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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二进宫

“怎么化解这场怨念的是我呢?不是说解铃还需系铃人么,不如.........”唐立可不想再弄那么多意外,连忙想要拒绝,“不,不行。请原谅老僧的无礼,李堂施主能免疫这种绝望的影响,那也就表明是舍利子们选择了您!”虚弥语气变得急促起来,也不顾是否打断了唐立的推脱,显得有些失态。“可这天下能耐的人海了去了,怎么这塔就选中了我呢?说不定习过武的人都能免疫呢?”

闻言,虚弥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恕老僧失礼,李堂施主还年轻,修为也应该不到灵武境。若论习武,怕这并非是李堂小友异于常人的特点。”“这......”唐立一时语塞,他没想到虚弥看人能看得如此透彻,“还有,若论习武,那位机智的、想要跟踪我们的黄朔施主似乎也受到了这怨念的影响,后来也没有跟上来,只是远远地眺望我们......所以,李堂施主,您才是舍利塔选中的人啊!”

这老鬼,竟察觉到唐朔在跟踪,他到底是什么修为?唐立心中泛起一阵的嘀咕,自己怎么就没能感觉到呢?“嘻嘻,虚弥大师、前辈,我回来了。”唐朔笑嘻嘻地跨过门槛走了进来,“还给前辈带了几块馒头。”“噢,谢了。”唐立伸手接过那看起来有些发黄的馒头。

“对了,虚弥大师,外头有个外邦人好像要找你,但不知怎地惹了师姐,正在外头......”“不早说!”唐立叼着个馒头,背起封剑:“带路!”唐朔笑嘻嘻地起身跃到唐立前头引路,唐立在后面紧跟着。殿内虚弥拾起手串,双手合十轻轻叹了一声,蹒跚着跟了上去。

庙门外,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站立着,唐汐一人坐在庙门槛上,把玩着一把短刀,脸露不屑:“你倒是有种上啊。”少年微微笑了一下:“滚开。”唐汐伸出根手指,直指少年:“驭火术·灭无!”一道火浪扑向少年,少年侧身一躲,听到唐汐响指一下,暗叫不妙,再看火浪,凝聚成了一团火球,愈见膨胀,仿佛要爆炸开来。“炸!”唐汐冷笑一声,火团便顷刻间爆炸开,焰浪四射,瞬间吞没了少年的身影。

“避火诀!”少年跃出了火浪,毫发无损:“嘁,你的驭火术就这种水平么?还不够看啊!”唐汐尚不及惊讶,便见到少年冲了过来。瞬息之间,便到了唐汐面前:“驭风术·御舞!”一道道强风便从少年身上衍生出来,直刺向唐汐要害。

“一段舞!”一道剑气直直地拦过来,护住了唐汐,与数道劲风同归于尽,炸起庙门前一片尘埃。少年“啧”了一声,退后了数步,心中颇有些惊讶:这是什么术式?尘埃散开后,少年看见唐汐前面多了个人。唐立拉了一把唐汐,让她站起来。随后唐立对着少年冷笑了一声:“对女人动武,你心中有耻么?”又忍不住“呸呸”了两声:这寺庙里的馒头真难吃。远处的少年不知道唐立吐口水的原因,自然以为唐立在羞辱自己,额上青筋暴起:“你又是谁?”唐立道:“与你何干?”

少年又在瞬息之间闪至唐立面前:“那就只能打到你说为止了!”一腿踢向唐立的头,唐立用右手格挡住这腿,左手封剑已至,少年凌空一翻,想要躲过封剑,唐立岂会让他如愿,右手擒拿住少年的左腿。少年冷哼了一声,仰摔在地,用左腿勾住了唐立的手,迫使唐立松开封剑、并用左手支撑住地面。少年抓住唐立头朝地的机会,抬起右腿直砸向唐立的头。“凝!”唐立一声暴喝,飘散在尘埃中的剑气再度凝结,护住了唐立的头。少年一挣扎,便脱开了唐立的束缚,立刻撤后好几尺远。

唐立撩起封剑跃起了身,与少年对峙着,唐立实着摸不透那少年的武功到底在何层次里,因此不敢轻敌。

“啧啧啧,没想到你武功还不错嘛。”少年皮笑肉不笑地说,“但我奉劝你一句,别再挣扎了,我已经摸清你的出招套路了。”“呵呵,我还真没听过这种大言不惭的话,难道你不知道我们才交手几回合么?”唐立有点动怒了,他在唐族中还未曾听过才交手几回合就嚷嚷自己知道对手的招式的。“是啊,我们才交手几回合?你就用术式了,就算你再怎么厉害,怕也不会给我什么惊喜的了。”少年也只是冷笑。

“哟哈,前辈你被嘲笑了耶。”唐立不用刻意转过头去也能知道说这话的是谁。唐朔轻跃到唐立身边,唐立瞄了他一下,道:“喂,你这么能耐,要不你上一下。”“好的。”唐立本想借此看一下唐朔的实力到哪里去,没料到他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唐朔瞬移至少年身后:“驭火术·灭无!”少年早已看穿了唐朔的身形:“避火诀!”火浪再度吞没了少年,“撤!”火浪瞬间消失,少年惊讶之余,发觉唐朔早已从他眼前消失。糟糕!少年内心大惊,感觉脑后一阵劲风掠过,果断侧开身子,险险地避开唐朔从他身后发出的攻击,少年抓住唐朔的右手,正想以牙还牙地打他一拳时,唐朔却用左手手肘撞向少年腹部,两人齐摔在地。

唐朔挣开少年的擒拿:“驭火术......”“够了!”虚弥不知何时出现在庙门前,喝止住了唐朔的驭火术,唐朔悻悻地起身离开了少年。少年站起身,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埃:“身手还不赖。”唐朔知道刚刚就算他使出了驭火术,也伤不了少年一毫。虚弥冷冷地道:“不知耶律施主此次前来又是为何?”

“耶律?”唐立瞥了少年一眼,有些狐疑,“他的汉语说的这么地道......”少年又露出了一副欠揍的笑:“鄙人耶律泽,大辽王朝的人。”“啧啧,我说大师,您干脆让我们杀了他算了,这里毕竟这里还是咱宋朝疆土。”唐汐道,虚弥充耳不闻,只是走到耶律泽旁,耶律泽盯着唐汐:“宋朝疆土?嘁,再过些时日就不是了。”一卷衣袍,在虚弥的陪同下穿过庙门进入大殿。

“啧,看见他嚣张我就来气。”唐汐愤愤地道,唐立白了她一眼:没事搞那么多事出来作甚?还给人家添了那么多麻烦。唐朔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望着耶律泽和虚弥离开的方向,问:“他们不会是有什么勾当吧?”唐立慢悠悠地收剑入鞘:“不过是个自大鬼罢了,理会他作甚?”“前辈,我觉得那人的修为不低于你噢,他或许能接下你的第三段剑舞。”唐朔笑了笑,唐立不吭声,因为他也这么觉得。

沉思了一会,唐立提剑就走,“哎,你去哪?”唐汐问,“那个舍利塔啊。”唐立头也不回地说。“前辈去那干嘛?”唐朔追上唐立,拦在了唐立面前。唐立也只好解释:“难道你们不觉得现在正是去塔里探个究竟的好机会吗?虚弥有事、众僧人都要清扫寺院,估计也没人会到那舍利塔吧。”唐立说这句话时,一直盯着唐朔脸上的表情,唐朔立马跳到了唐立身边:“对哦!”唐立挑衅地看着唐汐,唐汐一脸的无奈,也只好跟了上去。

不久,他们就来到了舍利塔前,但离舍利塔还有一段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距离。唐汐打量了一下舍利塔:“看起来好像还没有竣工的样子,为什么没人再去弄呢?”“可能这里闹鬼吧。”唐朔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可惜这是白天,说鬼故事也起不到吓人的效果。“那鬼玩意可能就藏在里面,怎么办?”唐立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俩,他想知道这塔对人的精神是不是如虚弥所说的一样会有干扰。

“那还用说,当然是进去啦!”唐汐不假思索地说,并且立马踏出了一步,唐朔突然出手拉住了唐汐:“等等!”唐汐差点摔倒在地:“哎呀,你干什么?”唐朔似乎犹豫了一下,随即笑道:“其实没啥,就是想让你别踩中前面的土坑。”“那走吧。”唐立一马当先,走向了舍利塔,却还是时不时地瞄下唐朔与唐汐的反应。

果然,没过多久,唐汐就停了下来,微微蹙着眉:“为什么我有种奇怪的感觉。”“哦?什么感觉?”唐立表面不动声色地问道。“有种很悲哀的感觉......”唐朔在后面慢悠悠地说,“对对!就是悲哀的感觉!”唐汐连忙应声,唐朔轻轻低叹了一声。唐立一脸迷茫:怎么我就没这样觉得呢?莫非要逼我耗尽功力才能感觉到么?

虽然此刻正是早晨,阳光辉映大地,但那舍利塔似乎抗拒着阳光的温暖,反倒散发出凌人的寒气。

“那,我们还进去么?”唐立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唉,我突然觉得这个任务太难了,我真的做不到,我想现在去死了算了。”唐汐脸色暗淡下来,绝望笼罩着她。唐朔脸上的笑容也显然僵硬住了。唐立心说这效果怎么这么神奇,这么快就奏效了。唐立连忙摇了摇唐朔:“喂,你还好吧。”“嗯?前辈...我也觉得好绝望啊。”唐朔慢慢地说,唐立轻轻拍了他的脸:“听着,你现在马上带着唐汐走远一点,远远地离开这座塔。我现在再进去一次,你们就在远处照应就行了,懂了么?”唐朔才木然地点点头。但在唐立转身望舍利塔时,唐朔咧出了一个狡黠的笑,拉起了唐汐,开始远离舍利塔。

看着他们的背影,唐立叹了口气,他好奇着塔怎么对他一点作用都没有。他拔出封剑定了定神,横着剑朝塔走去。唐立靠近塔,绕了半圈才找到了昨晚自己摔下去的那个洞。他苦笑了一声,顺着洞边的墙走了进去,他感觉像一只小虫飞进了蜘蛛的网子里。

塔里都是些石材,断成半截的木头到处都是,塔内无窗。阳光进来的途径就只有塔顶的天窗。唐立捏着剑,走到了他昨晚摔着的地方。唐立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了一样,猛一抬头,和一个泥塑的僧侣对上了眼。那玩意儿并没有瞳孔,给人的感觉像是一个死去高僧的躯壳。唐立侧眼一望,发现这里满塔都是泥偶,面目木然,都没有上漆,唐立不禁后背泌出了汗来,这情景实着恐怖。

唐立向前走了几步,看到了昨晚被他砍翻的泥像,它断成了两截。唐立蹲了下来,抚摸了那泥偶一遍,那泥偶也是个高僧模样,只是面部表情似笑非笑,显得狰狞可怕,还好这泥偶还没烧制成样,是个残次品。

唐立忍着不与它那空洞的双眼对视,唐立敲了敲它的身体,传出的声音告诉他是实心的,他叹了口气,这里静的可怕,实在不是他应该久留的地方。唐立起身欲走,鞋子却碰到了那“高僧”的头:“碦!”传出了清脆的碎裂声,唐立愣了下,又试着用手去敲了敲他的头:“啪!”唐立倒吸一口冷气:这里面竟然是空的。

这真是造化了。唐立边想着,边一剑劈开了那“高僧”的头颅,里面是空的,还有一块凹下去的部分,似乎是用来放置什么的。

“这帮秃驴,用泥偶的头来装舍利子,真够缺德的!”唐立有些兴奋,这下他就知道满塔的舍利子都放在什么地方了,以至于连他敲碎人偶的头比把舍利子放进去更缺德都忘得一干二净。

唐立摸着人偶,琢磨着那舍利子在何处。唐立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轻跃上二层,直面那些人偶。来到泥像面前,唐立才知道完全版的泥像有多大,可惜雕刻者似乎并不了解高僧们的慈眉善目,反倒刻得十分模糊,借着些许的光亮来看,这些泥像仿佛不是高僧,而是披着僧衣假笑着的妖鬼。

唐立一丝也不曾犹豫,直接就是一剑,劈开了一个僧像的头颅,一块舍利子掉了出来,唐立捡起来看了一下,那是一小节指骨,表面蜡黄的像枯枝一般。唐立捏了一下,感觉没有什么奇特的样子。看来不是这个啊......唐立暗叹一声,但他也没指望能一下就找到。

他把那节枯骨放回了泥像的颈上,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唐立又望向塔顶,这里有不下八层,一层也不知道堆了多少僧像,若是要他一个个去劈开来察看,估计还没被虚弥发现就已经累死了。

所以,这事怕是还得从长计议。唐立暗想,随即他便跃下了塔,奔向了外面。

外面阳光明媚,与塔里的阴暗有着巨大的反差。唐立被外面的阳光给晃了晃眼,有些不适应。但当唐立视网膜上所有的影斑都消失时,他看到了有几个人在前面打斗,打斗的声音唐立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有一个声音他听到了:

“驭火术·灭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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