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统领!”
门外有侍卫急匆匆地跑进了书房,一眼便看到了醉醺醺的赫连景呈,于是只好转身叫了萧孟。
“什么事?”萧孟问。
“赫连宗主传赫连大人去一趟鹤庄……”
侍卫附在萧孟耳边传话。
“好!知道了!”
萧孟摆了摆手,侍卫退了出去。
“大人,您不能再喝了!”
萧孟将瘫坐在地上的赫连景呈搀到椅子上,赫连景呈像失去骨架一样继续软软地瘫着。
“美酒这种好东西,为什么不喝?”
赫连景呈就连喝醉了脑海里想的还是牧雪岭,他也是最近几天才发现,原来牧雪岭对他来说是这么重要。
“大人,可能要出事了!”萧孟郑重地对赫连景呈禀报。
“除了雪岭回来,其他的事不要烦我!”
赫连景呈发泄着心中的怒火,再次将桌子上的东西悉数扔在地上。
“凭什么她说走就走?”
赫连景呈听到瓶瓶罐罐等东西掷在地上时发出的各种难以入耳的声音后,莫名觉得心里舒快了许多。
萧孟无奈,他知道此时醉得像一滩烂泥一样的赫连景呈是没有办法听进去他任何话的,于是萧孟不得已便将早前备下的一粒“梦安”悄悄地放在赫连景呈的酒里。
然后萧孟着人向鹤庄里通报一声,赫连景呈最近身体不适,过两日身体恢复些许便去探望赫连宗主。
醉酒后没有任何心理防线的赫连景呈毫不知情地将掺杂着“梦安”的酒喝了下去,很快他就不再闹腾了,殊不知这一粒“梦安”足足让赫连景呈昏睡了两天两夜。
另一边的赫连彻还未等赫连景呈去鹤庄请罪,便亲自兴师动众地到了赫连景呈的别院里。
“赫连宗主!”
萧孟见着一脸怒气的赫连彻,赶紧毕恭毕敬地对他行礼问好。
“那个逆子呢?”赫连彻吹着胡子问到。
“赫连大人他受了些寒气,此时在房中休息!”萧孟按着之前给鹤庄的回信自圆其说。
“他倒是心宽!”
赫连彻甩了甩袖子便冲进了赫连景呈的书房。
此时赫连景呈依旧在书房的小榻上均匀地呼吸着,忽然,他连同身上盖着的布衾一同被赫连彻一把甩在了地上。
赫连景呈重重地跌落在地,这才云里雾里地醒了过来,皱着眉头寻找那个扰他清梦的人。
赫连彻看着赫连景呈此时不修边幅,浑身脏兮兮的样子,更是怒火中烧。
“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
赫连彻怒声呵斥。
赫连景呈仿佛听到了赫连彻的声音,没有将眼睛完全睁开便知道了将他吵醒的那人是谁,他有气无力地伸了个懒腰,“原来是父亲来了!您近日身体可还好?”
“托你的福,被你做的混账事气的生生折了几年阳寿!”赫连彻没好气地说。
“父亲何出此言?儿子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父亲明示!”赫连景呈依然不正眼对视赫连彻,故作奇怪地问。
“我问你,江湖令是你放出去的?”
赫连彻直接了当地开口问起。
“正是!”
赫连景呈如实回答。
“混账!糊涂!”
赫连彻恨铁不成钢地指着赫连景呈骂到,“就算是她走了,你也不该如此大张旗鼓地找,现下江湖中人尽皆知赫连家的少夫人已经不在赫连家了,没有牧雪岭帮衬,你可知会有多少狼子野心的门派前来滋事?”
赫连景呈轻蔑一笑,“难道父亲也认为儿子没了她就不成了?”
“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让你将她娶进门?还不是因为她对赫连家族有用?”赫连彻面目狰狞地数落赫连景呈。
“所以她就活该被我们赫连家利用吗?”赫连景呈嗤笑着反问。
“呈儿啊,树大招风的道理你也不是不懂,若是赫连家族形单影只,如何能坐稳江湖盟主的位置?你日后又该如何接替我宗主的位置?”
赫连彻无奈地坐在一旁,一字一句地对赫连景呈说着心里话,“早知今日,我就不应该放任你在外面花天酒地,这下好了,牧雪岭走了,我看你如何服众!”
“呵呵,恐怕这个所谓的江湖只有您才稀罕,为了这个武林至尊的位置,您已经断送了母亲和阿姐的幸福,如今连你唯一的儿子也不放过吗?”赫连景呈讽刺地说。
“混账!”
果然,赫连景呈脸上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每次他对着自己的父亲提到母亲和长姐,赫连彻便会失去理智。
赫连景呈将嘴角的血抹去,漫不经心地盯着一脸黑线的赫连彻,“怎么?被我戳中了软肋?您又想如何罚我泄气?”
赫连彻的手气得发抖,他恨不得将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狠狠地打一顿。
只是,整个偌大的赫连府就只剩下了他们父子相依为命,赫连彻每念及此,便不忍心再对赫连景呈动辄打骂。
赫连彻用了一盏茶的时间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思索许久,将手中的玄影令和口诀交给了赫连景呈。
“既然祸事你已经闯了,接下来就好生修炼玄影令,日后赫连家命运如何,且看你的造化了……”
说完,赫连彻便起身朝着赫连别院门外走了出去。
赫连景呈呆滞地盯了许久眼前的玄影令,他只知道这玄影令是父亲最心爱的宝贝,哪怕牺牲了母亲和长姐,赫连彻都不在乎。
可是如今,他却把玄影令这么轻而易举地交给了自己,赫连景呈有些想不通……
“萧孟。”
“属下在!”
“你说父亲他这是什么意思?”
赫连景呈望着赫连彻远去的背影,他感觉赫连彻的腰背似乎不似从前那般挺直了,就连方才打自己的力气也欠了点火候。
“大人,属下认为赫连宗主是要您来接手玄影令了,您的确要为赫连家的以后早作打算才是……”
“是吗?”赫连景呈心里五味杂陈,“江湖里恐怕又将会掀起一阵血影腥风了……”
“大人,无论日后会有怎样的艰险,属下定誓死跟随!”
赫连景呈对于萧孟来说,就是心中的信仰,他依然记得当初自己命悬一线的时候,赫连景呈是怎样奋不顾身地为自己挡下那一剑的……
虽然赫连景呈现在变得有些陌生,但是他知道赫连景呈身体里依然还住着当初那个热血的少年,那一道可以为了一个“义”字甘愿赴死的光!
“江湖里有没有她的下落?”赫连景呈还是关心着牧雪岭的踪迹。
萧孟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
“这都过去好几日了,怎么会没有她的消息?”
赫连景呈担心牧雪岭没有带着雪夜飞花会遭到江湖人的报复,也担心她身无分文会挨饿受寒,更担心她照顾不好自己的身体会吃苦。
“大人,江湖中各个门派都会为您留意夫人的下落,您现下最重要是养好自己的精神,属下们还等着您主持大局!”
萧孟瞧着一脸憔悴的赫连景呈,有些担心他的身体。
“知道了!”赫连景呈像个木头人一样点了点头,然后将手中的玄影令收了起来。
萧孟权当他是听进去了自己的话,便退出门去还给赫连景呈一方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