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了,李宜珍想起在家的凌国和妻儿跑了都不出来找,心里愤懑难平。秋月偶尔动一下,又立马入定,凌度则从头到尾一直没动,好像睡着了一样。再过两个时辰就天亮了,这时候秋月醒了,她稍稍走远一点,又开始重复虞美人的剑法,李宜珍见二人这么专注,便坐下来观看,只见秋月剑术越来越纯熟,越来越快,快到极致又慢了下来,秋月一遍一遍演练,渐渐的,李宜珍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感觉,若隐若现,和虞美人的剑势想同,却又不同,秋月的剑,更加大气无畏。
秋月没有停止,再过了一会,那种熟悉的感觉愈发明显,其剑法让人毛孔生寒,摄人心魄,就连湖面上也随着秋月的剑势,产生了各种暗流和波纹,仿佛有水怪在下面搅动。李宜珍心中惊骇,就这么短短的时间,难道就悟出了剑意?
李宜珍见秋月的剑势稳定,拔剑攻去,只觉自己的灵力被搅得暴躁不安,心神不宁,速度被牵制,剑招也被带偏。李宜珍心中骇然,再对一招,自己必败无疑。
李宜珍且战且退,却退不出秋月的剑圈,李宜珍正暗自着急,却被一把刀把剑挑飞,李宜珍退后几步,原来是凌度迎战上去。
李宜珍冷汗直流,他终于明白了凌度对敌虞美人那种惊心动魄。凌度对战并没有利用速度和反应优势,也没有使用真气,就这样一刀刀和秋月对拆,渐渐地隐隐形成另一个力场,恍恍惚惚,李宜珍感到自己的内息和灵气波动似乎受到两个截然不同的力道的牵扯,一个霸道至极,一个锋锐无匹,湖面上狂风大作,湖中各种暗流是时相撞,激起一道道滔天水柱,仿佛末日来临。李宜珍知道,凌度从剑意当中领悟到刀魂。
李宜珍兀自发呆,凌度和秋月从天黑打到天明,随着时间的推移,二人的招式越来越圆润,斧凿之痕越来越淡,匠气渐渐消弭。秋月每一剑挥出,都有一种无以言状的恐怖压迫,仿佛苍穹之下,只剩下一柄神剑,一剑可破万法。而凌度的刀,则带着一种一往无前,以伤换死的决绝,令人心胆俱裂,勇气全消。秋月的剑越来越稳,一点点点燃一片虚空,正是剑诀天火燎原,凌度的刀越来越快,只见方圆几十丈范围内,全是凌度的刀光和幻影。
第九重的的登天经竟然恐怖如斯,李宜珍产生了一种不可战胜之感。
不好说是秋月的剑意更高一点,还是凌度的刀魂更强一分。二人收功相视而笑,李宜珍心中欢喜,却又黯然神伤,天才尚且如此努力,自己资质平平却想着投机取巧,这样算下来不知落下了多少。
凌度和秋月一心感悟剑意刀魂,根本不知道时间流逝,凌度说:“我们回去吧,出来一晚上了,老爸该着急了。”
“他急个屁。”李宜珍说。凌度其实也头疼,老凌这次表现出来的小气,实在让人难以接受,希望他想通了。家和万事兴,以后还是多给老凌一点尊重,或许会比较好。可是自己一直是听话的乖宝宝啊。
我真的太难了。
李宜珍嘴上骂得凶,心里也有点想回家了,秋月见状,说:“也许老爷觉得自己错了,不好意思来找夫人和少爷。”
李宜珍想想很有可能是这样,不过想到老凌宁可抛妻弃子都放不下面子来认错,心中火气又有燎原之势。不过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回家质问老凌是不是良心被狗吃了。
而老凌这两天的经历却比较丰富。李宜珍出门之后,老凌久坐半天,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是错了,老凌虽然老实,可不蠢,不然他也不会有那种赌搏心态和守财念头。这次的九十万,五十万事用在自己身上,秋月和老婆总共才占四十万,凌度出力最多,却什么都没有,却什么都没说,反倒自己才见别人花点钱就在那里耍脾气,想到这里,老凌良心发现,掉了两滴眼泪。可是自己嘴贱,不该说的都说了。再想想,始终是一家人,哪有什么冤孽是解不开的。老凌想到激昂处,不急疼痛反手给了自己两巴掌,心想这算是道歉了,自我原谅也说得通了,而且他们也有不对,我也一并原谅了。
老凌改不改谁也不知道,不过他的认识还是很利己的。老凌解开心结,就想去寻他们母子回家。只是刚出门,就被族长叫住了。
族长来了,还带着他的两个宝贝弟子凌到和凌珑,老凌自然不能提自己的家丑给外人看,所以很客气地把他迎进屋。凌国强说:“弟妹和小度,秋月也在吗,我这是来请客的,顺便让我这连个不成器的弟子来见见他们的凌度弟弟,免得骄傲自满故步自封。”
凌到和凌珑很乖巧的喊了凌国和叔叔,凌国和见二人乖巧,钟灵敏秀,赞道:“两位小侄年纪轻轻,修为精纯,气质高雅,不愧是凌家后辈的佼佼者,凌家未来的希望。”
凌国和搜肠刮肚说出来这番话,还是立马迎得三人的好感,凌国强说:“要说后辈,首推你们家小度,他的事情,我可是听说了不少。”
凌国和说:“犬子只是一时风光,比起侄儿侄女,还差得远。”
花花轿子人抬人,一通虚情假意之后,众人脸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分。凌国强见凌国和脸上还有淡淡的痕迹,又不见李宜珍等人,心中有些明了,说:“快喊弟妹他们出来,你嫂子张罗着酒菜,我们去了再聊,不然去晚了你嫂子又絮叨。”说着还做出一副头疼的模样。
凌国和大感知己:“阿珍和小度秋月出去了,恐怕一时半会回不来,本该我请你的,要不改天吧。”
老凌死要面子,狗改不了吃屎。不过话说回来,面子这种事,也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否则还不人人天下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