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渡,你听我解释,我和林归雾,我们之间,早在三年前就已经结束了,我……”秦楼月拉着白津渡的袖子,脸上显现出了哀求的神色,着急的想要解释。
“够了!小月儿,你不用解释了。”白津渡一声怒喝,在看到面前的人因为他的怒气而吓到脸色发白,不住颤抖的时候,又心疼的放缓了语气,“你乖乖呆在家里,别乱跑,乖一点,好吗?”
带着暖意的大掌轻轻抚了抚秦楼月的发顶,她别无选择,只能乖巧的点了点头。
自那之后,男人总是早出晚归。即使回来,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把她抱在怀里嘘寒问暖亲亲蹭蹭了,秦楼月多次想要解释,但一触及男人带着寒冰的眼眸,所有的话便都梗在喉头吐不出来。
比起冷战,她更害怕男人发怒。
前一阵子的乖巧换来的自由已经被男人收回去了。
秦楼月看着窗外泛白的天空,一股酸涩涌上眼眶,逼得眼睫急速颤抖了几下。
那年她不过22岁,刚大学毕业,便被迫答应家族联姻嫁给了白津渡。
新婚之夜,男人揽着她的肩看月亮,偷偷亲了一口她的脖颈,说:“那年我第一次见你,那个时候你穿着一件红裙子,就站在月亮底下,美得不似人间凡物。那个时候我就想,今生要是能娶到你,我白津渡死而无憾了。”
她在记忆里搜寻,倒是有那条红裙子和那轮月,就是没有一个人名叫白津渡,便低了头不说话。
男人扳过她的下巴强势的亲吻,她惊叫一声搂住了男人的脖子,男人低低的笑,带着磁性的声音好似电流一般淌过耳蜗,流进心底。
她偷眼去看男人俊朗如刀削斧刻般的容颜,月亮为他镀了一层淡淡的柔光,丘比特的爱神之箭从背后射穿了他们两个人的心。
只是有一个人背对着,装作无知无觉。
婚后男人几乎把她宠上了天,明明在外人面前那么冷漠的一个人,却总放轻了语气去哄无理取闹的她。但那时的她太任性了,嫌白津渡管得多,不让她出去工作,限制她和朋友的来往,又很黏她,恨不得把她拴到裤腰带上,走哪儿带到哪儿。
她就觉得很烦,对白津渡也没有个好脸色,横挑鼻子竖挑眼的,闹得家里鸡飞狗跳,没个安宁时候。
但是白津渡从来不生气,任由她闹,还是好声好气的哄她,砸了一个古董,反倒问她手疼不疼。
她渐渐觉得这招没用,就软了态度。刻意卖萌撒娇,诱哄白津渡对她放松警惕。白津渡以为她终于愿意好好跟他过日子了,高兴得很,也当真同意给她一定的自由了。
得到自由的第一天,她就办了一件蠢事。她约了一帮姐妹重聚,但是被那帮人给灌醉了,被人带到楼上开房,幸亏白津渡及时赶到。
那次白津渡气得在她醒后狠狠扇了她一个耳光,之后用链子把她锁在家里整整一个星期,逢上家族聚会才得以被放开。
白津渡生气的时候简直就是个恶魔。秦楼月想想都心有余悸。
于是她终于彻底学乖了,在白津渡面前乖得不得了,白津渡的任何亲密举动也都主动回应,甚至为他自学做饭讨他欢心。
然后就是她的第二次自由。
这次她真没想过作妖,她就是想回母校追忆感慨一下当年,谁知那么巧遇上了前男友林归雾。
林深时遇雾,楼高处摘月。
当年风靡校园的最佳情侣,一朝遇上,尴尬会有,尬聊也会有。
树叶落在秦楼月的发上,林归雾很自然的为她取了下来,秦楼月道了谢,朝他笑笑,一转头愣在了当场。
白津渡就在不远处冷眼看着他们。
这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秦楼月!像你这样一有机会就四处撩拨的女人,我看就适合被锁在家里!”白津渡真是气狠了,他藏在心里独一无二神仙般的人,他自己却出言去玷污。
说到底,一直是白津渡放低姿态小心翼翼地捧着秦楼月。让那个时候的秦楼月去低头认错,除了不敢是一部分,更大的原因是她也委屈。
明明说好了让她自己出来的,白津渡却每次都偷偷跟着;明明她和林归雾什么都没有的,白津渡却那样侮辱她。
可她也不想想,白津渡要不跟着她,在她有危险的时候,怎么能及时挺身而出呢?
即使是被秦楼月伤透了心,白津渡也没有出轨乱找女人。白津渡比秦楼月大了十岁,彼此却都是对方的唯一。
白津渡虽是借着家族的名义开办公司,但他本人确有一番手段。为人虽冷漠,商场合作却极尽真诚,对待伙伴下属也颇为宽容。
他只是不爱理人,自带冷冻气质而已,加上他长年身居高位,久而久之,颇有不怒自威的意味。
但白津渡几乎没有绯闻,他对待秦楼月,对待他的婚姻和家庭,可以说是绝对的忠诚。
可惜,上天似乎总不愿意这么优秀的人尽得人生圆满。他总也得不到爱人的心。
林深时遇雾,楼高处摘月。
天知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有多痛,他的人,别人看一眼,都似要了他的命。
他也觉得有些累了,他有时候也在想,是不是该给她自由呢?
每次回到家,他的小月儿看到他都是一副如同见了鬼般惊恐害怕的表情,让他自责的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他尽量少回家,尽量不去烦她,尽量,不,他做不到不去想她,那是他从第一眼起就决定要深爱一生的人啊。
又是一个无眠夜。
秦楼月望着窗外的月亮,开了窗,风吹在身上久了有些冷,如同她现在,想了很久之后,忽然有些后悔。
她不该,不该糟践别人的真心,再有资本也不应该的。
白津渡也后悔了吗?他现在是在干什么?他会拥着别人入睡吗?那个人会不会比她漂亮,比她温柔?不,她一定会比她对白津渡好的!不行,停下,不要想了!
秦楼月头疼的蹲下身子抱住了头,痛哭出声,她打开床头的柜子翻出安眠药,长期吃药已经让她的身体产生了一定的抗体,她不得不多吃几颗才能安然入睡。
手一抖,倒出的白色药丸似乎有点多,但她实在是管不了了,她要睡觉,在这座囚牢里,她能做的只有睡觉,睡着了就不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