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云雪一听这话顿时脸煞白，气血上涌，隐隐有喘不过气的架势。
她信，如果她敢逼云玖，那么云岩也一定会让她身败名裂。
宋姨娘在一旁听这些话沉眸抿了抿唇，良久她摆摆手挥退了婢女，然后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茶杯被轻轻放下，与木桌发出沉闷的碰撞声：“雪儿……”
“阿娘别说了，”云雪急急忙忙打断宋氏，生怕她再来戳她一刀子，“女儿再不敢妄想了，再也不敢了。”
却不料话音刚落，宋氏就曲起二指不轻不重的敲了她脑袋一下，阴恻恻问道：“被唬着了？嗤――”
一声不屑的轻笑从口中溢出。
云雪一时间愣了，不知宋氏是什么意思。
“如今的确不是戳云玖的时候，不过等生了孩子可就不一定了，”宋姨娘提起茶盖轻轻拨弄着浮茶，眼里闪过细细碎碎的算计。
“阿娘的意思是……”云雪见此似乎明白了什么。
“嗯，来年四国盛宴必是各族闺秀争奇斗艳的时候，你只需练好你的琴，等那是一鸣惊人还愁嫁不进容王府？到时那侧妃之位你也是唾手可得！”
说完，宋氏放下茶盖，发出“叮”的一声，让云雪心里原本因为害怕而平静的心又荡起波澜。
她忍不住开始幻想来年四国盛宴上自己光芒万丈的模样。
往年的规矩，若能一鸣惊人，定能向皇上提要求，到时候……可不就是她想什么就什么？
这么想着，云雪也就释怀了，转而又兴致勃勃的同宋氏聊起了容王哪儿好哪儿好。
――
时光飞逝，宫里宫外不知何时都染上了年味儿，就连容王府里也是挂起了红灯笼，贴上了春联。
大年三十前夜。
“爷，我想怀哪吒。”云玖侧躺在床榻上没头没脑的抱着平躺在一旁闭目养神的季晏来了这么一句。
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快生了，云玖总是爱胡思乱想。
产前抑郁症？
不存在的！她这么积极乐观！
不过再乐观却也是怕的，怕生娃把自己命搞丢了。
她还怕如果难产问保大保小，爷会毫不犹豫说保小。
她更怕自己的孩子没办法顺利降生。
毕竟这个时代，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于她而言，就是在没任何保障下过鬼门关。
她会死吗？
她不知道……
想着，云玖不由自主的往季晏身上靠。
季晏自然感受到了小王妃淡淡的焦虑，当下轻叹一口气，然后侧身环抱住小王妃。
修长的手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像在哄小孩子入睡一样，就连声音也是放缓了些，更温柔了些：“哪怕是哪吒，也有降生的一天，放心，爷不会让你出事的。”
对于云玖怀孕这事儿这么有信心，其实还是因为有一张底牌他从未好好用过。
不过他更希望这张底牌不会正儿八经有一天用在小王妃身上。
对于此刻的云玖而言，季晏似乎就是最好的催眠剂，明明什么也没做却让她安心以至于开始有了困意。
“嗯……”她闷闷的应了声。
但愿吧，她心想。
“睡吧，明天还要早起，晚上要进宫。”季晏替她掖了掖被子，淡声道。
这一次，再没等到云玖的回应，只留下绵长的呼吸声在房间里回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