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月不答话,反手就要关门。
“大师兄娶妻,真的不去看看啊?”闻辞撇了撇嘴,一把拽住霜月的手腕,将她拉出了屋子。
笑容恶劣至极。
“不去。”霜月想也不想就拒绝,还止不住的缩了缩肩膀。
夜里拉她出来吹风的吗?
哪来的阎王爷……这么折磨她。
“喝酒也不去啊?陪我呗!”闻辞也是故作潇洒。
他又如何不知她的心思……
这个表面冷冰冰还有些傻乎乎的小姑娘,见到大师兄的时候啊,两眼都在发光啊……这座冰山,只为那一人而融。
“不去。”
霜月用的是几近冷漠的语调……尽管并没有什么用。
“你的意见无效哦。”
带她去看看,她会彻底死心的吧。
这样,他才会有机会。
“我不喜欢……”
霜月在感情上有些迟钝,闻辞虽然爱捉弄她,但他是除了大师兄以外,这云临宗最护着她的人了。
两个月前,有两个嘲笑自己的男弟子,闻辞免费送了他们茅坑三天游……事情做的隐秘,但她还是知道的。
诸如此类的事,多如牛毛。
时间长了,她也能察觉到些端倪。
他,会不会是喜欢自己的……?
霜月很快否定了这个可能。
印象中闻辞总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未有半分正经。加上长了张好看的皮囊,因此桃花也是朵朵开,奈何都被自己砍了,也不见得这么个辣手摧花的恶劣少年哪天会铁树开花……
这肯定是她想多了。
“不喜欢什么?”闻辞拽着霜月的突地紧了些,面上笑意盈盈似寒冬暖阳,心上却覆了一层寒霜。
不敢去?还是放不下?
想到这种可能,少年一颗心如被冬雪覆盖。
“没……我不想去。”
目光闪躲,霜月莫名的有些莫名的心虚。
少年用力过度,捏得她手腕生疼。
大师兄沈丘,是她从小就放在心尖上的的秘密啊,喜欢对她来说太奢侈。她不过是被因为师兄的好心收才被养在云临宗,在外门十余载,每年见到沈丘的机会屈指可数。
“加油,我在内门等你。”
——她十岁生辰时,外出归来的沈丘给她带了串冰糖葫芦,摸着她的头说了这句话。
他不过一笑,她却已沉沦。
都说勤能补拙,她苦苦修炼,所为的不过一个内门弟子的位置。这样起码,每天都能见到大师兄。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诗形容他再恰当不过。
可惜啊……沈丘还没等到她进入内门,她就等来了今日这场大婚。
霜月眼眸黯淡,有如辰星跌落。
“好了,我知道你不喜欢热闹……”少年松了手,长睫微颤。
霜月的手腕处都泛了红。
闻辞收起了平日不正经的模样,语气认真至极,妥协的语气让霜月有些蒙圈。
这么容易就妥协了???
她以为他至少还得逗逗她……
那些被闻辞欺负到哭鼻子的陈年旧事,她可没忘……阴影至今仍有。
“那就不去。”
这时的闻辞连声音都有些低哑,委屈巴巴的样子像个没糖吃的孩子,说话的语气却是无尽温柔。
从始至终,两人之中,他总是先妥协的那一个……没办法,还能怎样呢。
霜月不知做何反应……怔在原地。
“待会你要是哭鼻子了怎么办……”
去了又如何?
死心了又如何?
他还是不舍得见她哭……
“我可不会哄女孩子。”
闻辞揉乱她的头发,又扯掉了她的发带。
霜月披着头发,没跟他计较。
终于恢复正常了,但是……
“你欠揍?”
“哈哈哈哈哈哈……”闻辞笑的没心没肺,前一秒那个可怜兮兮的他也不知哪去了。
霜月的长发被夜风吹的凌乱不堪,难得没有当场炸毛,挣扎中只隐约听见闻辞爽朗的笑声中夹杂了一句——
“我知你喜欢大师兄……”
心事被人当场戳破,霜月眼神晦暗不明。接着,她被人从背后环住,肩膀上多了一个脑袋。
少年似是喃喃自语。
“……不过你信我。”
岁月悠悠,来日方长。
终有一天,冰山也会为他而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