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检验?”涉及到自己的差事,陈正来了精神头。
对柳归晚刚才的分析,他完全赞同。虽然对她小小年纪为何有如此本事感到怀疑,但是,现在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抓住嫌犯才是最主要的。
“等那个玉佩的主人被抓,到公堂上一审,听了他的口供,不就一切真相大白了吗?”陈正又补充问了一句。
柳归晚看了他一眼,本想责怪他几句,可是,转念一想,古代的法医检验制度不健全,陈正能掌握如此技能就已经不错了。
她应该对他宽容些。
本来,他就跟自己较劲儿呢,处处想把优秀的一面展示给自己看。若是,她言辞激烈,他那颗青春年少、热血沸腾的心,指不定会被打击得心灰意冷。
到时候,再一摔耙子,撒手不干,那就麻烦了。
陈县令说过,仵作人才短缺,自己儿子若是都撒手不干了,那他真的就失去左膀右臂了。
想了一下,柳归晚看着陈正,微笑着说:“你也知道,一般检验有四个原则……实事求是原则、不轻信口供原则、调查研究原则、验官应亲自填写‘尸格’原则。就是找到了玉佩的主人,他的供词也不足以证明什么。最主要的还是要实事求是,调查研究……”
陈正的脸色有些微微泛红,他看着柳归晚一会儿,然后,不自然地将头转向别处。她说的四个原则,他真的不知道。他第一次听说,还是听她说。
就在这时,有衙役进来禀告说,西厢房的瓦砾都清理出来了。
于是,陈县令带着柳归晚和陈正又赶往现场。
走在路上,陈正一言不发,只是一个劲儿闷着头。
柳归晚走在他身后,也不言语。看着他的背影,心想,她还是惹小鬼头不高兴了。
索性,他们研究事情的民宅离现场很近,这尴尬的气氛没维持多久。
到了现场,柳归晚便直奔自己画出来的那块地方,那里,果然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陈正小声问她:“为什么偏要清理这块地方?”
见他虚心请教,柳归晚也不隐瞒,她小声解释道:“这里是发现王婆的第一现场……”
然后,她指了一下墙壁上的血迹,“那片血迹更证实了这一点……”
“那又如何?”陈正的好奇心被激起,他又追问。
“如果死者确实是被杀死的,那么,身下一定有血迹……”柳归晚说。
“可是,这地面上黑乎乎的,什么也没有啊……”陈正嘟囔。
“等一会儿,就能见分晓了……”柳归晚贴在他耳边,用更加小的声音问:“我要的东西,你准备全了吗?”
为了给陈正树立正面形象,柳归晚想把这一切都归功于他,所以,为了避嫌,她不想让别人听见是她在掌控整个检验。
她靠近他,热乎乎的呼吸吹在他脸侧,陈正不自觉地红了脸,点点头。紧接着朝着外围的衙役喊道:“将米醋和酒抬进来……”
陈正话落,就见几个身强力壮衙役抬进来一大桶米醋和一桶酒。
待那些人退下去,陈正压低声音问:“现在该怎么办?”态度极其真诚,没了来时的别扭之气。
柳归晚见他不再怄气,主动请教,她的心很是宽慰。说实话,她乐得教授他一些现代的尸体勘验知识。
于是,她让他按着自己说的去做。
“找把笤帚,将这里再打扫一遍,没有任何灰尘最好……”
陈正听话地拿过一把笤帚,认真地打扫起来。
陈县令见儿子不但很听柳归晚的话,还与她配合得天衣无缝,心头不禁有了些许柔软。
儿子虽然年近十八,但是,眼高于顶,一般人家的女孩子都看不顺眼,今天,见他俩在一起探讨案情,窃窃私语,时而微笑,时而严肃,很投缘的样子,这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无比开心。
“来,把米醋和酒泼上去……”
于是,陈正按着柳归晚的要求,小心翼翼的,一瓢一瓢舀起米醋泼洒道刚刚清扫干净的地面上,接着,又按着同样办法将一桶酒也泼洒干净。
然后,二人就蹲在这一片湿濡地面的旁边,看着地面的反应。
柳归晚悄声解释道:“如果王婆是生前被杀死的,那么,一般会有血液流出,浸入地下。地面经火后,血液受热凝固收缩,颜色变成黑褐色,与过了火的地面颜色相近,无法辨别,肉眼不容易发现。泼上醋和酒以后,血迹会逐渐膨胀起来,地面就会呈现出暗褐色的血迹……”
陈正一边聆听柳归晚的解释,眼睛一边死死盯着地面。
过了一会儿,地面的液体逐渐渗入到地下,陈正有些紧张,他攥紧拳头,死盯着,问:“真的能显现血迹吗?”
“如果这里有血迹,肯定能显现……”
听柳归晚如此有信心,陈正抿唇笑了,抬眼看她,问:“你师傅是谁?他还收徒弟吗?我想拜他为师……”
柳归晚笑了笑,“我师傅早就去世了……”
陈正有些失望,哦了一声。
“太可惜了……呀,快看……”他失落的声音顿时兴奋起来,一把攥住柳归晚的手,指着地面的暗褐色血迹,高声道:“看,真的显现了……”
站在不远处的陈县令也被儿子的兴奋声音喊了过来,他凑过来,问:“怎么样?”
陈正指着地面,将柳归晚的那套理论又重复了一遍。
陈县令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