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柔和的白光将阿奇博尔德?麦克利什摄入其中,他痛苦的表情开始得到缓解,紧蹙的眉头缓缓分开,不一会儿,仿佛就从巨大的折磨中重归平静。
他屈伸着身体,用还有些颤抖的手撑着身体,爬了起来,就像有什么事物在吸引着他一样。
麦克利什站起身来,被钻心咒折磨的伤痛在一瞬间被治愈,他的脸上渐渐露出一种沉醉,幸福的笑容,和刚才在地上痛苦扭曲打滚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双目中泛着诡异的神采,痴痴地一步一步走向沃尔特,面对着这位比他矮了将近一个头的小个子巫师。
萨曼莎在身后露出残忍的笑容,他发现自己喜欢上这种行为了,看看吧——他们把另一个巫师玩弄在鼓掌之间!这难道不是证明了他们的伟大吗?
他内心不禁又升起一股对宁安的崇拜,手臂上的印记开始灼热起来,这种仿佛烙铁在烧的疼痛感居然让萨曼莎感到十分爽快。
“啊!——为何会如此美妙——这种感觉——真是前所未有!”快要压抑不住内心澎湃的激动,萨曼莎很想现在就去向宁安学习更多这样的魔法。
他舔了舔嘴唇,压抑下内心的渴望。
“我已经完成了任务,主人会赏赐我的,别急,萨曼莎——耐心点——”他在心里暗念,他已经打心眼里将宁安视作自己的主人,虽然宁安嘴上不让他这么称呼自己。
萨曼莎胳膊上的标记所带来滚烫的感觉逐渐退去,但心底对宁安的遵从与崇拜之心,又达到了新的高度。
沃尔特看着麦克利什丢了魂似的站在自己面前,心里也不禁对夺魂咒的威力咋舌。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对人使用不可饶恕咒。
他当然知道,凡是使用了不可饶恕咒的,一旦被魔法部发现,都要送入阿兹卡班,那是个让人疯狂和绝望的地方,没有人会想要去那里。
不同于有些癫狂的萨曼莎,沃尔特有着和他凶恶丑陋的外表不相称的纤细内心,他能感觉到,宁安是有意让他们俩来亲自动手的,就好像只有把双手弄脏,才能放心用他们去干脏活一样。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萨曼莎享受着这一切,沃尔特自己呢?老实说并不讨厌,宁安虽然掌控者蛇信,是自己的主人,可却从未凌虐过他们,相反他对身边人的态度可以说好的出奇了。
相较于那些曾经欺辱过他们的斯莱特林,这实在是个值得效忠的对象,况且内心纤细并不意味着善良,沃尔特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相反,在被欺负的无数个夜晚,他早就下定决心要做一个坏人。
冷着脸,在这一刻,他坚定了心中的信念,追随宁安,追随蛇信,这成了自身泛善可陈又阴暗悲惨的人生中,唯一值得坚持的事情,那么何不坚持到底呢,沃尔特内心还是有一丝窃喜的。
这份投名状,从某方面来说,不也可以看成宁安对他的肯定吗?否则的话,或许现在被夺魂咒控制着跪在地上的,就要变成自己了吧。
“从现在开始——”沃尔特用魔杖指着痴呆了似的麦克利什,高声说:
“你将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地效忠于你的主人——宁安。”
说着,他闪开了身子,让麦克利什能够面对着宁安。
“我将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地效忠于我的主人——宁安。”麦克利什无意识地跟着念叨,他的眼神也随之越来越明亮,脸上洋溢起幸福的笑容,仿佛这是世界上最开心的事。
他缓缓走到宁安面前,重新趴下身子,伏在地面上,虔诚而恭敬地说:“麦克利什效忠于您,我的主人。”
“很好。”
宁安虽然嘴上表扬着,却没有露出什么喜悦的神色,他冷冷地对麦克利什说“我有一个任务交给你,麦克利什,你最好认真地完成它。”
“是是…是的,我的主人。”麦克利什又恭敬地单膝跪在地上,行了个礼,有些惶恐地说道。
点了点头,宁安把他唤到身边,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就摆了摆手说:“就是这样,现在回去吧,麦克利什,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麦克利什立刻行礼,他低着头,面冲着宁安,一步步后退着离开了废弃的小屋。
“做的不错,萨曼莎,沃尔特。”宁安此时才真正有几分赞赏地说着。
“那是我的荣幸,主人——”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
“嗯……”
点点头,对两人口中称呼的改变,宁安也懒得去多做纠正,私下里这么称呼着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在正式场合他们都知道该怎么做。
宁安转过头,向墙角的一处蜘蛛网看去,那是一张新网,看来费尔奇不久之前打扫过这里。
由于感受到了邓布利多的特殊关注,宁安不打算再跑去八楼离校长办公室如此近的有求必应屋练习了,这间废弃教室虽然被不用了,可费尔奇仍然会时不时的来巡逻打扫一番,好在看起来,他前不久刚刚清理过。
“你们回去吧。”
摆弄了一下左耳卡莉朵拉戴过的银色小耳环,宁安对萨曼莎两人说道。
“遵命,主人。”没有丝毫异议,两人和麦克利什一样的,躬着身子退开。
木门吱呀一声合上了,屋子里只剩下了宁安和达芙妮两人,宁安仍然盯着那张蜘蛛网,仿佛那是什么好看的油画似的。
达芙妮也默不作声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昏暗的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压抑的气氛急需一个人来打破沉默。
“斯内普最近在接触你?”宁安视线仍然停留在蛛网上,却突然开口发问。
“嗯”
达芙妮有些忧心忡忡,她心有不甘地对宁安说:“对不起——宁安,我想我快要不能抵抗他的摄神取念了——对不起。”
女孩儿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甘愿,好似在憎恨自己的无能一般。
“你做的不错了,整个霍格沃茨也没几个人能抵御斯内普的摄神取念。”宁安居然难得的在安慰着,虽然声音仍旧冰冷,却隐含着几分体贴。
“对不起——噢,宁安,我不想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一切的。”达芙妮眼圈发红,她不禁捂住了脸,带着哭腔一遍遍地道歉。
“这不算什么——达芙妮,抬起头来,别道歉了。”宁安把视线从蛛网上移开,看向了站在身旁的达芙妮。
女孩儿白嫩的脸颊上,流淌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泪花。
“我真没用——答应过你,要一起复活卡莉朵拉的——”
“没关系,你仍然在蛇信里”
“可再也没人帮你分担那些痛苦的记忆——宁安——”达芙妮哭出了声
看着泣不成声的达芙妮,宁安默然了,过了半晌,他才平静地说道:
“没关系的,达芙妮。”
他轻轻从怀中抽出一根通体漆黑的魔杖,指向达芙妮,安慰着说道:“就想睡了一觉一样,你会忘记暑假发生的事情,你整个假期只不过是在家陪着你的妹妹——”
达芙妮看着宁安的魔杖,捂着嘴,仍然控制不住的抽泣,她心疼地看着宁安,嘴里仍然反复在重复着道歉的话。
“一忘皆空”
随着宁安冷漠地声音,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昏暗的教室,如同白昼!
当光芒消散,达芙妮缓缓眯起眼睛,她看着宁安有些疑惑地问道:“还有什么事吗,宁安?”
感觉脸上有些湿润,她又奇怪的摸了摸眼角,湿湿的
“我怎么哭了?”
“没有,你只是打了个哈欠,达芙妮。”一种难以言明的黑暗和孤独感包围了宁安,他此时突然十分想单独呆一会儿,于是他淡淡地对达芙妮说:
“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要办。”
“嗯…好吧,”达芙妮摸了摸脑袋,她觉得自己好像确实困极了,摇着脑袋,迷迷糊糊的走出了教室。
黑暗的教室里只剩下宁安一人,他独自坐在冰冷的椅子上,不知为何,室内的温度仿佛也下降了似的,居然让他感到一丝丝的寒冷。
修改了达芙妮的记忆,使她忘记了暑假在卡莉朵拉家里发生的事情,如此一来,就只有卡莉朵拉的事情就只有宁安自己知道了。
因为感受到了斯内普的不信任,所以宁安猜测,可能是他看出了达芙妮在撒谎,他不确定斯内普会不会对达芙妮使用吐真剂,或者仅仅是一点点的逼迫和套话,就足以让他弄清真相了。
宁安不得不修改达芙妮的记忆,使她彻底忘记事情的真相。
独自一人保守着秘密,再也没有人知道他将去往何方,目的是什么,这一切都将会深深埋藏在他的心里。
他的计划仍然在进行着,麦克利什将蛇信的消息放出去,也没什么不好的,这更有利于他们吸收其他的成员,已经有许多斯莱特林的学生,私下找过达芙妮她们请求被推荐加入蛇信。
目前的麻烦就在于那个名叫德力士的傲罗,他最近在学校上蹿下跳地调查着卡莉朵拉,宁安和达芙妮的情况,这让宁安很烦。
“很快,很快就轮到你了,德力士。”宁安坐在空无一人的废弃教室里,喃喃自语着。
“噗”
一只飞虫一头扎进了新结好的蛛网中,等待猎物许久的蜘蛛悠闲地迈开八条毛茸茸的长腿,带着死亡的气息逼近飞虫。
宁安觉得自己已经听见了那锐利的螯肢刺入飞虫身体的声音,教室里变得更昏暗了,几乎开始看不到光亮了。
宁安被黑暗深深的包裹着,当所有的秘密都要由他一个人来承担,一切的一切,他开始有点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捕食的蜘蛛,还是被猎杀的飞虫。
命运的大网铺天盖地的向他张开,也许无论蜘蛛还是飞虫都要在这张网上前行,既是错综复杂,即使疲倦不堪,可命运的丝线从不会轻易放开它所缠住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