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导师和方向
如果说圣约翰大学和Pott校长是陈法罗进入社会的第一个支点，那么顾维钧则是他今后发展的重要基石，纵观整个民国史，顾维钧是最出色的外交领袖，而且他是一个职业外交家，所谓职业外交家，就是他只为这个国家和民族出力，他并不效忠私人，谁当总统谁总理谁来组阁都没关系。
虽然他的前岳丈曾是民国前总理唐绍仪，虽然他的现任夫人的娘家是当时南洋华商第一巨富，这些背景给了他在仕途上发展的巨大助益，但更重要的是他本身所具有的才华，他所追求的理想，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的才华和能量，不管是当权者还是列强。
顾维钧从不结党营私，顾维钧对金钱和财富已经无所追求，他只是想为国家做事，12年前袁世凯大总统问他，什么是共和，当时他解释共和是罗马帝国之前实行过近五个世纪的一种民主政体，当今世界的主流国家即使是君主立宪制的英国和日本，其本质还是议会选举制的共和体制，更不要说一开始就是共和体制的美国。
建立民主的共和国，这是顾维钧一生的追求，也是陈法罗来到这个世界后给自己设定的目标之一，所以顾维钧从陈法罗上看到了他曾期待和追求的那种理想，他觉得陈法罗是他的知音和导师，他觉得陈法罗是实现他的理想的最好的选择。
就陈法罗而言，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为了现在起步为了将来偷懒，顾维钧都是他第一选择的对象，现在他已经全面获得了顾维钧的信任和支持，面对当前扑朔迷离的政局和乱象，陈法罗并没有逆天的冲动，现在都还在布局和准备的阶段。
第二次直奉战争的爆发无可避免，重要的爆发之后，是让冯玉祥如愿以偿的搞起北京政变把曹锟软禁起来推翻本届内阁请出段祺瑞，还是帮助吴佩孚打败奉系张作霖？或者说帮助奉系张作霖入关？还是帮一把南方的孙大炮？
这一切没准都要等第二次直奉战争打起来再看，当两个武夫雄赳赳气昂昂自信满满的时候，贸然拉架毫无益处也没有这个基础，只有让残酷的事实教育他们，双方背后的列强也无外乎如此，坐山观虎斗，等两败俱伤的时候下山摘桃子。
面对当前的困局，陈法罗给顾维钧的建议很简单，一如既往，静观其变，马照跑，舞照跳，妞照泡，跟所有的人交朋友，不管是军阀还是列强，不管你想帮助他们还是影响他们或者是打败他们消灭他们，首先，你得靠近他们！
而情报则是一切的重中之中，外交部设有专门的情报司，事实上顾维钧在第一次当外交总长之前担任的重要职务就是外交部情报司司长，情报工作也一直是顾维钧重点主抓的工作之一，但外交部的情报工作重点都是在国外，立足于驻外使馆领事馆，在华商华侨和中国留学生中发展力量，陈法罗觉得这样远远不够。
民国初建，思想和意识形态方面还处于混沌和探索阶段，共和独裁共产改良都在摇旗呐喊，而内阁平均一年要换三届，总统已经先后换了四五个，各省的军阀督军们更是各行其事各有各的招，在民国事实上的统一还没有完成之前，在执政的团体还没有确定和成立之前，奢谈在随时会更迭倒台的内阁政府里建立一套完整的情报系统是痴人说梦。
陈法罗的想法很简单，利用顾维钧在民国外交界的影响和贡献，确保无论哪方势力暂时获得********，都会让顾维钧来总办外交，该花钱走动的花钱，该用信仰忽悠的忽悠，目的就一个，保住顾维钧的外交总长和他的外交部的相对中立和独立性。
在这个前提下，在外交部内建设对内对外两条隐蔽战线，对外收集世界列强情报，对内收集国内各派政治军事势力的情报，情报系统的建设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持和较长的时间来建设，有些线有些棋子可能一埋就五年十年。不争一时一地的得失成败，历史永远是胜利者书写的。
用陈法罗的话来说，为了国家民族的未来，没有什么不可以做的！关键是要在时代的大潮中生存下来，只有生存下来，才有可能胜利，只有胜利，才有未来！
陈法罗就像给顾维钧打开了一扇面向未来的窗户，让他看到自己的舞台是如此的波澜壮阔，周旋在列强和各方势力中左右逢源轻歌曼舞是他这种外交家的职业基础。
而当有了具体目标和行动方法之后他觉得精神再也不感觉苦闷，反而觉得时不我待有很多事情要着手布置行动起来，比如选择什么行业和媒介作为公开的掩护，如何筹措自有资金，如何在商界安插和组建自己下蛋的金鸡，如何在外国留学生中发展我们的对象，如何在中国留学生中渗透等等等等。
陈法罗也告诉顾维钧，本次参加巴黎奥运会，如果一切顺利，将是陈法罗这个身份第一次以民族英雄的身份出现在国人视线中，唤醒和激励民众，任重而道远，那些在世界奥运赛场上获得的成绩已经足够证明中国人黄种人并不是东亚病夫，中国人也可以屹立在世界之巅，陈法罗这个名字会淡出体育界，体育界剩下的事情就交给王正廷的中华体育总会去努力，陈法罗自己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做。岳飞之所以成为英雄是因为他悲剧性的结局，一个不在眼前出现的体育英雄才更容易成为经典和传奇。
顾维钧对陈法罗的设想相当赞成，他甚至恨不得陈法罗根本不要花费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参加巴黎奥运会，国内直奉战争一触即发，内阁更随时垮台，他觉得陈法罗留在北京才能帮助他更好的把握局势和走向。但陈法罗最终还是说服了他。俩人讨论商定了很多下一步的行动方向和安排。
彻夜的长谈使得顾维钧找到了精神导师和奋斗方向，也使得陈法罗迈出了改变这个世界的重要一步。
冬天已经到了，春天还会远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