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简单吃口粗粮,便又启程。
“南公子,我赶车如何?”容若突然开口问。
南歌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容若很雀跃的样子。
于是,换了容若当车夫,南歌则骑马跟在车侧。
天气很热,车帘都撩了起来,容若的声音传进车里。
“柳姨,这一路过来,我攒了不少银子……”说着,将背在身上的包裹递进车里,“柳姨,这些都留着以后我们当盘缠。”
“那怎么可以?”柳十娘看着容若长大,自然对他亲近些,“我们有盘缠。”
“柳姨,你要是不收下,我就当你还没原谅我。”
柳十娘抱着沉甸甸的包裹,偷眼瞧了一眼女儿。
柳归晚看着车外,南歌正骑马在她一侧,她朝着他做鬼脸。
南歌宠溺地笑笑。
柳十娘见女儿没搭理自己,但也没反对,便将包裹手下,说:“那,柳姨暂且替你保管着。”
容若声音又轻快了几分,话也多了起来。
“小桃……归晚,以后,你喜欢什么,就随便买,我能赚钱。当初,我仅仅是为了救大哥的命才学医的,现在看来,我还得感谢大哥,他让我学了一门手艺。有了这门手艺,我一路行来,不但没饿着自己,还赚了一些。以后,你和柳姨不用担心生计,我养活你们。”
柳归晚无动于衷,倒是柳十娘见他如此真诚,有些过意不去,悄悄拉了一下女儿的袖子。
柳归晚这才将头转了过来,带着冷漠,冲着容若后背说了一句:“谢谢容公子,心意领了。你有本事能赚钱,我也能。我不但能养活自己,还能养活我娘。”
话音落地,容若的后背明显僵硬一下。顿了一下,他带着歉意的声音传过来:“归晚,你还在生我气,对不对?”
柳归晚冷哼了一声,没接话,头又转向车外。
南歌走在她的视线里,似乎对她刚才对容若的冷言冷语有些不赞同,他仍旧笑着望了她一眼,眼里有些轻责。
柳归晚见他目光里对自己有些责备,更加不高兴,冲着他横眉立目,好在背对着柳十娘,她看不见。
二人在叫着劲,他们之间的刀光剑影似乎引起柳十娘的注意,她转头过来。
南歌不动声色将头调回,望着路的前方。
柳归晚也收回目光,冷淡都瞪着容若的背影,不再言语。
柳十娘有些怀疑,她老感觉女儿跟南歌之间有些波流涌动。见女儿正襟危坐的样子,以为刚才是错觉,也就作罢,闭上眼,静静休息。
又是一日。
太阳西下的时候,他们找到一家客栈,歇脚休息。似乎是习惯了跟南歌单独在一起的时光,吃过晚饭,天色未晚,柳归晚又溜溜达达出了客栈,在街上随便的逛。
南歌也似心有灵犀一般,跟了出来。
到了行人稀少的僻静之处,他就大大方方牵起柳归晚的手。
天气仍旧延续着晌午的燥热,让人难耐,柳归晚有些憋闷,扯了扯袖口和衣领。
“要不,我们再找一个有河的地方洗个澡?”南歌征询她意见。
柳归晚把他的好意当成了某种不纯洁的暗示,侧头,狠狠剜了他一眼。
南歌坏坏一笑,问她:“你想歪了吧?”
柳归晚的心思被人戳中,可还死不承认,嘟着嘴巴,气囊囊吼道:“你才歪了呢,你们全家都歪了!”
南歌不急也不恼,只是牵着她的手,略微紧了紧,感叹道。
你呀,可怎么办?凶神恶煞的。看下午,你把容若吓得,他半天没敢说话。
其实,南歌对接近柳归晚的人,尤其是男人都有些防备,那是一种爱到极致的醋意。
就连已经成家的柳刚,若是跟柳归晚有过于亲昵的举止,他心里都酸得冒泡泡。
但是,今天亲眼听见她呛了容若好几句话,句句夹枪带棍的,他都有些吃不消。或许是处于男人的本能直觉,他觉得容若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所以,对容若就多了一份同情。
见他数落自己,柳归晚不服气,撅着嘴巴,回击他。
“我的事不用你管!”
南歌攥着她的手又紧了一下,“怎么可以不管?人都是我的了,你的事我更要管。”
“从现在开始,我们决裂,我不是你的人了!”柳归晚是下了决心非要跟他较劲。
“看看,又炸毛了吧?大热天的,生气值得吗?”南歌低头在她颊侧亲了一下。
柳归晚板着的脸突然灿若桃花,她呵呵笑出声来。
“逗你玩儿的,你也信?没幽默感!”语气里带着一丝失戏谑。顺便用另一只闲着的手捏住南歌的耳朵,狠狠掐了一下。
南歌便也反击她,二人在无人的路上嬉闹起来。
突然,一只老鼠从路边窜了出来。
柳归晚吓得一怔,本能地朝着南歌靠过去。
“别怕,它们是昼伏夜出的家伙。”怕她吓着,南歌安慰着。
柳归晚点点头。
其实,除了怕蛇,一般动物她是不惧的,即使在人们眼中肮脏的老鼠,也吓不倒她。只是,刚才专注于跟南歌嬉闹,没有任何心理防备而已。
“我不怕。”她说,刚要抬脚走,就又有一只窜了出来。她又忍不住激灵一下。走了一段路,二人绕了回来,回来的路上又遇见几只。
“南歌,这里老鼠很多吗?”她有些怀疑,心理开始隐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