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就想让自己所辖这方天地的百姓民生和乐,福顺安康。也算是上对得起朝廷,下对得起娘的教导和自己的良心。
于是,儿救派正儿跟着老仵作学手艺。希望等将来正儿能帮儿将这方土地治理得井井有条,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陈县令的一番话让在场的人动容。
“儿呀……”陈老夫人拍着陈县令的手,眼里含着泪花,“娘知道,你有经天纬地之才,可是,朝中无人举荐,心里憋闷,郁郁寡欢。娘也理解你上阵亲兄弟,打仗父子兵的想法。可是……娘……还是不想让正儿学习仵作……”
见老娘语气有松动的迹象,陈县令心里轻松许多,他笑着说道:“娘,您的心思,儿子明白,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谈,好不好?来,娘,您吃菜……”
于是,饭桌上,很快恢复了其乐融融的气氛。
柳归晚禁不住都打量了陈县令几眼。
这个中年不得志的男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受了不公正待遇仍然能安心一隅,也算是有操守的公务员了。
想她以在二十一世纪的思想观念来衡量,若是有些人受了如此委屈之事,想必早已经气得前窜后跳,指桑骂槐,或者是跳槽另谋高就了。
这个陈县令,还真算一个好人。以后,如果有机会,自己会帮他一把。
柳归晚对他生出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吃过晚饭,又是刚才那两个下人将碗碟桌子撤了下去。
陈老夫人见状问道:“儿呀,娘从到这儿,就见到这个两个人,这院子里没有其他人啦?”
陈县令笑着回道:“娘,您儿子想多找几个下人伺候,可是,儿子能力有限,每月的俸禄就那么一点点,怎么养活那么多人?这两个人就足够了……”
陈老夫人又是叹气一声。
下人又端上来茶水,陈县令亲手端给三人一碗,说道:“娘,您累吗?要是累了,就让小红带您下去休息,儿还想请归晚姑娘给解惑……”
小红是两个下人中的一个,十六七岁的年纪,胖乎乎的,一副憨厚样儿。
陈老夫人冲着小红挥挥手道:“你先下去吧,我也听听……”
“那好……”于是,陈县令想了一下,笑看着柳归晚,说道:“刚才多谢归晚姑娘解围,若不是你出此计策,本官都骑虎难下,不知该如何结束今天的审问了……”
柳归晚笑笑,道:“陈县令说笑了……”
陈县令严肃下来道:“本官按着姑娘的话,特意观察了三个妇人的反应,直觉告诉我,昏过去的李于氏应该是幼儿的生母……”
见柳归晚点头,他接着说道:“听说孩子要被切成三份后,另外两个人的表现是震惊,但是,没出现那种母亲对孩子的心疼和不舍。”
柳归晚又点头,说道:“这也是从人之常情来考虑,至于李于氏究竟是不是幼儿的生母,还有待明天继续审理……”
“对对……”陈县令连连点头,“最近,本官的脑袋一团浆糊,根本就没朝这个方向想……”
柳归晚淡淡笑了一下,说道:“陈县令也是为了百姓殚心竭虑……对了,审了这一下午,可曾有什么收获?”
陈县令脸色又沉了下来,疲惫说道:“要说收获,都是有利于这三个人的。首先,本官派女役检查了三个妇人,她们确实都处在哺乳期,并且都生过孩子。本官也派人在李家附近打听了,街坊邻居都说她们生了孩子,并且都是男孩儿……”
柳归晚秀气的眉梢挑了一下,插话问道:“那其他两个孩子呢?”
“三个妇人都说这个孩子是自己,不知道其他两个……”陈县令愁得眉头直皱。
一种不好感觉袭上心头。
以她学习过法医的敏锐嗅觉,她觉得,那两个孩子应该已经夭折。而且被害死的可能极大。
可是,在没有十分把握之前,她不能乱说。
“有没有找邻居指正,这孩子是谁的?街坊邻里总该有认识孩子的吧?”
“找了十几个街坊,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认识孩子。因为,三个妇人同天生产,同一个接生婆接生,但是,生下来后,她们都拒见任何人,都是自己伺候孩子……”
柳归晚眯了眯眼,脑袋飞快转动。
看来,这是早就预谋好了的。早都想着争家产了。
“那陈县令可曾传唤过接生婆?”
陈县令道:“派人去传唤,说是出门未归,估计今晚能回来。本官准备明日传唤于她……”
柳归晚点点头,暗自思忖,这个陈县令逻辑思维缜密,颇有头脑,把与这件有关当事人都想到了。
既然这样,只有明天从接生婆那里下手找线索了。
正在谈论间,门外传来踏踏脚步声。
“奶奶……”一声清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
紧接着,门被推开,一位身穿深蓝色袍服的年轻人站在门口。
听到呼唤,陈老夫人急忙回头。
“正儿……”老人家声音一下就暗哑起来,她哆哆嗦嗦站起身。
年轻人直接奔了过来,跪在老夫人身前,将脸埋在陈老夫人膝间,也哽咽起来:“奶奶,正儿想您了……”
陈老妇人顿时老泪纵横。过了好一会儿,这感人的场景才算结束。
陈正抹了一把眼泪,不好意思地站起来,才看见屋里除了父亲和奶奶,还有其他人在场,小麦色的脸顿时灼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