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灰看完呆了一下说:“邱大侠,你我素不相识,无功不受禄...”话没说完,邱力大手一摆道:“我看你也是个奇人,这大火烧的如此猛,你竟还敢跟着火走,多少应该是有些胆色,邱某就喜欢交朋友。”言罢就把衣服扔了过来。
诏灰毕竟光着屁股,接过衣服也免了俗礼,一手抱着小喜,一手开始穿衣服。
人靠衣服马靠鞍,这同样一套衣服,不同人穿,效果就差很多,诏灰长相本就不差,浴火重生后平添了几分英气,剑眉凤眼,薄唇挺鼻,持刀而立,活脱脱一个壮硕俊少年。诏灰理了理衣服,一提下摆“次啦”一声撕扯下来,这摆裙刚好可以把小喜包起来,诏灰再把腰带一扯,便把小喜缠在了背上,这才提刀握拳低头拜谢道:“小弟家徒四壁,唯有这脑中圣贤书,实不相瞒,小弟乃是临城秀才,待他日中了功名,定报答邱大侠,不知邱大侠家住何方?”邱力哈哈大笑道:“秀才,哈哈,秀才,你要去哪里?”
诏灰见此人言语间很是无礼,眉头一皱道:“三门县寻亲”
邱力大手一扬,甩得那马鞭“叭”声震耳欲聋:“倒也同路,三门县东大街寻通生药铺刘掌柜,那里暂缺一个账房先生,月俸八钱,去不去随便你,但下个月三门县乡试,有用的到你的地方,到时不要让我寻不到你才行。”
诏灰点头称是。言罢邱力策马扬鞭,扬长而去。
诏灰胡觉得背上小人轻轻一动,貌似小喜醒了,诏灰想把她取下来抱在怀里,结果头一低,小喜一泡尿就顺脖子下来了,接着就哇哇大哭,诏灰瞬间慌了神,苦思哪本书上有带婴儿的文章。
往西走两里地便又是黑风岭,去三门县必须要翻了这山,官道修在山脚下,不过也没什么官不官道了,所有路都被烧的面目全非。
诏灰抬头看天,此时已近黄昏,天边白云被烧的血红,周围安静的吓人,连只虫叫都听不见。
小喜的哭声便更加突兀,诏灰心想自己在这荒郊野外的凑合一下没事,这婴儿肯定受不得这山郊野外的风寒。便想四周寻一个山洞,躲了今晚等天亮了再说。
走了这许久,诏灰倒也不觉得累,只是背上这女婴哇哇哭个不停,想来应该是饿了,诏灰便加了速度往前跑去,想必那山泉水应该也可以跟清晨露水一般充饥吧。那小喜被诏灰这样背着颠簸一路,又昏昏沉沉睡了。
刚往山脚走了没几步忽听得远处人声:“邱哥,你说那酸秀才哪里来的庞刀?”另一人应道:“这火灾死了多少人,庞刀临城有八八六十四把,临城都烧成那鬼德行了,捡把宝刀倒也不意外,他遇了我,活该他倒霉,小爷眼神门儿清!”诏灰听得这声音是白天那位骑大马的姓邱的,心下凉了一半,财不露白,古人诚不欺我也。
又有一声应道:“邱爷,你白天干死他得了,干嘛又要晚上从三门县折返回来寻他这么麻烦,兄弟们为了找他,已经半天没吃饭了.”
邱力答道:“你懂个屁,光天化日抢东西,你当我是什么?再说了我那几个小厮里面有一个是四夫人给安排的,还好小爷聪明,白天一照面就扒了他的衣服给那秀才,接着便让他滚蛋了,想来他也没看到,都别他妈蹲着了,出去给我找去!”
诏灰心下慌乱,正在绞尽脑汁考虑接下来怎么办,背上那小喜却不合时宜的抽搐了一下,这是又要哭的前兆啊。诏灰这下更慌了,扭头便要去捂小喜的嘴,小喜像是知道了诏灰的想法,省去了吭吭唧唧的前奏,直接“哇”的放声大哭。
邱力竖耳一听,立刻蒙上面,大手一挥喜道:“得来全不费功夫,走”,几个贼人便提着兵刃从四周包了过来。
诏灰一看这是躲不掉了,拍了拍背上的小喜,把刀往头顶一举道:“邱大侠,刀在此处,饶了我及女婴即可。”
为首的邱力愣了一下:“我蒙着面你都知道是我?那不好意思了,你走不掉.”
诏灰恨不得甩自己几个耳光急忙说道:“我绝对不会跟旁人说起此事!大侠放心!”
邱力一甩面罩,近了几步道:“我信不过你!”说罢抬起长枪直直刺来。诏灰一看这也不给解释机会,只能是拼命了,当下拎刀扎好马步,气沉丹田,左手持刀鞘,右手紧握刀柄,眼见得那枪尖马上刺到胸前,诏灰大吼一声“拔刀式”。右脚一点,侧身闪过这一枪,铿锵一声那唐刀出了刀鞘,刮着这银枪,一路火花带闪电的往邱力手上砍去,邱力哪里见过这阵势,眼看收枪不及,便无奈扔了枪急忙后跳了几步道:“好小子,你到底是何人?”
诏灰这一交手,便觉得这邱力虽有力气但速度慢,真要搏命自己也不一定打不过,便定神答道:“龟儿子,爹是临城诏灰.”
邱力冷笑几声一摆手道:“好小子,一起上.”
几个贼人二话不说,一拥而上,被围在中间的诏灰心下颇为慌乱,这几人有拿剑的,有拿刀的,有拿斧的,一起冲诏灰招呼过来。诏灰并无对阵的经验,全凭直觉见招拆招,刚开始手忙脚乱,几次差点被伤到,拆了几招下来诏灰发现这几个贼人的速度比邱力更是不如,只能算是慢动作,躲闪起来毫不费力。诏灰信心大增,拍了拍背上的小喜道:“看叔叔给你打坏人。”小喜像是听懂了一般,非但不哭了,而是咯咯直笑。
诏灰在人群中背着小喜辗转腾挪,左劈右挡,仗着自己速度快,不消片刻,竟将几个贼人轮番打倒。
旁边的邱力看的胆战心惊,见诏灰提刀过来,忙伸手阻拦道:“你不要过来,我最讨厌扮猪吃老虎的人,你这是什么身法?我怎么从未见过?”
诏灰收刀立身答道:“自然是神仙身法。”
邱力一拱手道:“既然如此,你我后会有期.”说完扭头就跑,诏灰没想到此人竟如此厚颜无耻,愣了一下,撒脚便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