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孩子的事情,叶卿卿一向谨慎。
没有再推辞,将手递给请脉的太医。
太医虽然不认识眼前贵人是谁,但皇上在跟前,自是不敢轻慢。
“夫人身体调养的很好,只是夫人年纪尚幼,加之怀有五个月的身孕,难免有些气虚血弱。只要注意休养,切莫劳心费神,并无大碍。”
太医这一消息一出,叶卿卿吃了定心丸似的舒了口气。
至于其他人如何想,这就和她无关了。
*
黄昏来临的前一刻,一行人出了皇宫。
姬千乘早早在宫门口等着她,见她出来,听她说着宫里的见闻,小心翼翼地扶了她上了车。
车帘落下的后,姬千乘才像是刚看见还有人一般,转身,冷幽邃然的目光打量了邱公公一番,道:“原是邱公公!劳烦你亲自送内子出宫,近来内子身体愈发重了,恐怕不能再出席任何花会宴席。还请你转告皇上。”
邱公公低头腆着笑,刚要说自己只是个下人,哪里能劝得了皇上。
就听马车里的人等得急了,伏在车窗口,问道:“姬师兄,你怎么还不上来啊?我都饿了……”
“为夫马上就走。”
“……哦。”
不知道在吃什么,口齿不清的应声。
邱公公就见姬千乘抬脚上了马车,再也没施舍给他一个眼神。
回到府里,叶卿卿被饱饱的喂了一顿后,很快就随着姬千乘休息去了。
躺在床上,叶卿卿宛若八爪鱼抱着姬千乘。
她心里感慨不已。
白日里,也许是暑气重,或者怀孕情绪比较敏感的缘故,总是气不畅。
可只要这样粘着姬师兄,非但不觉得热,反而整个人都顺畅安心了许多。
只是,她有时候睡迷糊了,手掌会不受控制地摸到他里衣下面去。
幸好姬师兄未曾介意,依旧愿意陪她。
这样想着,叶卿卿偷偷把手塞进他衣服里,指尖不老实地摩挲着他结实紧绷的腰肌。肌肤相亲时,酥酥麻麻的电流顺着手臂直直流向心底,心跳渐渐乱了节奏。
——看!我姬师兄又帅又有型!
“乖,别闹。”姬千乘轻笑一声,握住她的指尖,转过身抱她入怀。
叶卿卿头埋在他胸口,长长叹了一口气。
果然是被师兄宠得没皮没脸了,竟再没有过不好意。
*
在家养胎的日子最平淡温馨不过。
尤其是姬千乘赋闲在家,除了手把手教她写字,还会陪她湖边垂钓,池塘采莲,简直时时刻刻同她在一起!
在外不苟言笑的人,面对她时却是满满地宠溺和疼惜。
无论她心情不好时提什么要求,他都一一满足。
比如:她看话本子,看到富家小姐同穷小子私定终身时,总是女方给男方送荷包,以表情深不移。当时她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突然就憋屈得哭了出来。
姬千乘被她突然的哭泣吓了一跳,连忙询问究竟是怎么了。
哄了好一会儿,叶卿卿才哭哭啼啼、抽噎着说:“为什么总让女的送荷包?就不能男的送么?”
若是一般人,可能会开解她说因为女子擅长绣工啊,或者这只是一个故事而已。
可姬千乘却没有给她讲什么大道理。
只是第二天早上,他就亲自做了一个精致小巧的荷包,系在了她腰间。
“为夫不需要你表明心意,只希望你能信我、陪我、依靠我。将来,哪怕红尘业障深重,孽缘遮眼,只要你信我,只要你还愿意站在我身边。
无论是过去将来,我都会找到你。
夫不怕你迷失歧途,只怕……你再不愿意看我一眼。”
熹微晨光透过纱窗,柔柔落在他身后,洒下一层金色光晕。
他微微俯身,那双深邃的眼里只映出她一个人的影子。
——心如擂鼓!
叶卿卿已经忘记自己当时说了什么,只记得,那一刻,他轻抚脸颊的掌心,甚暖!
而等她猛然回神,却是恐惧起来。
就在刚刚,一个疯狂野蛮的念头已经野草般蔓延整个心田!
——姬师兄,你是我的了。
是我一个人的。
我不会让你……有后悔的余地。
*************
午后。
叶卿卿慵懒地侧倚在座子上,手中握着荷包,心情愉快地听珍珠说着府外发生的一切。
然而就这么一听,明明才几天不曾出门而已,外面的世界却整个都变得不认识了。
首先,郑国公府的大姑娘叶清容的婚期要提前了;其次,有人以她无媒与人苟且,败坏风华的的名头,上殿告郑国公府教养有亏。
哦。
当然,最重要的是崇佳公主——卫佳,似乎魔怔了,最近被皇上禁足公主府。
据珍珠得到的内部独家消息称,卫佳当日因不忿皇上未曾对她进行处置,而心中不忿,出门喝酒散心的卫佳,遇到了刘将军之子刘三郎,也不知道怎么得就搞在了一起。
敌人过得不好,她就高兴了。
叶卿卿抱着这种心态一直追问珍珠“然后呢”,可是无法理解她恶趣味的珍珠颇为急切地说:“姑娘!你怎么总是关心她呀?最近厩里流传甚广的话题里,可是也牵涉到您了啊!”
“哦。”
吃了一口酸酸甜甜的玫瑰露。啧,味道有点淡啊。
“……哦?”珍珠杏眼瞪溜圆,“只是‘哦’?姑娘您就不担心么?”
叶卿卿拍拍她脑袋,顺毛:“乖哈,这种事情呢,明显是我担心也没有用的。像这样牵扯到我一个无知弱女子的事件呢,通常是背后有人想通过我做跳板,得到什么,或者牵扯到什么,一般会不惩处与我。
至于究竟是谁,想拉谁下水,又想达到什么目的,一时半会我也不能跟你全部分析完。你瞧我还怀着孕,就不思考那么多了。
你呀,也不用担心。你想想,我本是新来厩的,本身低调又不爱交际,又能惹到几个恨不得弄死我的人?”
“……”
不,只要你跟在公子身边,无数人都想弄死你取而代之。
这一说珍珠更担心了。
叶卿卿拍拍她的脑袋,“莫要担心了,你瞧,师兄都已经去帮我解决了。咱们只要静候佳音即可。而且,反正我们就要离京了,他们就算说得再难听,耳不听为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