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柔有些同情爱怜地望着柳归晚,就在这时,有人进来,端着一碗清粥。
南柔看着柳归晚吃下去,刚要吩咐人将空碗拿下去,又有人进来禀告,说阿紫小姐来了。
南柔想让婢女将阿紫拦回去,却晚了。阿紫已经进来。当她看清靠在床榻边的人真是柳归晚时,不禁如五雷轰顶,劈得她眼冒金星。
这几天,就听婢女们私下议论,说南歌带回来一个女人,还怀孕了。如今,正在南歌的寝殿被南柔精心照料着。她不信,前几次来打探虚实,均被挡在殿外。
这次,她硬是闯了进来,当看清是柳归晚时,她眼底一下子涌上泪水,委屈得心疼。
“大姐,这个柳归晚怎么在这里?二哥呢?我要找二哥理论去!”她语无伦次,也不跟柳归晚打声招呼,转身往外就跑。
南柔一把将她拉住,扯住她手腕,来到偏殿一处安静的地方,压低声音,劝道:“好妹妹,归晚已经怀孕,差点儿流产。她和南歌已经成了事实。这是无法改变的。你消消火气,是南歌配不上你,以后,大姐再帮你找一个比南歌强一百倍的男人,好不好?我们不能自己起内讧。现在,桃源谷人丁越来越稀薄,归晚她好容易才怀上,我们让她静心安胎,好不好?”
南柔身为长公主,竟然如此放低姿态祈求她。阿紫更觉得委屈无比,她忍不住哭出声来。
“大姐,我跟在二哥身边这么多年,我哪里不比柳归晚好?二哥为什么移情别恋?以后,让我怎么做人?我在族人面前怎么抬起头来?”
南柔拉住她的手,温柔地替他擦去脸上的泪水,“男人的心,猜不透。姐姐也知道,柳归晚各方面都不如你,可是,你二哥偏偏就是看上了她。我们做亲人的能怎么办?是棒打鸳鸯,还是祝福他们?你是聪明的姑娘,既然他不值得你去等,说明还有一个更适合你的人在某一处等你,指不定哪一天你们就能邂逅。”
南柔越是安慰,阿紫越是泪流不止。最后,南柔派人把她送回家去。
就这样又过了一天。
第三天清晨。
柳归晚悠悠醒来时,发现身边竟然躺着南歌。他一脸疲惫,下巴上也冒出乌青的胡茬,闭着的眼睑下有道青色,应该是疲惫所致。
他睡得很沉,那么警觉的男人,这次,却没有任何反应。以至于她起身,穿好衣服,他还是没有醒来。
她悄悄爬下床,不敢发出一点声响,想让他再多睡一会儿。虽然,她有好多话想问他,问他容若是否安葬在柳十娘的旁边,问葬礼是否隆重。问容风是否又去找他们的麻烦。
可是,望着他疲惫的睡颜,她暂且将所有问题压下去,悄悄下床,替他掩了掩被角,见他裸露的肩头,在晨曦的光线下,分外性感,忍俊不禁,低下头,在他那里轻轻亲了一下。
就在她要是起身的时候,小手一把被攥住。柳归晚一惊,抬头,见南歌正目光灼灼望着自己,在笑。
柳归晚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羞意,想要抽身。南歌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一把将她抱起来,重新放到床里,紧挨着自己躺下,问:“睡饱了?”
心思烦乱,羞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柳归晚急忙点头。
南歌低沉的笑声在房间里响起来:“再睡一会儿,把宝宝的那份儿也睡出来。”见她神采奕奕,他就莫名地安心。所有的疲惫和担忧都暂且搁置脑后,拥着她,就像拥有了全世界,心里满满的幸福。
柳归晚哪里还睡得着,想起容若,她抬起头,未开口,便泪盈于睫。
“容若的后事处理的怎么样?”
“都处理好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容若下葬之后,容风也暂无动静。我惦记着你,就匆匆赶了回来。”
柳归晚更加抱紧他,将脸埋在他肩窝处,不让他看见自己滑落的泪水,喃喃道:“都怪我。我曾经想过,要把容风还活着的事告诉容若,可是,就这么犹豫下去,最后,没没来得及跟他说,他就被容风害了。”
想起陆成曾经的诅咒,柳归晚迟疑一下,抬头问道:“我没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你说,我们的恋情,是不是真的被天地不容?不然,为什么那些爱我的人,和我在意的人,一个个离我而去?”
“老天也有成人之美,好生之德,怎么会不容我们?有我在,你就安心养身体,其他的事,交给我来办。”南歌柔声安慰她。
怕他担心,柳归晚只有点点头,然后,俯在他怀里又躺了一会儿。
用过早膳,柳归晚出去,想随处走走,这里的环境就如世外桃源,空气新鲜,花红柳绿,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和青草的味道。
不远处,有豹族的人正在忙着采摘天桃花,嬉笑声也随着微风飘进耳中。
南歌不放心她一个人出来,就陪在她身侧。今天的他穿了一件广袖月牙白的锦袍,那抹干净的白色在桃红柳绿中格外纯净清澈,看着都心旷神怡。
柳归晚的小手就被他偷偷握住,藏在宽大的袖子里,旁人一般很难发现,以为二人只是并肩而行。
被他这样护着,宠着,她脸有些发烧,似乎,还带着些绯红。想起那天,阿紫曾经来过,柳归晚刚要开口,想告诉他自己的担忧,迎面,却奔跑着过来两道小小的身影。
“舅舅……”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扑了过来。
眼见着南雪就要扑到柳归晚大腿上,南歌一伸手,领住她衣领,将她扯开,然后,轻轻放在地上,轻叱道:“还是冒冒失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