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比乃是庞家大比的盛事,比起文比那死气沉沉的无聊场面,百姓更喜欢的是打打杀杀。外围赌场早已一堆人下注,赔率最低的当然是庞浩之。
城南校场,人满为患。台上众人也早已坐定,中间摆了庞同堂雕像,庞道志冲孙瑾深鞠一躬道:“圣上,吉时已到。”孙瑾摆摆手示意可以开始了。
庞道志大手一挥道:“庞家武比,鸣锣开始!”庞道志冲锣鼓手一抬手,哐,哐,哐,三声锣鼓震天响,台下百姓也是捧场,一起鼓掌喝彩。
诏灰因不知道万天和几时能到,便早早起床拜托柳姐帮忙照看小喜。
接着去通知了韩东生,王如烟二人,待二人到了诏灰府上,一个个愁容满面,王如烟本想跟诏灰说下昨夜之事,但转念一想,自己一没看清楚来者何人,二不清楚此人为何事而来,想来说了也是白说。
诏灰遇到地府娘娘这事就更是离奇了,而且自己确实想不出三岁之前发生的任何事,所以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倒是韩东生先开口道:“诏兄,那邱力昨夜于我父亲聊到天亮鸡叫才走。按说今日是他们庞家武比,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诏灰想了想道:“他出事也与你无关啊,你担心什么?”韩东生道:“我担心他做什么,只是我父亲与他一同走的。我是担心我爹。”诏灰奇道:“你爹也一同出去了?”韩东生面露忧色道:“原来这邱家较珍贵的药材都是托我威震镖局押运,也算是我们镖局的大主顾,想来我爹也是抹不过面子吧。”
二人正说着话,只见院中出现一位白袍长须面善老者,不是万天和又是何人?
诏灰上前介绍道:“这是我兄弟韩东生,此番去临城只是想看看火尸分布如何,这位姑娘想必万前辈还记得。”
万天和早发现补脈玉镯戴在诏灰手腕上,若不是他想去看看诏景山墓中是否还有别的珍稀奇物,一照面便会杀了诏灰,万天和不露声色道:“无妨,我们这便出发。”说罢拿出一只白纸小船,随手往地上一扔,再看这白纸小船竟慢慢变大,万天和招呼三人上船,韩东生第一次见修仙之人,自然是十分稀奇,王如烟,诏灰也是第一次见这种神通,三人瞬间对万天和敬佩的五体投地。万天和也不多话,只道了一声“走。”这白纸船腾空而起,平稳的载着四人慢慢飘向临城地界。
飞行自然比拿脚走路快得多,不多会四人便飞至黑风岭,黑风岭高山无数,此刻一位瞎眼老者正拄着一根破旧的朽木拐杖走在其中一座山顶,只见他满面皱纹似蚯蚓爬过,眼洞黑漆漆只剩一层腐烂肉皮,身着褴褛,瘦骨嶙峋,那张满嘴烂牙的嘴里正念念有词。
老者周围了满满火尸,怪的是它们只敢在四周低声嘶吼,并不敢冲过来。忽然这瞎子抬头盯着那纸船“桀桀”笑道:“终于又来了,仙灵胎。”说罢,拿了手中朽木拐杖往地上用力一插,一轮火圈从他脚边四散开来,那些被烧到的火尸似乎被打了鸡血一样,变得更加癫狂,绿眼变得血红,随着那火圈越扩越大,慢慢地整个山顶的火尸都跟着白纸船狂奔而去,瞎眼老者则是不紧不慢的跟着,任身边无数火尸冲撞。
诏灰对自己老家自然是熟悉无比,但毕竟业火烧过一次,也是很久才找到。旧地重游诏灰自然感概无比,不等他睹物思人,万天和便吩咐道:“不要误了时辰,先去吊唁恩人为好。”
诏灰点点头,引了几人往后山走,周边地面于别处并无不同,之前的青石板已看不到,皆被灰白色原石粉末铺满。
怪的是两座坟茔与之前并无二样,诏灰转身对王如烟说:“我与王叔便在此处分开。”万天和围着两座坟走了一圈啧啧称奇道:“此处有蹊跷。”诏灰道:“正是,我之前在此处曾误入藏仙洞。”
万天和拂须道:“不葬龙虎尖头,不葬秃山,不向荒岛怪石,忌龙虎相斗,此地风水已坏,五忌全犯,乃大凶之地。还是我帮恩人迁了坟吧。”
不等诏灰同意,万天和便掐诀做法,诏灰忙上前道:“前辈,我觉得此事还须要从长计议。”诏灰话音未落,只见两座坟茔便从内部炸开,棺材盖被炸的四散开来,诏灰只觉得脑子一炸,冲上前拉住万天和道:“你干什么?哪里有这种迁坟的?”
万天和一把推开诏灰,贪婪走向炸开的两座坟坑,等浓浓土烟散开,但见诏景山夫妇大体完好无损地躺在碎裂的棺材里。诏灰哪堪父母受此大辱,拔刀便冲万天和砍去,万天和挥一挥手,诏灰便被扇倒在地,诏灰只觉得浑身血管皆爆,趴在地上嘶吼道:“爹,娘。”
韩东生看诏灰受此重创,也顾不上别的了,举剑便刺向万天和,剑尖离万天和还有一寸时却是怎么都刺不进了,韩东生用尽内力往前推,手中宝剑却铿锵一声断成几截,万天和转身轻轻推了韩东生一下,韩东生便重重摔倒在地,昏死过去。万天和笑道:“我虽不能杀这个凡人,但杀你二人还是可以的,不过别急,等小霜到此地,便是你三人的死期。”王如烟被眼前发生的事吓呆在原地。
万天和看了一眼二人,跳下坟坑翻将起来,忽听得万天和咦了一声,接着哈哈大笑,冲诏灰伸了下手,诏灰便身不由己一路滑向坟坑。
万千和一手抓着诏灰的脖子,一脸狰狞地拿手指掰大了诏灰的眼睛问道:“你睁眼看看,这是何物?”
诏灰这一看不打紧,只觉得大脑被雷重击了一下,浑身冷汗直流。只见诏景山夫妇的大体中间还有一个婴儿尸体,不是旁人,就是诏灰本人,再想起昨夜那位地府娘娘说的话,诏灰如堕入无底深渊,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