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岭位于三门县东六十公里,因积雪太厚,诏灰背着小喜足足走了一个白天才看到山脚。诏灰旧宅在黑风岭另一边临城地界,此时已近黄昏,视野所及苍茫一片,渺无人烟。
诏灰便加紧了脚步往山上赶,想先找个山洞对付一宿明日天亮再说。
黑风岭未遭火灾之前,山高树密,郁郁葱葱,如今光秃秃看去倒是矮了不少,越靠近山脚,夹风越大。诏灰解下背包,把小喜包在胸前,想用体温帮她取暖,小喜粉脸挂笑似乎丝毫未受影响还是甜甜睡着。
越往黑风岭走积雪越少,待诏灰二人走到山脚,地面竟是片雪未有。诏灰蹲下捏了把沙石,放在鼻边闻了一下,发现不对。
诏灰自小便在黑风岭捡原石,不说对黑风岭了如指掌,起码黑风岭山脚处地质,非常熟悉,原本的黑风岭山体泛黄,土埋的原石泛白,如今仔细看了,山土发灰,原石则是寻觅不得,闻起来更是腥臭十足,想来土质是被那业火所毁!
再往山上走几步,忽见的一块拳头大小的纯黑色铁块印入眼帘,“五品墨铁?”诏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诏灰捡起铁块细细看了,拿在手里轻若柳木,这不是五品墨铁还是什么!
诏灰正开心自己要发财忽听得“又来了,又来了.”半山腰上有人声,此时虽天色已晚,但诏灰仗着自己仙体重生,视力在夜里也如白昼,他抬头一看,山坡上有一个两人宽的洞口,洞口站着三人举着火把朝着自己大呼小叫。
诏灰刚捡起墨铁揣在怀里,其中一人搭弓便射,诏灰往左一闪,大声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伤我?”洞口三人见诏灰回话,也大声回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那些山鬼可是你的手段?”
诏灰听的一头雾水,山鬼是何物?自己在黑风岭住了十多年,从未见过!
诏灰双手一抬:“我乃临城之人,火灭归乡,不知尔等所说山鬼是何物!”
听的洞内有人低声说道:“老二,让他上来,之前所遇山鬼皆是行尸走肉,不懂人言。”
门口三人便招呼诏灰上来,诏灰握刀在手抱了小喜慢慢走到洞口,只见洞内火光一片,内有五人,其中一位武夫装扮,左手手握虎头板刀,右手握着一根木棍,木棍上插着几只窝窝头架在火上烧,倒也香气十足。其余四人立在此人身后,拿着兵器警惕的看着诏灰。
诏灰先开了口:“诸位大哥,不知是否方便借宿一晚?”
烤窝头那位开口说道:“你从哪里来?”诏灰拱手答道:“三门”
武夫继续说道:“去墙角待着便好,到你放哨,自会有人叫你。”
诏灰愣了一下问道:“放哨?为何放哨?”
武夫说道:“这山里...有鬼!”诏灰疑心重重,刚才被他们偷袭时就听的他们说到山鬼,如今此人再次提起,便好奇问道:“不瞒几位大哥说,小弟姓诏名灰,自小在这黑风岭山脚长大,从未见过也没听说过什么山鬼,想是几位天黑眼花,看错了罢?”
搭箭射诏灰那位听得诏灰如此说话,拎起一个粗布麻袋扔到诏灰脚下道:“既然你在黑风岭长大,你且看看这是何物?”
诏灰打开麻袋一看不打紧,只见里面有一颗黑色人形脑袋,看似人样,却一口五寸獠牙,脖颈断口处流出白绿色浓水,臭气熏天,诏灰活这十多年从未见过此物。
诏灰忍着作呕捂鼻问道:“这就是你们所说山鬼?”
武夫起身一脚踢开麻袋,啐了一口答道:“我等兄弟皆是三门县威震镖局的镖师,日前从京城返镖,路上听说这大火已灭,便想抄近路从临城返家,哪知天降大雪,便在这山里迷了路,今日下午,这满山大雪忽然消失,接着便遇到这等晦气之事。”
众人正在说话,忽听的洞外一阵尖叫哀嚎,不似世间之声。听的人鸡皮疙瘩出一身,小喜也被这怪声吵醒,哇哇大哭。五人如临大敌,领头武夫冲诏灰吼道:“你走夜路还带娃娃,快去里面躲好,省的吓到孩子!”
说罢一摆手,五人在门口散开,摆下防御阵,诏灰把小喜放在安全处,拿背包盖好,手握钢刀也冲了出来。
武夫看诏灰也持刀跑了出来,一手把诏灰拉到身边,吩咐道:“两人一面,挡过这一波,让诏兄弟带我们下山!”
四人大吼一声“诺”
诏灰四下望去,心惊肉跳,只见十多只黑绿色人型生物正朝洞口飞奔而来,只见这些怪物速度飞快,有些竟然连头都没有,背弓箭那人想来夜视能力也不错,大声道:“这次来的更多,诸兄弟小心!”
众人正戒备之时,忽听得有人“啊”的惨叫了一声,扭头一看原来是刚才粗布麻袋里那颗头颅正在撕咬其中一人之脚踝,武夫大吼一声“老三”,上去一脚踢飞那颗头颅,老三应声仰摔在地,抽搐了几下,口吐白沫,便昏死过去,小腿残缺处,腐肉倒挂鲜血喷出,那血不是红色,却是墨绿色,腐烂伤口的毒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身体其他部位蔓延,几个呼吸间,老三便全身墨绿,诡异异常!
背弓那位红着眼睛吼道:“大哥,挡不住了,跑吧!”
领头武夫一甩手道:“老二你背着老三走中间我断后,老四老五走前面,诏灰你带路!”
诏灰回洞抱起小喜冲在最前方,左右各有一人持刀紧随两侧,老二背着老三走在中间,老大一人手握虎头板刀走在最后。
那群山鬼看几人抱团,也狂奔围来,嘶哑尖叫着扑将上来,此时哪里还管什么武功套路,蛮力最好使,诏灰一刀砍下跑最前方山鬼头颅,一股腥臭黑绿色脓血喷涌而出,那无头山鬼虽已倒地,双手双脚如蜘蛛一般爬了过来,拉扯着诏灰双脚让他寸步难行。
诏灰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唰唰两刀剁下,便砍断了山鬼两只手,只余下山鬼两只脚在胡蹬乱踹,诏灰上去一刀刺进山鬼心脏部位,这无头无手的鬼尸才停了动作。
眼看又有三只山鬼冲来,诏灰头也不回大吼道:“刺它们心脏,刺它们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