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然心里已经开始骂娘了,这特么不是你让老子来的么?
可他嘴上却不能也不敢这么说,因为这是一道送命题...
现在自己的小命捏在对方手上,自己一个失言搞不好就要被对方捏死了。
怎么办?该怎么回答?
大脑快速运转,以寻求最合适的答案。
对了,还有那招!
虽然林安然心中一百个不愿意,可事关生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林安然按照无耻剑法中所教的装逼方法,尽量把声音压低,装出一副很深沉的样子,开口道:“可我还是来了。”
听了这话的叶季平只是无奈的微微叹息一声,偏头看向一旁的石壁,目光深邃而忧郁。
成功了?
果然任何回答都没有直接装逼的效果好。
林安然也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可那里除了漆黑的岩石外再无他物。
所以他到底是在看什么...
“林安然,你自己说你该不该杀?”过了半晌,叶季平缓缓开口,语气中不带一丝波澜。
靠,又是送命题,你为刀俎我为鱼肉,该不该杀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林安然真想问问当年他杀的那只鸡,它该不该杀,那鸡保证会回答“不该杀”,可是有什么用,最后不还是要被他掐死,做成小鸡炖蘑菇?
林安然心里苦啊,就算会客厅是他先动的手又能如何,至于要他的命么?
可他又能说什么呢,这个世界不就是这样,弱肉强食么?
思索了片刻,林安然道:“林某既然敢做,便愿听叶庄主发落。”
“好,有胆识。”叶季平突然回头,“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
林安然菊花一紧,什么叫你看中的男人...这话说的未免有歧义吧。
叶季平并不理会林安然那犹如便秘一般的表情,继续说道:“听闻林掌门才华过人,不如我出一题,林掌门若是能答出,我便放林掌门离开,若是答不出,那就休怪我不念旧情了,林掌门觉得如何啊?”
我有其他选择么?
林安然无奈的点了点头。
叶季平伸手,一把淡蓝色宝剑不知从何处飞来,落在了他的手里。
“从我这里走到你面前大概有七步的距离,你若是能在这七步之内作出一首诗来,我便饶了你,你若是作不出,或者作出的诗我不喜欢,我便用你的血,祭这把刚出炉的神剑陨星。”
要杀我用得着这么麻烦吗,就算我作出来了,可你说你不喜欢,我不一样要死吗?
林安然有些崩溃了,这藏剑山庄的庄主也太没人性了吧。
“一...”
也不等林安然的答复,叶季平已经缓缓的迈出了一脚。
“二...”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叶季平第二脚刚落,林安然便竹筒倒豆子一般都念出了一长串。
叶季平也被林安然的速度给吓到了,没想到自己才走出两步对方便已经作了出来,沉吟道: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是在说,我和你一样,不过是那群掌权者的棋子罢了?”
林安然心说,这阅读理解能力,我给你打98分,再多怕你骄傲...可表面还是恭敬颔首。
“好一个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不知这首诗可有名字?”叶季平问道。
“七步诗。”林安然回答。
“为何叫七步诗?”叶季平不解。
“因为是在庄主七步之内所作,故名七步诗。”
叶季平一直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似乎很是欣赏林安然,道:“这明明就是两步之内所作,为何不叫两步诗?”
“呃...在下低调。”林安然郁闷,他已经借用了曹公子的诗,若是再把人家诗的名字给改了,估计曹公子今夜便要到他的梦里和他促膝长谈了。
“诗是好诗,难怪能博得她的芳心,可那事情明明已经过了,你这又是为何要来此冒险?”
那事?
莫非是说浮云宗灭门一事?
林安然瞳孔微缩,突然发现,这不正是一个套出当时真相的大好机会吗?
思索片刻后,他决定试探一下,于是回道:“我想查出浮云宗灭门案的主谋是谁?”
“你还不知道是谁?”叶季平诧异的问道。
“大概有了猜测,只是不能确定而已,”林安然继续试探,“是不是他?”
叶季平摇头:“不是她,关于那事...她没有怪你。”
林安然大脑疯狂运转,很快便从这句话中提取出了几个重要信息:
首先,“自己”应该做过某件事导致得罪或者伤害了某个人。
其次,从事后选择原谅自己来看,这人和自己应该关系不浅,而且很有可能有过男女之情。
最后,自己只是随口说了一个“他”,叶季平便能推断出是谁,看来这事定然和这个“他”有很大的关系,即使如叶季平所言,这事不是“他”所为,也应该和“他”脱不了干系。
根据以上三点,林安然继续试探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叶季平脸色一沉,似乎有些恼怒的说道:“你还想着她?”
林安然眼珠一转,回道:“你想多了,只是随口问问,毕竟那事是我不对。”
叶季平这才平静下来,开口道:“她很好,没什么大事,只是...孩子被强行打掉了,你知道的,以她的家室,不可能让孩子生下来。”
握草,孩子?
还特么被“打掉了”?
这什么情况?
林安然突然觉得自己大脑的处理速度有些不够用了。
在他的脑海里,一个渣男的形象缓缓升起。
“林安然”你牛逼啊。
“人没事就好...孩子可以再怀。”林安然嘴角抽搐,他现在在叶季平的眼里肯定就是个拔吊无情的人渣。
“再怀?她的身体你不是不知道,再怀不怕要了她的命么?”叶季平冷冷的说道。
她的身体我上哪知道去啊...
林安然几乎在心里咆哮了,不是老子干的,别用一副看渣男的眼神看老子啊...
他只觉得自己的人设都崩塌了。
“听说你和恭王混在了一起?”还是叶季平开口打破了沉默。
“呃...算是吧。”
“你以为有恭王的庇护就能保住你的命了?”
林安然摆出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他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你真不该来的。”叶季平叹息。
行了行了,我知道我不该来了,你放我走总行了吧。
叶季平似乎看出了林安然的想法,对他拜了拜手道:“你走吧,离开藏剑山庄,离开青州,走的越远越好。”
“得嘞。”林安然如临大赦,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走,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又转了回来。
我靠,自己怎么被绕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