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大山深处无名山谷,河水缓慢的流淌,一条鱼跃出河面,空中猛的扑来长腿鹭,可惜一击不中没有捕到鱼。
长腿鹭在河边,等待下次机会。
突的一道黑影闪过,留下几声鸟鸣,长腿鹭被花豹咬在口中。
花豹低下头慢慢品尝,突然感觉一阵心慌,回过头却看见黑毛野猪露出两颗獠牙,盯这自己。
黑毛野猪好似人一样,露出狰狞的笑,慢慢走向花豹。
花豹四肢颤抖,可是动弹不得。
黑毛野猪露出大嘴,嘴巴里全是尖利的牙齿,一口而下。
血溅到河里,无数小鱼过来品尝美味,而大鱼已经在水草里露出贪婪的眼神。
深谷宽三十多丈,长越千丈,两旁都是高矮不一的山体。
天空中,一少年道人缓缓落下,峭壁中本只几棵杂草,可突兀的出现一块青石。
少年道人正好落于青石,看着眼前一幅幅捕猎,眼睛闪过一丝讥讽。
金丝楠木做的木冠,金丝镶边的道袍,银丝镶嵌的道带,五色宝石镶在十方鞋两边。
如此媚俗,穿在少年道人身上却是悠然自若,从容不迫。
道人乌黑的长发,深邃的凤眼看似男女莫辩,不过及胸的长须,让人知道是个男道。
唇红齿白的少年,却有长长的黑须,委实怪异。
长须被乌金指环套住,想来道人很是爱惜长须。
指环上米粒大小的白珠发着幽光。
道人掏出一玉琴摇摇头,换成青铜编钟,又好像不喜,换成铁萧。
这才满意,吹奏起来。
一曲完毕,少年起身。
叹一声道法自然,手轻轻一挥。
整个山谷被摇动似的,大地开裂,千年的巨树本牢固异常,可也露出树根,轰然倒地。
空中无数黄色岩石坠落,无数生灵看向天空。
最后慌乱起来,乱糟糟的向谷外跑去。
有些躲闪不及的,跌入开裂的大地。
被吞噬的生灵无以记数。
绿色花纹的鹿轻盈的在树上跳来跳去,拼命向谷外跑去,它知道出了谷口就能活命。
而裂口在后面扩大。
绿色鹿跃在空中,天空一块岩石砸来,灵气闪动,鹿角呈现青色向岩石顶去,一触之下,肉沫溅开。
青鹿已成肉沫。
红色六尾鸟闪这红光向天空飞去,眼睛里露出求生的欲望,振翅躲过岩石。
不想岩石后面还有岩石,被后面岩石砸中,却没有死。
只是被岩石压着向裂口而去,六尾鸟啼血悲鸣,掉落裂口却已无声。
吼,黑毛野猪顶飞了几块岩石,又灵敏的跳开裂口,向山外逃命。
道人眼眸已成白色,黑毛野猪如此威势,自是吸引了道人目光。
道人嫖了一眼,认出是金丹妖兽。
室火猪。
拿起铁萧轻吹了一下,似在调和萧声,沉闷晦涩。
室火猪突然感觉脚下一滞,身上似背了山,四足陷入入土中,步履维艰。
室火猪仰天长啸,身体从一丈慢慢到三十丈,却已比千年古树更是高大。
室火猪好似有无尽力气在身,身体外面套这红色微光,一路撞翻百余棵古树,扬尘漫天,遮天蔽日。
如此威势,室火猪却不敢回头和少年道人拼命。
室火猪看谷口就在前方,只要在坚持十步就可活命。
脸上露出喜色,抖擞身体,发出几声粗音,向前才三步,却越走越重,浑身用力,却无法在向前一步。
空中几颗岩石砸来,室火猪躲无可躲,眼中闪过厉死,蛮性发作,獠牙大嘴张开。
火法三行离阳真火冲天而起,火光烧向岩石。
岩石被大火裹敷,却不止坠势。
岩石带这烈火砸向室火猪,宛如流星坠地。
一阵地摇后,室火猪尸骨无存。
不远处,一只山羊踏这碎石马上要奔出山谷。
山羊眼中闪过喜色,突然身体一紧,黄色巨网直接拉这山羊到少年身旁。
山羊跪地瑟瑟发抖,少年眼眸又成黄色,声音冷淡。
“妖怪,在我道目前,还不显形。”
山羊左右摆动了几下,就成了个绿眼金发的青春少女。
眼旁有这淡纹,额头还有二个小小细角,长长的大腿结实紧绷。
少女趴在地上带有哭腔。
“上道,上道。我不曾吃人,我从不曾吃过人啊。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道人面无表情,打开一个困妖袋。
少女感觉一阵大力袭来,无力抵抗被吸入困妖袋。
少年道人环顾四周,已无遗漏,踏上道宝向西而去。
双林东边,有一黄色的大屋,高三丈,宽却有十多丈,有门无窗。
长方形犹如棺材,难看之极。
却是双林中枢。
虚户。
白燚看着虚户,心中不喜。
面无表情进入虚户,里面只有一个柱子支撑,因无窗,黑漆漆的。
屋顶镶嵌这无数亮闪闪的宝物如繁星。
不在五行的天外陨铁、万年洞明石、千载寒冰练取的冰珠、无空山的灵璧石,林林总总不下百物。
屋内有四个石座,立于四角。
长须少年道人立于东面石座,正是虚户主人裘鸿远。
白燚一个乾坤大挪移,站立到西面。
裘鸿远抚琴点头就算行过礼,中央有二十余少女随琴声而舞,当真是千姿百态美不胜收。
白燚看金发红发白发粟发妖怪在自己前面晃悠,当真是群妖乱舞,视之恶心。
暗之冷哼一声,闭目不看。
过了片刻卢木红鸳鸯也来此,卢木立于南面石座,红鸳鸯立于北面石座。
双林四元婴大修士同时聚集。
一声脆响,群美低头弯腰向下退去。
实在是屋内灵气激荡,心性差的怕是要显出原形。
四人相互行了道礼寒暄一翻,屋内顿时安静,落针可闻。
足足一个时辰后,裘鸿远面无表情轻抚长须。
“各位道友,淼窍宫新晋了元婴道友白岚,一年后要开庆,不知那位道友走一趟啊。”
卢木向来有气无力,懒洋洋的。
“白岚,我记的道寿不过三百二十七载。后生可畏啊,这是历来最年轻的元婴道士了吧。”
红鸳鸯美目在卢木上下徘徊,到是看的卢木莫名其妙。
看到卢木呆样,红鸳鸯轻笑,伸手看自己的红指甲。
“恩,五千多年前的松星洲道友成就元婴是三百三十六载,白岚道友快了九载。”
白燚冷冷的说道:“松星洲道友最后不过元婴三行。”
此话一出,旁人皆是尴尬,无人在语,屋内又是沉默。
一炷香的功夫后,还是裘鸿远开口。
“淼窍宫现在有十一元婴,论数量为四派之最。”
“韬渺峰虽五元婴,不过有四派唯一大能修士,元婴五行裴擎苍在,加之还有那对夫妻,向喜联手。论实力怕是四派最强。”
“御兽门有八元婴,加之道经特殊,每人不下十余头元婴妖兽同心,不容小觑。”
白燚冷峻的说道:“比某些人和妖怪乱舞,还是好多了!”
裘鸿远轻轻的抚摸长须,很轻,很轻。
真怕揪断几根。
卢木不语,红鸳鸯轻笑不言。
裘鸿远被白燚讽刺,却无丝毫恼意,千年修为,这点气量还是有的。
“形势如此,此道庆怕是要白燚道友走一趟了。”
白燚冷冷的推脱道:“派主不知,我最近方有所感,怕是马上能突破到元婴二行,还是换个人吧。”
裘鸿远自是不信,只当白燚推脱,还待劝解,不想卢木突然接口。
“白燚道友,你执掌火灵圣宝。只有你一行,方可不让三派小觑双林。还是辛苦一趟吧!”
红鸳鸯看卢木开口,也是开口劝解。
“白燚道友劳烦一趟吧!”
白燚拉长了脸,看向卢木。
白燚生有四目,双目正视裘鸿远,一目眼珠右斜看着卢木,一目盯这红鸳鸯。
如此诡异,如遇个胆小的,怕是要活活吓死。
一年后是自己布局关键时刻,如何能走的开。
“如果我说我不想去呢!”
屋内突然爆发青黑红黄四道光柱,屋顶群宝受此一激,也是光明大放。
却是四人身上发出灵光,灵光相互碰撞形成灵气暴乱。
黄色光芒最是粗大,裘鸿远面无表情说道:“投票吧。”
白燚冷哼一声,结果如此明显,还自讨其辱干什么,直接往外走也不回头。
“大典时间确定下来通知我。”
卢木红鸳鸯看事了,和裘鸿远行礼道别,裘鸿远看着二人背影,沉思盘算。
容貌平凡的青年走了进来,对裘鸿远行了个道礼,立于一旁等待裘鸿远询问。
裘鸿远轻抚长须,缓慢走下石座。
“裘不为你都听见了,怎么看。”
裘不为沉声缓缓说道:“老祖宗。”
“道师。”
“是,道师。往常卢木道兄向来是两不相帮的,此次出言相助,怕是要离间道师和白燚道兄的关系。”
裘鸿远抚这长须,脸有满意之色,点点头让裘不为继续说下去。
“韬渺峰那一位不肯破囚飞升,可众人都压着修为哪里肯趟这浑水。”
“如此在有一二百年,怕是众人不逼他,自己都要寿尽。只要他强行破囚飞升,后面之人方真正有破囚的机会。”
“不错,不错。为乐啊,你看这吧,哪位破囚后,道统怕是要出四五位,元婴五行大能修士了。到时候就热闹了。”
“别派不当说,我派白燚道兄红鸳鸯道兄只是元婴一行。”
“哪一位破囚飞升后,旁人突破加积累最多就是一二百年,就要争抢破囚飞升。如此算来,只有在这三百到五百年光景中,到元婴五行方有机会。”
“我派唯有卢木道兄现在元婴三行,加之木灵根又执掌三株树,方有机会。”
“双林唯有卢木道兄,是道师破囚飞升阻道之人。”
裘鸿远慢慢抚摸长须,欣慰的点头。
“不错,不错。不为啊,你这大局观很好。”
裘不为被老祖夸奖,更是不解。
“既然老祖宗早早都明白,为何和白燚道兄关系如此冷淡。”
“你啊,白燚不喜我,不过就是不喜这些妖舞而已,等哪天需要白燚道友,把这些舞姬让白燚道友打杀了事就是。”
裘鸿远说这拿出困妖袋。
“下午无事刚抓的,是个腿脚有力的,你去好生调教,我要新编个舞曲。”
裘不为不解,这些妖怪都是调教了百年的,难道就为了回头让白燚斩杀。
在说,以白燚心性,岂会为斩杀了些妖怪,就助老祖宗破囚飞升。
裘不为还想劝解,裘鸿远挥挥手,裘不为无奈。
“道子告退。”
裘鸿远挑选这乐器,看着裘不为的背影。
“你啊,还有很多不知道的。”
转头看向风谷,又转向黑峰。
我自有办法让白燚欠下因果。
裘鸿远想这笑了笑,轻抚长须,挑了青铜编钟摆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