辰钧见罢,也没有阻止,只是在他的身后,淡淡地说道:“看在你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爱她的份上,这一次就算了!不过,你最好控制自己的情感,不要爱她爱得太深,甚至无法自拔!到那时候,我会让你尝试痛失爱人的滋味!”
文少希顿住脚,却并没有回头,冰冷刺骨地回敬孟辰钧,“你尽管试试!当年不如我,现也一样,你永远只是手下败将!还有,无论你弄出多少花样,我都不会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