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这里又没外人……”
陈县令停了几秒,看了二人一眼,很严肃说道:“今日我们所说的,都压到肚子里,就是乱掉,带进棺材里,也不能说出去……”
“是……”陈正见父亲神色凌然,他恭恭敬敬回答。
就听陈县令缓缓说道:“宛容是当今的皇后娘娘……”
柳归晚脑子里一下子闪过簪子上的几个字“萧远赠宛容”,瞬间便明白过来,陈县令如此小心谨慎是有原因的。
原来,这牵扯出当今皇室的丑闻。
王爷与皇后之间有绯闻呐!
看来,从古至今,暧昧无处不在,尖情无处不在。
可惜,她不是娱乐报的狗仔,不然,这个大新闻定能上图版头条。
“验尸过程,归晚姑娘全程参与,我进京带着你,若是王爷问起,你可以说得比我明白……”
“父亲……”陈正唤了一声。
知子莫若父,陈县令说道:“不带你,是想让你留在县衙,帮着县丞打理事务,这也是锻炼的好机会……”
陈正有些不甘心,可又不敢反驳,只好讪讪答应。
然后,像是想什么,问道:“父亲,您为何要亲自去京城告知宁远王?若真是他杀的人,那您岂不面临危险?”
“宁远王对我有知遇之恩,就是死在他手里,也心甘情愿!”
陈县令望着窗外,似是想起某些往事,他幽幽说道。
“父亲!”陈正心头涌上不好的预感,“我代替您去!您写封书信,我带给宁远王……”
陈县令一挥手,打住陈正的话,嘱咐道:“你听为父的就是了!此次进京,如果我遭遇不测,你不可找宁远王寻仇,记住!”
陈正眼里刺痛,他倔强地瞪着父亲,不吭声。
“说话!”陈县令威严一喝。
陈正不情愿,似乎这是生死离别,抹了一把眼泪,回答道:“是,儿谨记。”
于是,陈县令决定立刻启程,进京。
柳归晚回到县令府,带了一些换洗的衣服,又带了些干粮和水,便同陈县令踏上了进京的漫漫长途。
其实,她可以找千百种理由拒绝进京,可是,当见到陈县令一身正气,与儿子悲壮诀别的时候,她心软了。
路上一切暂且不表,但说他二人经过十多天的跋涉,人困马乏支撑不住的时候,京城也遥遥在望。
进京城的过程并不顺畅,经过重重盘查,终于踏进天子脚下的土地。
二人边走,便打听,原来,城门如此盘查,是有原因的。今天,是宁远王萧远大婚的日子。
柳归晚偷偷扫了一眼陈县令。
他们来的很不凑巧,那个嫌犯王爷大婚,他们连点儿礼品也没准备。
这样的大喜之日,客人颇多,人来人往的,再两手空空,恐怕想见那个叫萧远的男人一面,难上加难。
想着,二人就到了宁远王府门口。
抬头,“宁远王府”四个大字浑厚有力,龙飞凤舞,铁画银钩,俊逸飘洒,一看,书写之人的书法造诣就不一般。
正中间。临街的地方,五扇朱门全部打开,大门两边,各有一座一人多高的汉白玉石狮子,威武凶猛,默不作声地看着人世百态。
门口的地面上,还有些爆竹的碎屑,估计,还没来得及打扫干净。
柳归晚微微探头,往王府里看了一眼。
置立在门口不远处,有一块玉立多姿的太湖石,石上流水潺潺,几颗绿树不高,却姿态盎然。
树枝上,还落着几只不知名的小鸟,好一幅山水画卷。
用一块山石做屏障,既符合了风水学说,又增添了一幕美景,可见,主人不同寻常的品味。
现在,正是人流旺盛之时,门口站着的家丁都喜笑颜开,跟来人的招呼,互置问候,没人在意他们。
陈县令轻拉一下柳归晚衣袖,朝着远处努努嘴。
于是,柳归晚牵着马,跟在陈县令身后,又朝着西边走了好远,绕过墙角,来到西边的一扇门前。
柳归晚看那门面的大小,大概三间左右,应该算是王府的侧门吧。
相对于正门来说这边安静许多。只有中间一扇门开着,门口站着六个家丁,也都喜笑颜开。
门侧面有拴马桩和上马石。陈县令将马匹拴好。
柳归晚也照做。虽然,没进王府,但是,柳归晚已经有了一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好奇和忐忑。
陈县令不卑不亢,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守门的,说了几句话。
那人上上下下将陈县令打量好几眼,才接过玉佩,匆匆的进了院里。
柳归晚站在拴马桩前看着,不一会儿,那人就脚步匆匆回来,满脸堆笑,请他们进去。
家丁带着他们绕过八字大屏风,沿着青石小路走了一段。
穿过临水而建的高低错落的建筑物,上了一座青石小桥。站在桥上,将幽幽绿水两岸看的分外清明。
清流萦纡,引池叠石,驳岸四周,散置峰石,池向西延展。
山旁有亭,亭边有水榭,清幽雅致,饶有意味。桥上有浮雕盘龙,岸边有叠石嶙峋,置身于此,仿佛误入仙境,水榭楼台,花鸟鱼虫,各自成趣,古意悠然,让人留恋。
柳归晚目不暇接,可脚步却没有停下。又走了有半柱香的功夫,终于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座不大,却很幽静的院落。
院外,连个把手的人都没有,进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