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在两排翠竹间来回穿梭,天上弯月和无尽群星洒下银色光带。
在翠竹反射下,清晰的照亮了翠竹中间的小路。
路的尽头是间小院。
院里红光追逐这黑光,黑光似忐忑徘徊,躲着黑光。
黑光猛的一冲,黑红两道光融洽碰触,胶着在一起。
无数黑色红色,如烟花般靓丽四处飞荡。
正所谓心交形不交,情交貌不交,气交身不交,神交体不交。
明显院里的人在双修。
院墙里,白雪柳坐在地上,汗水打湿了柳叶眉,弯弯的眼睛露出春意,小巧的嘴巴还喘着气。
哈出的气似乎都有淡淡的粉色。
白雪柳右手套了个乌黑木环,握着男人的手。
冯飞羽左手也紧紧握这白雪柳,左手上套了个乌黑木环,米粒大小的白珠,在木环里发着柔光。
冯飞羽乌黑的头发滴下汗珠,慢慢流淌到挺直的鼻梁。
贴身的道袍早已湿透。
红光闪过,湿透的道袍已经干爽清透。
两人同时站起来,轻吐一口浊气。
冯飞羽温柔的抚去白雪柳眉上的汗珠,说道:“道伴,刚才你气息似有徘徊忐忑,是不是骄儿下山闯祸了。”
“道伴,什么都瞒不过你。飞羽传消息来让送去一千七窍期丹药。”
冯飞羽皱眉,吸气丹药对自己不过是数字而已,可是送到山下毕竟与道规不合,尤其是数量如此之多。
“一千,骄儿是要包下山下所有人修炼的丹药么,我倒不知道骄儿原来如此有善心。”
白雪柳白了一眼冯飞羽,倒有几分妩媚。
“骄儿和人打赌输了,赌注一千份七窍丹药。”
“哦,打赌。这么幼稚的事情也不像骄儿所为,受刺激了。对了,赌什么。”
“赌拳脚。”
冯飞羽这下真有几分好奇,问道:“赌拳脚,骄儿到底跟你在韬渺峰呆了三年,赌拳脚居然能输,输给谁了。”
“慕冰,一个叫慕冰的,说来我也有几分好奇,居然有韬渺峰之外人打的过骄儿。”
“原先下山,我盼骄儿在山下傲绝众人,借众人之羡再养一分骄气,如此骄儿方有机会度过道障。”
“不过如此一败,看骄儿能不能得几分谦逊,如此外在清和,内藏傲骨,往后也有机会冲击下元婴。”
“骄儿让道伴费心了。”
冯天羽握着白雪柳的手说道:“毕竟是我的儿子,不过雪柳,从有了骄儿后你修行在无存进。记住,大道无情。”
白雪柳轻轻挣脱冯天羽握着的手,心中知冯天羽对自己,修为停滞早有不满。
“是啊,大道无情。”
突然冯天羽抬起头,左眼眼眸成白色看向远方。
白雪柳静神宁心,用感灵决没有什么发现,疑惑的看了看冯天羽。
冯天羽锐眼褪去,看白雪柳疑惑,解释道:“刚才看远方有元婴风属性的气息闪过,所以我观望观望。”
白雪柳不解,问道:“或许是哪位道友,在试新得的风属性法宝,这也不是什么怪事,你这么惊讶干什么。”
冯天羽眉头微挑,有几分回忆。
“那里是我道师修道之地,风崖。”
明月下,风崖上一块青色卧石旁,白燚四处扫视,看整座山峰绿色盎然,而自己记忆中,这还是被火海焚煮后的一片漆黑。
记忆和现实有了误差,白燚也不在意,在四下观望了几下,面无表情的顺着卧石下到风谷。
贾修道早已在谷中等候,看见白燚漫步而来,上前恭迎,行了个道礼。
“道师,我已寻到五风灯。”
白燚点了点头,贾修道已知意,伸手取出白玉犀的内丹。
贾修道输入灵力有阵阵清风泛起,泛起的涟漪在山谷中飘荡。
白燚看着三丈远,一块破树根突然滚动了几下,然后火苗在树根里燃烧起来。
白燚抬手示意,贾修道收回内丹,泛起的清风消失在山谷中。
“道子,做的很好,记住这个地方。”
“道师,有句话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白燚没有理贾修道,一直看着烂树根,哪怕是以白燚之能也无法看破树有何异处。
道宝惯能自晦,加之那日风骞寒用了道诀掩形,如果不靠近它,在用风属性的内丹呼唤。
怕是真当成一截烂木。
月光照在白燚冷漠的脸上,贾修道已经知道已经问了不当问的,自然不会在讨厌烦。
只是低头看着脚尖,贾修道的脸色隐藏在黑暗中。
白燚挥手,地上出现一根五色泥香,香体中镂空刻这繁琐的花纹。
隐约中有白青黑红黄五色,香悬与半空,整个山谷灵气如被鲸吞一样涌入香中。
白燚向上一步,玉尺在白燚脚下,迅疾的带着白燚飞向黑峰。
贾修道目送白燚离去,身旁灵气泯灭带起五色光芒。
看这灭缘,贾修道知道这算是道师奖励自己所物。
五品灭缘,可是四大道统元婴大修士方能练得。
四大道统元婴大修士何等人物,打坐修行还来不及,怎么会费心费力帮别人练宝物。
在灭缘中贾修道可以完全放松,不怕任何人窥窃,比在任何隐地绝地都能保守秘密。
“慕冰是风骞寒的转世么?慕冰会是风骞寒转世么?慕冰肯定是风骞寒转世!哼哼,道师,不问当我不知道么?”
喃喃自语中隐约传出几个音节,不过贾修道也知道白燚让自己处理事情,也是对自己的信任。
“血手白燚,血手白燚。你也想破囚飞升,你肯定想的,旁人不知,我如何不知道你的心意。”
“哈哈,我知道,我知道的,我定有办法能杀了你,杀了你”
贾修道摸这自己额头上蓝带白珠,状若疯狂。
后面都是些污言秽语,连凡人都无法咒骂的如此狠毒。
藏了五百多年的秘密,别说平时眼神透露,连做梦都不敢做,唯恐梦中乱语,说出真心。
到时候自己,怕是轮回都是奢望。
自己只有一次机会,一次。
看五色光芒在灭缘香中熄灭,贾修道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淡淡喜色,能一吐块垒,心情都舒畅许多。
也只有在这灭缘之中,方能不做掩饰。
贾修道把烧了少许的灭缘收入乾坤袋中,踏上铜葫芦去了。
月光洒下银辉,风谷中万物寂寥,不过今天似乎风谷特别热闹,贾修道离去不过半个时辰。
穿这蓝色道袍的卢木,懒洋洋的在风谷中宛如散步。
谷内积年的落叶烂枝,成厚厚一层腐土,还有无数小兽小虫匿于其中。
卢木爱洁,轻轻一挥手,谷内三十余里的烂枝落叶都扫于一旁。
整个山谷打扫过似的,干干净净。
卢木眼眸成黄色,左顾右盼,寻找着什么东西,却无所得。
脚下不小心踩到个烂树根,顺脚就把烂树根踢到路旁。
“不应该啊,白燚贾修道来风谷,必有所求。”
“在找什么呢?哎,可惜了,白燚在,又不敢靠太近。”
自语中卢木摸了摸耳朵上的木耳套,米粒大小的白珠散发的幽光,笼罩了整个耳套。
铜镜在卢木头顶飞起,长长的镜子带着花纹,明显是女人用的梳妆镜。
移星转斗。
铜色镜子发出绿光,铜镜里显现卢木懒洋洋的踢翻烂树根,在往前只是一片白色。
卢木懒洋洋的摸了摸耳套上的白珠,铜镜发出强烈的青光。
还是卢木懒洋洋的踢翻烂树根,在往前只是一片青色。
铜镜依次发黑红黄光,全无所得。
卢木收起懒洋洋的样子,默默的思索。
“五品灭缘,白燚啊白燚你到是有闲功夫,居然用十年的时间练这种东西,看来是处心积虑啊!”
不过白燚你失算了,如此隐匿,反倒露了马脚。
不知你在隐瞒什么?
卢木跺了跺脚,风谷里长出了棵半人高的树苗。
卢木伶惜的摸了摸树苗,树苗又向下缩小,不过几公分大小,和风谷中遍布的野草几乎无从分辨。
卢木在挥挥手,两旁落叶败枝又覆盖山谷。
树苗隐藏其中,浑然天成。
好似本就是山谷的东西。
卢木挥挥手似乎和树苗告白,腾空而去。
月光遍照破囚大陆,而无人发现双林和南部区域交界处。
四千九百九十九棵,三珠树子树根少了一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