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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芽

在一个宁静安详的晚上,一个可爱的女孩降生了。

她小小的嗓子发出了最美好的声音——象征着生命的开始。她打量着眼前这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人,尽管并不能看的很清楚。医生带她去洗了个澡,全身红色的她逐渐变得白皙,在量完身高和体重后又打了疫苗……终于,宝宝回到了妈妈身边。

“49.6厘米,6斤3两,哈哈,是个很可爱的姑娘呢!”护士阿姨将她交到了妈妈的手中。

妈妈看着这个女孩,笑了笑:“终于出生了啊,也不枉他……哎。”妈妈抓着女婴的小手,眼泪逐渐留下来。

孩子降生了,这本来是一个好消息,可是对于这个家庭来说,似乎并不是。出院后,妈妈似乎并没有坐月子的念想,虽然她陪孩子在家里,但是她的心思却并不在孩子身上。

“秀文,秀文,找到了一家,出一万。”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真的?那家有孩子吗?”妈妈问道。

“有,有两个儿子,他们想要一个女儿,那家人也挺有钱的,卖了吧。”男人答道。

“两个儿子……他们会不会欺负这个女孩呀……”

“哎呀,秀文,你就别担心啦,这孩子怎么样,那是她自己的事,现在,你的事最重要呀!”

“……”女人没了话,但她还是觉得这样对孩子不好,但是她也没办法……

这个男人是女孩的舅舅,妈妈的哥哥。

这时,两个声音传来:

“秀文,我听你哥说找到人家了,是吗?”一个男人说。

“嗯,找到了,挺不错的,家里也挺有钱的,出一万元。”

“就是家里有两个男孩了。”

“哎,哭了俺这个外孙女了哟!才刚刚出生,哎!”中年妇女说道。

“妈,苦啥苦呀!那家人有钱,送她享福去了哟!”舅舅说。

“哥……”妈妈又哭了起来,“我还是舍不得她呀!怎么说,这个孩子也是……”

“行了!”女孩的姥爷打断了妈妈的话,“有什么好哭的,不就是个孩子么,想要以后再生!你看看你,才二十一岁,带这个拖油瓶,谁愿意娶你!”

妈妈看着眼前这个逐渐老去的男人:“爸,我还没想要再嫁……”

“混蛋玩意!你不嫁你干嘛呀?就为了那个不要你的男人?”

妈妈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姥姥一直不停得拍着妈妈的背。

“他没有不要我,他只是,只是……”

“闺女,行了,咱还能在生,有啥好留恋的,再说了,再嫁不过就是换个人,他都不在了,你们也算是离婚了,又没人拦着你,这可是你的人生啊!”姥姥说道,“妈理解你的感受,和你一样,俺也是当妈的,再说了,这孩子也是俺的外孙女,俺也心疼呀!但是呀,闺女,你要学会放手,你也不小了,都二十一了,应该明白这些道理。”

“妈……”

“就是呀秀文,听妈的吧。”舅舅说。

这时,本来已经睡着的女孩哭了起来,好像是听到了他们说的话,也在伤心似的。

……

几天后

妈妈已经决定了要把孩子卖掉,然后再找个人嫁了,度过余生。

快到送孩子走的时候,家里来了好多人。

“把孩子放哪儿!谁让你们卖掉的!”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响起。

“妈?”妈妈说道。

来人正是爸爸的直系亲属。

“把我孙女给我!你们不要我要,再怎么说,也是我儿子的孩子!”奶奶的眼睛异常的红,像是哭了好久的样子。

“您要这个孩子?”妈妈问。

“要!为什么不要!你们谁要是敢给我卖她,我今天就死这儿!”奶奶大喊,“哎呀,我可怜的儿呀,我可怜的孙女呀!”奶奶嚎啕大哭起来。

“妈,先别哭,妈,哇啊啊——”女孩的姑姑也哭了起来。

“把我哥的孩子给我们!你们不想养她,我们养!抱孩子!快!”达达(方言,爸爸的弟弟)大吼道。

“这样也好……有你们养这孩子,俺们也放心了。”姥姥说道。

“把孩子抱出来!我们现在就要带她走!”爷爷说。

“行,马上去抱,您们先等一等,马上就抱。”舅舅说。

妈妈在旁边哭的稀里哗啦,她很舍不得宝宝,但是她没有办法,她知道,今天要是不把孩子给她的爷爷奶奶他们,不然以后孩子是生是死还不一定呢,说不定过的生不如死,让她的爷爷奶奶去养,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姥姥进屋里把宝宝抱了出来,虽然裹的很严实,但还是能看到毯子里孩子安详的睡脸,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只是安静的睡着,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奶奶接过了姥姥手中的宝宝,“真漂亮。”奶奶擦了擦眼泪说,“宝贝,跟奶奶走,好不好?”

达达摸了摸宝宝的脸,说:“这孩子,和我哥长的真像。”他的眼泪也悄无声息的流了下来,不过他很快就擦干了。

“妈……”妈妈说道,“我以后能不能去你那里看她,怎么说也是我女儿……”

“你闭嘴吧!你还知道这是你女儿啊?要都不要,是死是活都不管,你陪当这个‘妈’吗?”达达骂道。

“越彬,行了,她也不容易,那是你嫂子啊,怎么能这么说话。”奶奶说,“秀文啊,我明白你的感受,年纪轻轻的就……哎,怪我那不争气的儿子,这孩子是你生的,你想来看她,当然可以,我们也没理由拦你。”

“真的?谢谢妈……谢谢您了!”妈妈答道。

“嫂子?从她决定卖我侄女的时候,她就不是我嫂子了!听到没有,她刚刚叫妈的时候停了一下,叫了‘您’,这还是儿媳妇?我才没有这样的嫂子,呸!”

“哥,你消停会儿,别说了。”姑姑说。

“行了,孩子也抱上了,走吧,回家吧,一直在人家这待着也不好。”爷爷说。

“走吧,别让孩子吹风。”奶奶说。

奶奶抱着孩子上了车,回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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