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色的身影冲了过来。
“哥哥……”
余笙眼眶红红,像看到了救星一样。
总有一天,那人会踏着七彩祥云—啊呸!
苏予良来了,总该放了我吧。
余笙刚想挣脱开他的怀抱,却发觉男子的手掌用力,她根本挣脱不开。
这个场面让自己的哥哥看到很尴尬的好吧?
苏予良像是刚注意到那笑面狐狸似的。
“小人未发觉王爷在此,还请王爷恕罪。”
“无妨。”
笑面狐狸根本就不看苏予良,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余笙看。
“舍妹莽撞,不知又犯了何事,要王爷这样对待?”
“她呀,她把粥都洒到我衣服上了呢~”
我没有啊!这个人怎么老是喜欢睁眼说瞎话?还老是对着当事人呢?
“苏公子,你说这可怎么办才好?”
笑面狐狸虽是对着苏予良说话,但是视线从未从余笙的脸上移开过。
“那让下人带王爷去厢房换一身衣服可好?”
“当然可以。”
笑面狐狸看向苏予良,“不过,”
他捏起了余笙的手腕,“我要她给我换。”
“王爷您—”
“开个玩笑—”
笑面狐狸松开余笙,把玩起了自己的折扇。
“让予安带人陪我去换就好。”
“这……”
苏予良为难了那么一秒钟。
“竟然王爷都这样说了,你就陪王爷去一趟。”
大哥,我是你亲妹妹啊!
这要是苏予安的话,可真的就太惨了。
幸亏我也没把你当哥哥,要是魏哥哥这样对我,我必定削得他连毛都不剩。
“王爷,我让他们进去伺候您换衣服,奴婢在这守着。”
“好。”
笑面狐狸随意打量了余笙一眼便点了点头。
吓死我了,还以为他不会答应呢。
也不知他今日来想干什么。
不得不说,那个苏予良他也是真的绝情。
这可是你的亲妹妹啊,这都送的出去。
活该你孤独终老。
“啊—王爷!”
屋内突然传来女子的叫声。
余笙听到声音直接推门而入。
“你怎么了?!”
刚跨进去一步就撞到一个结实的东西。
“王爷?”
余笙揉揉被撞红的额头。
“发生什么了?”
“这丫鬟笨手笨脚的,都弄疼我了。不过训斥了她两句,这丫鬟竟然就搞出这么大动静。”
“是,是奴婢管教下人无方。”
笑面狐狸伸手揽过余笙。
“我怎么舍得跟你计较呢?”
余笙自知理亏,不敢有所动作。
到了席间,苏予良已经坐在那里了。
“寒舍饭菜简陋,请王爷不要嫌弃。”
这个苏予良真的是……客套话真多。
不过毕竟这货是王爷,得罪了人家说不定要被杀头。
席间只有笑面狐狸和苏予良的客套来客套去。
而且那笑面狐狸还时不时的不搭理人家。
可怜的余笙崽崽只敢躲在角落里埋头喝粥。
这个衣冠楚楚的禽兽。
他这是什么毛病,专门给人找不自在的么?
余笙端着碗小口小口地喝着自己的面前的粥。
一筷子菜突然出现了!
“别老喝粥啊,吃点菜。”
这是来自笑面狐狸的投喂?
“听闻予安喜欢吃暖锅,可这除夕夜予安怎么不动筷子了?”
“啊……我……”
你大爷的,我敢吗?!
我有那个胃,我也没有那个心哪!
“奴婢嗯……奴婢嘴馋,早些时候已经吃了一些零嘴,现在已经不大饿了。”
“哦,那倒是可惜。”
笑面狐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那必定是可惜啊!
我来古代好不容易正经的吃顿饭,还是我喜欢吃的火锅。你说说你,闲着没事来人家家宴干啥?
余笙幽怨地盯着自己碗里的粥。
“那予良,本王与予安的婚期定到下月十五可好?”
余笙手中的粥应声掉在了桌上。
笑面狐狸见状,笑了笑,把余笙拉了过来。
“都是要嫁人的姑娘了,怎么还这样莽撞?不过本王可不介意你这些。”
笑面狐狸拿出自己的手绢,细心地擦拭着余笙裙子上的粥渍。
“本王只要予安嫁给我,无论予安是什么样子的,本王都喜欢。”
笑面狐狸语气极其宠溺。
他们刚才都谈论了什么?怎么才这会儿功夫就把我给卖了?
我,我就才喝了一碗粥啊!
余笙不甘心地望着苏予良。
苏予良像是没感觉到余笙的视线似的,一直低头喝酒。
“看你哥哥做甚?”
笑面狐狸把余生的头扳过来了。
“我才是你的夫君,从此以后,你的眼里只能有我。”
“只能看着我,懂吗?”
笑面狐狸温柔地托着余笙的脑袋,笑着。
我是来古代找人的,我可不想把自己卖了。
李余笙,现在可不能哭,不能这么不争气!
轻盈的纱幔被风吹得翻起,凉薄的月光洒了一地。
余笙不顾漫天的风雪,依然在走廊徘徊。
余笙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样做,她只是不想在屋里呆着,在屋里呆着的那种感觉太像被囚禁的金丝雀了。
还是那种明知道自己要死在等待死亡的那种金丝雀。
“外面风雪大,快回屋去。”
随着苏予良声音的出现,余笙感到肩上多了一件厚厚的披风。
“没事,我不冷。”
“胡闹!”
苏予良眉头一皱。
“这么冷的天,得了风寒可—”
“你就不好向王爷交代了,是吗?”
“就我这副身子骨,得了风寒,怕是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的。耽误了我这个妹妹出嫁的日子,你可担不起这个责任,是不是?”
余笙咄咄逼人。
苏予良讶异的看着余笙。
良久,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你是在怪我吗?”
“我不该怪你吗?”
余笙秒速回答,并侧过头去看他。
“……”
苏予良望着余笙平静的眼眸,只能无言以对。
“反正之前的事情我是不记得的,我也不清楚我是不是你的妹妹。”
余笙转过身去,刻意与苏予良拉开了距离。
“之前我看你对我那一份关心的劲儿是真的。但是现在,我不确定了,我要重新审视你的身份。”
“或许,我只是苏公子一枚棋子呢!”
“胡说八道些什么!”
苏予良看上去非常生气。
“苏公子,这是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
余笙不管他这些,仍是不紧不慢的说着。
“若我不相信你是我哥—”
余笙只感觉肩上一痛,被人猛地一推,背就顶到一个柱子上面。
鼻尖全都是苏予良那冷漠暴戾的气息。
余笙的双手被苏予良摁住,举过头顶。
此时的苏予良完全不似人前的那个苏公子,苏予安的哥哥。
“你胆子倒也是大,若我真不是你的哥哥,此刻你以为你还有命在这吗?”
“你断不敢杀我。”
余笙依然平静地正视着他的眼睛。
这是在赌,一点怯也不能漏。
苏予良低头嗤笑。
“哦?那你倒是说说我为何不敢杀你?”
“因为有人要娶我为妻,而那个人,是你惹不起的。”
苏予良拧着眉头,紧紧注视着余笙的双眼。
余笙丝毫不慌的回瞪回去。
他的眼神中没有愤怒,也没有意外。
他松开余笙的双手,叹了口气,伸手狠狠地在余笙的脸上捏了两把。
“夜深了,回去吧。”
他又恢复成那个暴躁但却疼爱疼妹妹的哥哥了。
好像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
这古代的人,一个两个的都有精神分裂症?
一个病娇,两个变态,三个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