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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为了活下去不累

闻尘出奇的心情大好,他吼完,凑到老妪身边问道:“容婆婆,我啥时候可以练剑啊?”

老妪嘴角终于泛起一丝笑,她说道:“少爷虽离弱冠之年还早,但是已到总角(男十四岁)之年,公子练剑,随时都可!”

“那个…………有用脑子辛苦吗?”

“苦很多!”

“那还是算了吧!”

“少爷,如此这般,小公主可是瞧不起你的。”老妪狭促道。

“切,吃苦算什么,回宫找闻凝香,给我练剑庆功!”

老妪忍住一巴掌抽死这个小王八蛋。

北夷皇宫发生了两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第一件,天母最宠幸的小阎王失踪,第二件:王府多儿族,最受兵部侍郎多儿混疼爱的儿子多儿特被人乱棍打死在王府小巷。

在天母眼里死一百个多儿特不及一个小阎王,宫卿大臣们看在眼里,寒在心里。

多儿族可是驻守塞北的铁骑,都多少代了?不及一个中原来的野种?

众臣皆痛惜,敢怒不敢言!

小阎王回宫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老妪,没有了婢女马刘,天母母女几乎喜极而泣,碍于满朝文武的面子还是克制住了,文武大臣恨的牙痒痒。

“拜见天母!”小阎王这次礼数周全,那背剑老妪也是低头行礼。

“闻尘,这几日你可让爱卿们好生挂念啊!你可知罪?”天母佯怒问道。

“启禀天母,在下是被奸人所害,幸亏这位老婆婆所救!在下请罪。”小阎王淡定说道。

“哦?我北夷境内还有能害你小阎王的人?”天母略带嘲讽问道。

闻尘将那次宴客的事情原原本本说给天母和满朝文武听。

只是后来的事情,闻尘添油加醋,反正没有人知道。

“闻尘,何以污蔑我儿?你处心积虑,想必早已看我多尔家不顺眼了?”多儿混怒道。

“多儿混大人,在下委实冤枉啊,不信你问问诸位大臣,我同你们世子姣好如故,何故如此?”闻尘一脸无辜道。

诸位宫卿大臣面面相觑片刻,都支支吾吾起来。

闻凝香欲掩嘴偷笑,被天母瞪了一眼。

宫卿大臣们世子之间的那肮脏事,他们心里都有一本账,被挑开了,只是不愿意承认,人人为官,谁愿主动认错?那可是万劫不复!

“天母,末将请辞兵部侍郎!”多儿混快要欺炸。

“多儿混,关于你家儿子被打死一事,本宫必查,还望多儿混莫要意气用事!”天母淡淡说道。

“诸位爱卿,你们认为闻尘跟诸爱卿世子间交涉如何?”天母又问道。

文武宫卿们低声议论片刻后,大部分人说道:“闻尘与我家子嗣相交甚好,望天母明鉴!”

“可!既然如此,那害死多儿特之人就由小阎王闻尘督察如何?”天母问道。

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

又是一阵片刻的沉默,“可!”宫卿大臣们只好咬牙答应!

在退朝后,闻凝香赶紧跑来问闻尘这些天跑哪里去了。

闻凝香目光担忧,天母目光幽怨。

“天母陛下,朝中那些老家伙的动作您已经看清了吧?”闻尘忽然问到。

“放肆!你何以对本宫的宫卿大臣指手画脚?”天母怒道。

“在下不敢,在下想告诉天母陛下,那多儿特之死为在下所谋划,这个烂摊子如果给天母陛下,该如何收拾?”少年郎仰视天母,没有敬畏,只有平起平坐。

天母不怒反笑道:“小阎王啊!小阎王,闻圣之子,闻圣可没有你这般阴险,可是随你母亲了?”

“你不配谈及我母亲!”闻尘大怒。

“你要喊我小姨娘呢,这个脾气像闻圣!”天母嗤笑道。

“我与你有一桩买卖,你可想听?”闻尘半眯起眼,十四岁的少年郎如此的老成稳重,让人咂舌。

“哦?你是要让本宫一统中原呢?还是挖个坑,让本宫陪你娘亲?”天母淡然问道。

“关于闻凝香继统皇位的买卖如何?”闻尘笃定说道。

“哈哈,孩子!你的确心思活络,城府很深,当年你来北夷认识的宫卿世子,皆为棋子,你以为本宫只是架在高处的绣花瓶么,还需你来指指点点?”天母的面冷沉,眼中露出杀机。

“哦!对了,那个叫马刘的女孩也是你的一枚棋子?有趣!有趣!”天母眯起眼睛又重新打量起闻尘。

“启禀天母陛下,马刘是个意外之喜,忘了告诉天母陛下,她现在不叫马刘叫——叶念君!”闻尘淡淡说道。

天母有些匪夷所思,“叶念君,叶修之女,传闻弑神魂器!”

“天母学渊广博,在下佩服!”闻尘拱手说道。

“不得不说,那丫头那一口没白咬你,你捡漏的本事,别人真学不来!”天母惋惜道。

“忘了告诉天母陛下,我那无良老子在飞升前给我体内注入一丝魂念,你气不气?”

“滚!”天母难得爆粗口,同时也是心中疑虑。

这个来北夷不到一年的孩子已经想到了闻凝香继位的事情,眼界之开阔不容她小觑,她一时间来了兴趣。

闻尘咧嘴一笑,闻凝香面色惨白。

“罢了,你今晚与我宫中密议,本宫要看看你布局多大!”天母冷笑道。

“孤男寡女,深谈闺阁,不合适吧!”闻尘贱兮兮说道。

“年纪轻轻就脑子想肮脏事,你脑子有病吧?我可是你姨娘!”天母不齿说道。

闻凝香面色绯红,她劝还是不劝?这个弟弟真的太早熟了?

夜深人静,群星璀璨。

一美妇跟一半大少年坐在最高的大殿之上,美妇赤足而坐,磕着瓜子,半大少年亦是如此。

“你娘真的不恨我?”美妇仰望晴空,思绪万千,淡淡问道。

“恨又能如何?不恨又如何?她只希望我好好的活下去罢了!”半大少年淡然说道。

“从你到北夷,我就能看出你的不同。”美妇嘲讽道。

“你知道,我最怕什么么?”闻尘问道。

“最怕你最在乎的人你不保护了,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或是离开,或是丧命!”美妇回答道。

“所以我每处一地,布子一局!”半大少年说道。

“不爱己,何以爱人?无需自责!”美妇宽慰道。

“你们不必假意纵容我,我也不习惯!”闻尘说道。

“你同凝香讲,她不哭好多天!”美妇嗔怪道。

半大少年许久无言。

“我要练剑了!”闻尘嗑完手里的瓜子拍拍手,故作轻松说道。

美妇点点头说道:“你要想好,你父亲想要让李慕城成为绝尘的主人,你没有李慕城的体质和天赋,会很难!”

“很难!”美妇顿了顿又说道。

“如果你不把绝尘剑给李慕城,会打乱你爹的计划!”美妇提醒道。

“我不想输给小凤凰,小凤凰比我厉害很多!”闻尘眼中闪过一丝的懊恼。

“凤朝公主么?你为什么喜欢她?”妇人丢掉手中的瓜子,看着闻尘认真问道。

“记得容婆婆带我和柳稚下山的时候,我在风都遇见了她,她跟我一样大,骑高头大马,她说,小布丁你这样看着我,不怕我剜掉你狗眼啊!”

美妇扶额,快要仰头倒过去。

“我盯着她看了很久,叫了她一声小凤凰。”闻尘喃喃道。

“后来呢?”美妇好奇问到。

“她炸毛了,非要剜掉我的狗眼,幸好被容婆婆拦下!”

美妇哑然失笑,世间美好相遇,是谁先给对方心里埋下了种子。

触景生情,美妇问道:“你知道我跟你爹是怎样认识的么?”

闻尘盯着星空,悻悻然道:“不想知道!”

“我是北夷的天母,也是你小姨娘唉!”美妇抱怨道。

“为什么让那些宫卿大臣的世子打死多儿特?”美妇问道。

“兵部侍郎多儿混和吏部尚书鄂尔多福为首的人沉眼里容不得我,他们怕我继承天母陛下的位置,他们能明目张胆的刺杀我,就说明他们已经开始挑战天母陛下的权威了。”

闻尘凝神看向夜空许久他继续说道:“就算天母陛下退位,他们绝对不会让凝香好过,所以在凝香继位前,文武宫卿们要换血,死一个多儿特是敲山震虎!”

美妇嫣然一笑:“不枉费你姐姐那么疼你!”

“可你要知道推掉这群老东西们需要多久?十年还是三十年?这都是最短的时间!”美妇说道。

“可惜让马刘那个婢女跑掉了,不过也不可惜!”闻尘忽然说道。

“一开始你就知道了那个婢女的不同之处?”美妇好奇问道。

闻尘点点头说道:“是柳稚告诉我的,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她是西梁王叶修的女儿。”

在皇宫大殿之上,美妇看向满城万家灯火,她明眸中多出一丝怅然。

“闻尘,心机太深很累吧?”美妇看向闻尘的时候目光复杂,一个心机如此深的少年留在北夷,无疑是养虎为患。

“为了活下去就不累!”闻尘躺下,双手抱着头,淡淡说道。

这次两人谈话,是他们第一次彼此试探对方的深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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