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诊的日子很快到了,一大早,凌度就跟着严彩出了小院,出了门,才发现好几个灵植者带着药童在外面等候了。众人见到严彩,都喊师姐,严彩点点头,说:“出发。”
严彩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的众人一路话都不敢说,凌度搂着王霖的肩膀,说:“不是说有上百个灵植仙长吗,怎么就我们十几个人,苍妍仙长的话水分这么重?”
王霖低声说:“是分时间段下山的,我们是一个组。”
凌度哦了一声,拿出一块点心递给王霖,王霖接过藏在袖子里,凌度说:“你辟谷了?”
王霖脸色一红,说:“没有。”于是拿着点心轻轻的咬了一口,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好在凌度适可而止,放过了王霖。
凌度把点心分给众人,众人都不敢接,凌度只好吃独食,众人看着凌度大快朵颐,毫不羡慕反而有点提心吊胆。好在严彩没有发话,凌度躲过一劫。
出了山门,天色才微微发亮,看着远方的天空,众人就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也说不出到底是里面好,还是外面好。一出山门,凌度就开始撒欢,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安分点。”
凌度垂头丧气,开始装乖宝宝,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凌度感觉好像被人窥视,使用破幻之瞳扫视一圈,发现远处有人藏在阵法之中,凌度觉得这些人很熟悉,再一感应,和长风门的因缘浮上心头,看来这是天幕组织的人。
这些人是针对自己的,还是针对灵药谷的,这么点人,应该不敢来灵药谷撒野,恐怕是针对自己的。凌度用力踢出一个石子,装作趔趄的样子往前倒去,然后扶住王霖的肩膀。石子去势极快,凌度用了巧劲才避免了发出声响。
“你做什么?”严彩冷冷的声音传来,凌度说:“绊了一下石头,吓死宝宝了。”
王霖扶住凌度,说:“凌兄不要调皮了。”
凌度愤愤地看着王霖,王霖惭愧地低下头去。
凌度踢出的石子直接穿过阵法的空隙,打在一人身上,那人当场喷出一口鲜血,险些暴露:“他妈的,这谁啊?这么游手好闲!”
其他人劝道:“也不知道是谁家养的楞种!队长,要不要砍了他的双脚?”
“你猪脑子吗,我们潜伏远一点,这里不安全。”受伤那人打出手势,众人又撤离了几百丈。
严彩一行很快便到了落霞城。灵药谷的医馆叫灵医馆,占地面积有一里见方,义诊窗口有二十多个,常驻大夫有七八人。凌度跟着严彩来到第七个窗口坐下,医馆便开始开门营业。
凌度看着冷冷的严彩,不由想到:像她这么冷的性子,应该没有什么人敢来问诊吧。正准备打个盹,却见病人源源不断地赶来,一个个嘴里还念叨着“冷面菩萨”。
看着别的窗口就诊者寥寥无几,唯有严彩这里排起了长龙,凌度瞠目结舌。随着病人的就诊,严彩不断开出药方,凌度按着药方一一抓药,有些方子自己知道一点,有些完全不知,不过按着药方推理,凌度还是受益匪浅,遇到自己觉得想不通的,仔细推敲之后又会豁然开朗。凌度受益良多,好多地方学得不到家的还从中得到了纠正。
正所谓人不可貌相,这严仙长看着冷面,医术却是奇高,凌度十分佩服。严彩话很少,所以对于病人的疑问经常不回答,而患者还不生气,就比如严彩现在诊断这位:“请问仙长,我这戒酒要戒几日?”
严彩就冷着脸一言不发,患者屁颠屁颠去拿药了,凌度说:“你这个病沾酒的话就永远好不了了,即便好了,也会复发,复发之后就治不好了。”
又有一个患者,非常自觉:“仙长,我是不是把酒也戒了?”
严彩冷冷地说:“不用。”
搞得对方莫名其妙,不知道严彩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凌度给他送药时说:“酒有一定的活血化瘀之功效,不要贪多,反而对你病情有好处。”
那人欢欢喜喜去了。
随着严彩诊断人数的增加,凌度对药材也越来越熟悉,二人初次配合,却天衣无缝,严彩完全不用操心后台,所以一天下来,比往次诊断的人要多出两倍,接近两百人。
凌度一边抓药,一边揣摩方子,进步神速。这么多排队的人,凌度想练练手诊个脉都没有机会,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没有人排队,恐怕冰女也不会给自己机会,头疼!
义诊结束,严彩招呼众人回山,凌度一边走一边拿出点心漫不经心地啃着,其他人都在教药童药理医理,严彩却看也不看凌度一眼。
凌度觉得自己有点多余,就放慢了半拍,跟苍妍请教起来,凌度的问题专业而有深度,听得苍妍连连点头,而且凌度接收能力十分强,偶尔还会点出一些关键点,苍妍一边讲解,一边思考,很多问题也豁然开朗。
王霖完全插不上话,苍妍说:“没想到凌度你进步这么快,刚来的时候还连药都分不清,现在居然能说得头头是道,王霖你要多学学凌度。”
凌度说:“纸上谈兵罢了。”
苍妍看着走在最前面的严彩也十分无奈,以师姐的性子,没有十足的把握,恐怕是不会让凌度上手的。
王霖说:“你才第一次出来,等多来几次,你就有机会诊断了。”
凌度说:“没想到你呆头呆脑的,还挺会安慰人的嘛。”
苍妍说:“你跟他也差不多,还说别人呆。”
走着走着,又到了之前见到天幕组织的地方,凌度一看,对方躲远了几百丈。众人很顺利地回到山门,凌度半路就开溜了,典型的无组织无纪律。
苍妍见凌度开溜,使了个眼色,王霖也跟着去了。望着凌度消失在视线中,苍妍再看看走在前方的严彩师姐,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会不会再想办法赶走凌度。
由于除草的事,苍妍也不敢去跟严彩说话,众人一路沉闷地走到了住处。
凌度本来以为可以休息几天了,没想到第二天刚刚打开书本,就感觉一阵寒意袭来:“你跟我来一下,有事要你去办。”
凌度把借的书放进乾坤袋,一路跟着严彩来到灵田,严彩扔给凌度一把小锄头,说:“你在这里给灵草松松土。”
凌度说:“这么多,怎么松?”
严彩拿出一把锄头,弯着腰沿着灵草周围轻轻挖动,把土翻了一遍,做得十分优雅,赏心悦目。
然后,她就收工了,估摸着松土工作完成了几十万分之一。
凌度直接想给严彩松松土:“这么多要干到什么时候啊?”
严彩说:“给你一个月时间,把土翻一遍,如果做不完,你就走。”
凌度说:“您这也太明显了吧,要想赶我走直说。”
严彩点点头,说:“你如果愿意自己走,我自然巴不得,你的工钱我也会补足一个月的给你。”
凌度把锄头一扔,直想掏出灵石砸她脸上:“我只是来学医的,您如果见不得我,我可以不回院子,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你就当我不存在,咱们各自安好,何必苦苦相逼?”
严彩并不在意凌度生气,说:“你在我名下,我就要负责,你的办法不是我的风格。”
凌度没见过这么强词夺理的,直接气乐了,你什么时候负过责了:“我翻土便是。”
凌度好汉不吃眼前亏。
说着,他掏出医书看了起来,赌气似的抓起锄头便开始翻土,只见他动作飞快,故意把锄头舞得老高,却能险险避开灵草,严彩看着凌度弄险,走上去就要夺凌度的书,只不过她刚拉倒凌度的书,凌度身子一歪顺势就从根劈死了一株灵草,书也被扯烂了几页,气得严彩直发抖。
凌度这碰瓷玩得漂亮,严彩无话可说,转身就走。凌度见严彩走远了,把锄头扔得远远的,又把那株灵草救活。
我翻个锤子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