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盘古开辟,三皇治世,五帝定伦,世界之间,遂分为四大部洲:曰东胜神洲,曰西牛贺洲,曰南赡部洲,曰北俱芦洲。
这其中属北俱芦洲更是不毛之地。此地气候恶劣,恶兽猛禽,凶瘴毒物,数不胜数。这天,有三个天将神兵,乃是七十二地煞其三,脚彩祥云,身披亮甲,手持法器出现在上空。
为首那将唤名啸元,浓眉方脸,身材魁梧,手拎一柄巨擎斧。但听他说道:“二弟三弟,我们日夜兼程,下面便属于北俱芦洲之地了。”
站在右测的乃是二哥鹤鸣。身材偏瘦,下颚留寸胡须,皱眉道:“大哥,我瞧此地没个人影,气候寒烈,实在俱恶也”。
听他一说,啸元悲凉道:“不瞒二位贤弟,几百年前大哥曾到过这里,却不是如今这幅模样的。”自顾叹了口长气道:“如今落得这般,全都是那妖猴做的孽。”
一向沉默的白玉糖摇着纸扇,这时道:“如今妖猴已让如来佛祖压在那五行山当中,即使他再神通现也是奈何不了能耐,也是罪有应得。”
鹤鸣双眉一挑,面现怒容,说道:“那妖猴作恶多端,闯下弥天大祸,罪不赦,真想过去便结果他性命。”
白玉糖阻劝道:“二哥,不可鲁莽。如今这五行山设下结界,我等靠近些便灰飞湮灭,魂飞魄散。”
啸元点了点头,道:“三弟说的是,二弟不可鲁莽。这妖猴现压在五行山下已有四百年有余了也不知死活。如今我们三兄弟奉玉帝旨意,前往此地诛杀妖孽,若降魔有功,定是一件大功。”
“大哥言之有理,我们二人听从大哥安排便是了。”
啸元点了点头,说道:“此地甚大,地形复杂,妖孽隐匿。依兄长只见我等三人分开搜寻,若发现行迹,便已火弹做信号,二位贤弟意下如何。”
二人相互点了点头,鹤鸣拱手道:“大哥,听你的。我们三兄弟刀山火海一起走,这鸟不拉屎之地有何惧。”
啸元拱手还礼,道:“那两位兄弟日后保重,若行将归来定要痛饮三天三夜。”
随之三人就此告别,化做毫光飞散各处。
告别二人后,白玉糖独自一人向着西边沿路而寻。沿途见那房屋倒塌无数,路上无数冻死骨,是惨不忍睹,心中戚戚,更是对斩妖除魔之心更为坚定。
这一寻便过了整整六天。这一天色将黑,双木峰走在道上,见前方屋子上空升起一股炊烟,脸上大喜,莫不是大哥二哥也在其中。
屋子破旧,老头儿正在灶台前煮食。
那老头儿见到外人进屋,面露恐惧,抖抖索索从旁边抽出一根烧火棍横在中间,嘴里喝道:“妖怪,别过来,你别过来。”
白玉糖拱手道:“老丈,我不是什么妖怪,乃是降妖之人。”
老头儿仔细打量了一番,见他不似强人,便邀请他入坐,暖了一壶酒招待于他。他说这里原先是一座其乐融融的村庄,却不料几年前来了一位自称驱神大圣的禺狨王,还说齐天大圣都是他小弟。这妖怪妖法通天,无恶不做,带着妖魔吃人不吐骨头,村里一夜之间全毁,而小老头躲进了地窖中方能免了灾害。
白玉糖眉头一皱,嘴里轻轻念叨着禺狨王三个字,沉思一番后又道:“老丈,你可知那禺狨王现在在何处。”
老头儿摇了摇头,道:“不清楚,听说在他住在最东边的一个山洞。求大侠,救救这里吧。小老儿给你磕头了。”话说这便要下跪。
双木峰拜别那老头儿,便往东边赶去。行了片刻,突见夜晚天空闪烁一道紫色烟火,十分绚丽。他停下脚步,心道,“这是二哥的烟花弹,莫不是二哥找到了那妖怪不成。”也不做他想,奔向烟花燃放之地赶去。
不多时,便赶到地点。
只是这里空无一人。白玉糖四下喊寻也得不到回应,心道:“大哥功法参天,二哥也不弱,自己赶来也及时,除非那禺狨王真有那妖猴通天本领才行。”
他一时找不到二人,天色已黑,便在此地点起篝火,准备歇息。
第二日一大早白玉糖便起来找寻,一直寻到第三日晚上才无意间在一大山群中发现了什么。
这里本来人迹罕见,又处于荒山野岭之中,不知道的人很难发现这里,若不是地上留下来些脚印,双木峰也是难以察觉到的。
这些脚印绝非是人类所留下的,更像是某种动物,或者准确说是妖怪的爪印。
顺着留下的印子,白玉糖一路来到山洞口处。
那洞门颇为窄小,从外面几乎看不到什么,黑漆漆一片。洞内周遭皆无草木,隐隐透着股煞气,不知住着何等骇人妖怪。
白玉糖不再犹豫从衣袋里掏出蓝火弹投放到了空中,左顾右盼不见有人到来。一脸焦急,若真是那禺狨王住在山洞里自己岂非他对手,但若去请天将帮忙自己有何德何能请的动。
他也不是个犹豫不决之人,当下心一横,决定放手一搏进那‘鬼门关’探个究竟。
白玉糖小心翼翼潜入洞府之中,那洞十分曲折,还有许多死胡同,像个迷宫一般。耗时许久,才渐宽阔起来,想来也是从复杂地形走到正规道上。
白玉糖避过守卫,不敢放松警惕,前方隐约传来脚步声,由远至近,没有犹豫,腾起身子挂在石壁之面。
很快,便见一妖怪从另一侧行来。那妖怪碧眼尖牙,模样着实丑陋,手中托着一盘子,肩上负着一柄锐刀。待妖怪走近,原来那托盘上放了一只手,血淋淋的,像是刚砍下来的。
白玉糖不寒而栗,额头一滴冷汗悄无声息落在了妖怪头顶处。
妖怪纳闷,好端端的怎么会有水滴进来,正抬头看去,却听嗖一声,像是有什么影子过去,他也无在意,但瞧头顶上全是石壁,怕是自己疑神疑鬼了。
妖怪放下戒心,大摇大摆向前走去。走了好长一段路,途中与其他小妖闲聊了几句,这里没有刚才那么宽亮,幽暗的石道隔着一扇扇铁门,铁门里充斥着撕心裂肺之声。
他走到最里面一扇大铁门前停下来。
妖怪看了眼铁门,啐了口痰道:“妈的,还要照顾你这死人。”话说着,重重敲了几下铁门,发出重重响声,说道:“你一定饿的慌吧。我们大王可怜你,要我送些吃的给你,免得死了。”说到着脸上放肆一笑:“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我也不折磨于你,不过明天一大早便拿你出来祭灵。”
“谁要吃你的东西,挨千刀的妖怪,等我出去非扒你皮做椅子不可。”铁门里恶道,但声音明显中气不足。
“瞧你嘴硬的。”
妖怪无顾他粗骂,从腰间摸索出一把钥匙。就在这时,隐藏黑暗的白玉糖终于行动了,如蜇伏猎豹,在猎物放松警惕时,风驰电掣,切断了妖怪脖颈。
那妖怪死去,仿佛它不过是蹲在地上捡东西无异。
铁门再次被掩上,一切恢复平静模样。
铁门下面便是黑牢,在黑暗里传来咆哮:“杀千刀的妖怪,食人肉,老子吃了,岂不是和你一样,横竖照样死,老子还不愿不吃。”
“妖怪有本事过来,老子拿你肉来喂饱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