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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母女

银屏心软,又一向护短,见杜若乍然沉默,羞愧难当。便急着替她辩白:“姑娘别恼,都是我和杜若想一出是一出,没的乱了规矩,还请姑娘责罚。”

说着,更是双膝一弯,直挺挺的跪了下去,满脸诚恳。杜若见状,咬咬牙,也跟着一道跪下去。

瑾娘本没想过惩罚她们什么,不过是提个醒,免得将来再闹出这种事,惹得所有人都不快。她叹了口气,万般无奈:“瞧瞧你们,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咱们女儿家再不济,也有那一两半两的银子啊!怎的?你们可不要告诉我,钱财乃身外之物,你们都不喜欢!”

这话说得有趣,杜若和银屏本绷着脸,想装出一副痛改前非的模样,可听了这话,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银屏心里暗道自家姑娘心软,每每她和杜若,或是荷官做错了事,她先是板起脸来训斥一番,随后便冷不防开个玩笑,似在调节气氛,实是不愿让她们难堪,不忍下狠心。

这样好的家世、品貌、性情,若是投胎在太太肚子里,将来定能风光高嫁,享尽富贵,可偏偏嫡母又不是那善人,将来……

瑾娘正笑着和杜若东扯一头,西扯一边,压根没注意到银屏此刻的愁容满面。想比敏感话少的银屏,瑾娘还是更能和开朗大方的杜若打成一片。

“姑娘这本《大齐周域志》怎的看了两个多月都还没看完?莫不是扣着一个字一个字数着看的?”杜若瞟了眼瑾娘手边的手本,笑嘻嘻的打趣。

银屏想起杜若也是认得几个字的,只是水平不太高深,便指着她笑骂道:“你这小妮子,若是天下人读书人都跟你一般走马观花,敷衍了事,能考上的科举的,恐怕一根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姑娘读书便不是为了科举,是为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富……气、什么华?’”

“腹有诗书气自华,”瑾娘端起茶盏,喝了口绿茶,果然凉沁沁的,酷暑的炎热一下子驱散不少,心里也跟着愉悦起来,笑着说:“说起来,读书写字于闺阁女子而言,并无多大用处……不过,能读几本书,认得几个字,是百利而无一弊,说出去起码能博个才名,也不至于被人小看了去!”

“谁说不是呢,”银屏也停止调侃杜若,笑着和瑾娘聊起来:“咱们府里的老太爷和老爷,当年可都是靠读书科举入的仕!老太爷虽只在京城当了个五品小官,可于咱们府这样半路起家的门户来说,已是祖宗保佑,上天庇佑了!……再加之老爷如今外放着二品官,将来任期一满,举家回京,便是有大好的前程在等着,如此一来,姑娘……也可谋求个好归宿了。”

银屏话说到最后,声音骤然小了下去,瑾娘本一边认真听着,一边点头附和:她对于傅家的所有了解,均来自这两个小丫鬟的滔滔不绝,怎料她听到后面,才发觉出不对劲来,抬眼去看银屏,只见她面色绯红,正悄悄打量着自己,心里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瑾娘何尝不明白她的心思?一个卑微庶女,父亲不疼,嫡母不慈,她如今已及笄,若回京城还好,多少能聘个中等人家;要是留在金陵,指不定会被打发给什么富商财主,这还是好的,若是于人做妾,或是填房,那……

她从未想过这么遥远的事,倒是银屏,年纪比她不过大两岁,已经很有自己的一番思想见解了:银屏心里所想的,不过是瑾娘能嫁个好人家,她和杜若做奴婢的,不说沾光,将来的日子也能顺心如意些。

只是事与愿违,瑾娘只觉前途一片渺茫,别说婚嫁了,就是这府里的人,她还都没认全呢。

瑾娘只觉黯然,别的女主角穿越到古代,最起码能过一段时间的舒服小日子,她倒还,直接要考虑终身大事了!

杜若糊里糊涂,俨然没听出银屏话外之意。那碗绿豆汤就放在圆桌上,她越看心里越气,索性直接一把捞过来,塞到荷官怀里,愤愤道:“糟心的玩意儿!快去倒了,可别让我瞅见它……”

瑾娘和银屏见状,相视一笑。杜若骄横不是一天两天了,二人通常选择忽视不理,只有荷官,年纪小,没见过世面,又不敢反抗,故唯杜若马首是瞻,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踉踉跄跄的出了屋子。

“你也就欺负荷官老实了,从前太太房里的芙蓉姐姐来的时候,你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如今倒是颐气指使,敢随意使唤小丫头了!”银屏责怪的看了她一眼。

杜若闻言,一双秀眉立时竖起来,撇撇嘴,愤懑不平的辩驳:“那怎么能一样?芙蓉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我若是不给她好脸色,不端着敬着,回头她便寻了太太告状,到时岂会有我好果子吃?真是讨人厌!还好最后姑娘把她撵走了,不然我们现在的日子,只怕更难过……”

说白了,不就是恃强凌弱吗……瑾娘喃喃道,却又想起了那芙蓉来时狂妄自大,孤傲娇气的模样,顿时想起来那段时间受过的委屈和欺凌,一时不悦,故皱起眉头。

银屏眼尖,察觉出瑾娘异样,轻飘飘的扫了杜若一眼,笑着说:“可不是,当初芙蓉在我们院儿里吆五喝六、飞扬跋扈,我便忍了又忍,本以为将来都不得安生了,天晓得姑娘深谋远虑、大智若愚,不肖一个月便把那厮给赶走了……”

语毕,更是掩嘴轻笑:“我听前院的钱婆子说,那芙蓉被老爷撵回乡下庄子没多久,她家里人便拿钱来赎了……原来芙蓉是早早找好退路了的,已和姑母家表兄定了亲,怪不得在府里这么嚣张,打量着是有了下家,将来一溜烟出了府,谁还记得谁,便是姑娘,也不好翻她的旧账!”

“后来呢?她还是跟那表兄成亲了?”杜若也不喜那芙蓉,连忙问道。

瑾娘也来了兴致,侧耳聆听着。只听银屏轻笑一声,透露出几不可见的嘲讽:“老天果真有眼!那表兄家里人不知听了府里谁的闲话,嫌那芙蓉嚣张泼辣,怕嫁过来多生事端,竟是生生悔了婚!芙蓉家里人自然不肯,去她姑母家闹了又闹。可那家人也是明事理的,尤其是她那姑父,自幼双亲亡故,被那刁蛮乡人民欺负惯了,最恨这些胡搅蛮缠、搬弄是非的。任凭芙蓉爹娘怎么哭,怎么闹,就是不肯松口……后来,那表兄聘了别家姑娘,芙蓉名声也臭了,自然不肯有好人家要她,她爹娘没辙,只好把她嫁给了老家一个土财主做妾,那财主最是畏妻,他家那个母蝗虫,可比太太手段厉害多了。三天两头的发难,心情一不舒畅,便打骂她出气,我有个密友,她嫂子娘家便在那儿,听说今年除夕她嫂子回门,竟见芙蓉被她家主母五花大绑,吊在家门口示众,那模样,活像脱了一层皮似的,哪像一个正值娇年的妙龄少女!”

银屏一口气吐出这一大段话,心中不觉舒坦,末了,口干舌燥,却碍于规矩,只能生忍着。

杜若边听边拍手叫好,就差嚎几嗓子,再喝碗酒庆祝了。她面色得意:“哼,这也算是恶人有恶报了!瞧她那些日子在石上流呼来喝去的嚣张作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府里的主子小姐呢!如今沦落这般地步,她心里怕是如死灰般,可惜我不能亲见她落魄的样子,不能狠狠出一口恶气!”

恶人有恶报……瑾娘沉思,到底怎么样才算是恶呢?

芙蓉是有罪过,可她不过是一个棋子罢了,操控整盘棋局的人,如今正安然无恙的坐在首位,每天受着瑾娘的敬拜。

她本以为,芙蓉被逐出府,便是对她最坏的惩罚了,可没曾想,自己下不了狠手,有人却一早算计到了。

瑾娘轻轻闭上眼,脑海中闪过一个月的前的所有画面:从太太把芙蓉送到石上流,再到芙蓉在院里嚣张行事,想来都是经过授意的……只是她本以为自己替主子办完最后一桩事,便可安安心心出府嫁人,谁知,在她在石上流闹事那一刻起,她的结局便已经注定了。后来便是那日盗窃案事发,牵连出许多人来,甚至惊动了前院的傅老爷,太太无奈之下,只好把芙蓉拱出去当了替罪羊,而她也正如太太期望的那般,自此从傅府消失无踪了。

真是好算计,好手段!瑾娘冷笑。

“姑娘,姑娘!”

一阵急促的叫唤声响起,瑾娘回过神来,却见荷官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满脸是汗,面带惊喜的看着她。

瑾娘面露不解,杜若却先呵斥道:“冒冒失失的,像什么话!”

荷官红了脸,老实巴交的站在那。瑾娘淡淡瞥了杜若一眼,她立马闭上了嘴。

“出什么事了?”

荷官看着轻声细语的瑾娘,放松下来不少,一边捋着气息一边道:“我方才出门倒绿豆汤,正瞧碰见了前院的肖小哥,他正匆匆往幽篁里赶呢,我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大爷和三爷从京城回来了,车驾已行驶到了梨花胡同口,就快到咱们府角门了!”

瑾娘闻言,眉头一松,面上表情也温和了些,心中压抑不住的喜悦。杜若也是如此,拉着银屏喋喋不休:“京城何等繁华之地,我是没那个福气去了,待三爷回来,定叫他同我讲讲京城的奇闻异事!”

“哪有什么奇闻异事?”银屏低头轻轻说,“三爷这回去京城,可不是去瞎玩的。我听李嬷嬷说,是专程去拜访老爷的一个故交,为的是科举学业,你可不许胡来,当心叫太太知道,再打你几顿板子。”

杜若撇撇嘴,“不问就不问,我就不信了,三爷还能忍住不说不成?”

“你……”银屏蹙眉,正想再劝诫几句,门帘忽的被人掀开,一个留着双髻的小丫头走了进来,向屋内环视一边,垂首道:“四姑娘,太太叫您去幽篁里,说是大爷和三爷回了金陵,就快到府门口了。”

瑾娘立时换上一副笑脸,面色诚恳,态度恭敬,语气温和:“知道了,我这便过去,劳烦姑娘了。”

说罢,便抬起头,飞快的给银屏递了个眼色。银屏会意,走到那小丫头面前,从衣袖里掏出一吊钱,塞进小丫头手里,陪笑道:“劳烦妹妹跑这一趟了,若是以后太太那里有个什么事,还请妹妹多看顾着我们姑娘点。”

那小丫头被打发过来,本十分不乐意,如今囫囵得了赏钱,自然眉开眼笑起来,看着屋内众人,也不摆脸子了,笑嘻嘻道:“那是自然!太太房里还有差事,我便不久留了,四姑娘好大方,我定记得您的恩惠!”

说罢,一挑门帘,转身小跑出去。

待她离开,杜若愤然盯着小丫头的背影,唾道:“呸,什么东西,不过是茶水间一个三等丫鬟,吃穿用度跟那粗使丫头一般,还敢在我们面前摆脸子!真把自己当成是太太心腹了,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

银屏早习惯她这般言语,只是低声道:“少说两句吧……”瑾娘低头不语,半晌,吩咐银屏:“给我梳洗装扮吧。”

主仆三人便开始忙活起来,瑾娘不敢捯饬太过,怕误了时辰,便叫银屏和杜若随意挑选:“选件颜色暗沉的,样式陈旧的,上面不要太多花纹,金丝、蚕丝的不要,云锦不要,软烟罗也不要,那件……”

“姑娘,”杜若插嘴道,“您统共就这么些夏装,如今还没到定制新衣裳的月份呢,要是您方才说的那些都不要,那便没剩下几件了……”

瑾娘伸长脖子,朝雕花衣橱里瞅了瞅,她的衣裳不论春夏秋冬,一味的低调内敛,不雍容奢侈,却也不小气寒酸,只是相对另外几人而言,稍稍上不了台面一些。

她沉思片刻,指着其中一件丁香色梭布褙子说:“就这件吧。”银屏忙取出替她穿好,瑾娘又挑了件豆绿色素面妆花裙,头上簪个金丝香木嵌蝉玉珠。略施粉黛,眉目如画,衣着虽不华丽精致,倒有一股出水芙蓉般的清新飘逸。

瑾娘又指了荷官留下看院,打点嘱托好一切,便带着杜若、银屏两个风风火火赶去了幽篁里。

幽篁里本不叫幽篁里,她有个很俗气的名字:石榴院。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名字是什么寓意,石榴,多子多福嘛,谁家媳妇不想多生几个孩子傍身?徐氏当初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给居所起了个这样的名字,奈何老天不如人意:孩子倒是没少生,可没几个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

徐氏一怒之下,当即决定改名,这名字太不吉利,旺别人,偏偏不旺她自己。偏徐氏大字不识一个,肚子里没多少墨水,便请了金陵当地一个知名大儒,说是当年科举中过举人,后因身体孱弱休考,便留在老家开了书院,做了教书先生。徐氏花重金聘来,那大儒大笔一挥,气吞山河、威风凛凛的在纸上题了三个大字:幽篁里。

徐氏不懂,压根不知道这三个字出自何处,有何寓意,只一味觉得听起来文绉绉的,必定是个极其有深意的好名字,心情大好。傅老爷知道后,撇了撇嘴,却什么也没说——大概是累了吧。

瑾娘每回来幽篁里,一抬头,便能看见堂屋正房檐上的匾额,明晃晃的三个大字,黑底描黄。用在徐氏身上,却是最合适不过。

三人刚进院,只见门口站着个圆脸婆子,见瑾娘她们,忙上前来行礼。瑾娘笑着恭维几句,那婆子便带着几人穿过拱门,绕过回廊和抱厦,七拐八折的,总算是到了正房堂屋。

门口已围着几个丫鬟婆子在说笑,见到有人来了,其中一个年岁大些的丫鬟一挑门帘,对屋内高声道:“四姑娘来了!”

瑾娘拢拢鬓发,捋平衣裳,放平呼吸,脚步轻缓的迈过门槛。

走进里屋,只听其中穿来一阵说笑声,很明显不是一个人的声音,瑾娘心中一动,她本以为自己来的还算早,却没想到有人比她还麻利?

屋内燃着熏香,放着冰碗,烟雾缭绕间却有一股凉气。塌上正倚着一中年妇人,年岁约三十五,依旧风姿绰约、明艳动人,尤其是她那双灵动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时尽显犀利,绕是谁看了都心头一颤。

只见她身着宝蓝色十样锦妆花褙子,下着同色盘锦镶花锦裙,肩上披着烟绿色薄罗绸衫,头上簪了个八宝攥珠飞燕钗,斜插一个薄金镶红玛瑙坠子,通身的雍容华贵、气度不凡。

这便是傅家如今的当家主母,傅见霖的正房原配——徐氏了。

而她身旁塌下,坐着个十四五岁的年轻女子,杏脸桃腮,玲珑剔透。身着桃红色蝴蝶穿花妆花褙子,下着锻地绣花百蝶裙,乌黑的发髻扎成几缕,披散在香肩处。细看着女子,她的相貌与徐氏有七八分相像。

瑾娘细细一看,只见她歪坐在锦凳上,用兰花指秀气的捻着汤勺,正吃着面前碗里的冰酥酪。

自打方才那丫鬟禀报她进门,瑾娘只觉有几道目光如利刃般扫来,她只装作没看见,缓缓走到屋子中央,恭谨的对着徐氏行了礼,乖巧如常:“女儿给太太请安……”说罢,故意转向一旁的女子,莞尔一笑:“原来六妹妹也在。”

徐氏原本一看见她进来,胸中就窜起一团火。目光锐利的上下打量了一番瑾娘,见她穿着打扮都如往常般不起眼,眼神才算收敛了些。

不过又瞧见她那肤白如雪、吹弹可破的肌肤,徐氏顿觉刺眼,恨不得上前拿刀子划破才解气。

相比之下,珍娘倒沉得住气,只是挑了挑眉,略为挑衅般的看着瑾娘,语气尖酸:“听说今儿下午四姐姐也要吃冰酥酪,还打发了丫鬟去厨房?真是不巧,我今儿也想吃的紧,便叫芳甸去厨房取了份,听说是占了姐姐的,实在是叫我不好意思。”

话虽如此,可珍娘丝毫没有表现出一点不好意思来,反而扬着脖颈,得意洋洋的瞅着瑾娘。

瑾娘早习以为常,并不恼怒,只是无比大度的笑:“瞧妹妹说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何来抢占一说?况且父亲时常教导我们要姊妹和睦,学那孔融般谦让,妹妹年纪比我小,我自然是不好与妹妹争的。”

只怕是你争不过吧!还想跟我争,不自量力!珍娘心里犯着嘀咕,不过瞧她还算乖觉,只冷冷的哼了声,继续低头吃冰酥酪去了。

徐氏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只是不语。她轻轻摩挲着女儿的头顶,目光慈爱,语气温和:“虽说如今天热,吃这东西解暑,可你也不好多吃寒凉之物,闹肚子便罢了,要是吃坏身子,娘可是要心疼的。”

“女儿知道,不过是一时嘴馋罢了。”珍娘笑眯眯的,不动声色的瞟了眼瑾娘,眼珠一转,说:“四姐姐下午没吃着,只可惜现下也没有了……这样罢,我舅舅前些日子送来些突厥进贡的羊**,最是鲜美,要不待会给姐姐拿去?”语气中满是居高临下的施舍。

瑾娘突然一愣,珍娘平日里最是吝啬小气,姐妹中的东西她要抢去不少,更别说是送她东西了,今儿是吃错了什么药不成?

况且这东西是徐氏娘家送来的,瑾娘就更不能要了,毕竟名不正言不顺的。

她正打算出声拒绝,冷不防被徐氏打断了:“端午节陛下赐礼,你舅舅知道你喜欢吃,特意留下来,又大老远的送来金陵……你倒好,小没良心的,转手就送了别人,也不怕你舅舅生气,再也不送东西给你?”

这话说的实在尴尬,瑾娘这个“别人”顿时无地自容。

“舅舅一向疼我,才不会为了这事恼我!”珍娘噘着嘴,气鼓鼓的指着瑾娘:“况且四姐姐方才不说了?我跟她是自家人,既如此,我的便是她的,那舅舅送来的东西,自然有她的一份啊!”

如果是个不知情的人,听到这一番话,定会夸赞珍娘人小心善,处处为庶姐着想,可谁让瑾娘已与她相处了三个多月,对于这点小伎俩,已再清楚不过。

瑾娘偷眼去看徐氏,她面色果真已沉下来,但又不能当着自己的面说“不行,不能分给她”,只能暗自生着闷气。

瑾娘斟酌半晌,捏了捏拳头,笑容满面的回了珍娘:“六妹妹一番好意,我做姐姐的怎好拒绝?……只是我向来不爱吃甜食,恐怕是无福消受了,还请六妹妹代我品尝这美味吧!”

珍娘早知她不肯要,只是故意拿这个试探瑾娘,顺便叫徐氏对她心生不满。现在瑾娘拒绝了,正合她的意,她本就没打算分给她,一个小妇生的丫头片子,也敢跟她这个嫡女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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