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士徽起了个大早带着队伍赶路。
交州气候炎热,每年这个时候,正是最热的时候,交趾城外树木不多,趁早还未热的时候多赶些路,等开始热的时候,就能走到树木茂盛的地方,不能避热,也能避一避阳光。
至于路上会不会遇上蛮人,对这百人队伍有什么威胁?那倒不必担心。
汉末三杰朱儁,曾经的交趾刺史,在光和四年(181年)镇压乌浒蛮和南海太守孔芝的叛乱,可以说是一场血腥的屠杀,朱刺史可没把蛮人当人,不仅把乌浒蛮的族长梁龙杀了,整个乌浒蛮的壮年都被杀了大半。
整个交州仿佛在朱刺史脚下瑟瑟发抖,事情还没过去几年,蛮人们老老实实的受到各种官员压榨,谁又敢起来反抗呢。
顺水而上,走了一天的路,近晚的时候,远远的见到了那一片片干栏式的房屋,房屋下面隐隐传来猪叫和鸡叫。
士徽从怀中掏出拜贴,仔细的看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交给一名士兵,叫他去交拜贴,自己率部队在此等候。
不一会,一位身材魁梧,虎背熊腰,臂上纹蛇的中年大汉,带着几人走过来道。
“士公子,我是雒越族长,请进。”
士徽看着这个大汉说话,居然缺了两颗门牙,怎么看怎么别扭,吩咐一下军队先就此驻扎,让一个屯长陪自己进去,另一个管好军队,但还是和这个大汉一起进入了村落。
看着四周的蛮人,居然个个缺牙纹蛇,士徽心里别扭的紧。
这是什么古怪的习俗?
士徽这时候拉了一下身边的屯长,小声说道:“王屯长,为何这些蛮人都少了牙呢?这等事情我真是闻所未闻啊。”
王屯长也小声道:“士公子你有所不知,这蛮人有凿齿的习俗,只要出嫁或者娶妻,都要把上面的两颗牙凿掉,这样他们觉得美,卑职也不是很明白为何以此为美。”
“原来是这样。”士徽点了点头,心里对这种审美疯狂吐槽。
幸好现在没有玉米,不然这样少了两颗牙,还怎么吃呢,不行,我娶他的女儿,可不能让他把他女儿的牙凿掉,不然要难看成什么样。
走到房外,士徽示意王屯长在屋外守着,自己随雒越族长进了房间。
雒越族长进了屋内走到一个箱子旁边道:“士大人喜任太守,我征肃没什么好拿的出手的,这些东西请士公子帮我带给士太守。”
边说边打开箱子,大大的箱子里,满满的明珠翡翠犀角象牙,但是士徽一点都不心动。因为士徽家也有,比这多得多的多,而且士徽来也不是为了这个事情。
“征族长礼重了,不过我今天来这里,不是为了索贿的,我是为了我们士家和雒越族的未来,请征族长认真看完。”
说着士徽把当时父亲写的绢帛从怀中掏出交给征肃。
征肃翻开绢帛看了足有一刻钟,士徽看着他的目光,应该是看了三遍。
征肃眼神从绢帛上挪开,严肃说道。
“我雒越族何德何能,与士家的士公子联姻,士家想要雒越族的什么,尽管拿便是,我们雒越族不会说一个不字,何必如此呢。”
士徽微微一笑,缓缓踱步道:“有何不可联姻,我们士家要的是雒越族的威望,这个可不是想拿就拿的。”
雒越族不仅在交趾这一代,整个交州,也是面上吃得开的,大概算隐形的盟主,只是并不能指挥其他蛮族。
“何况诗索只是一个雒将的儿子就能娶征侧,我士徽,为何不能娶征族长的女儿?”
这话说的征肃大惊失色,征侧便是二征之一,士徽这话不是暗指已经是明示了,连忙摇头到:“士公子想要造反么,乌浒蛮的事情刚过去六年,本来一个强盛的部族如今衰败成这样全因一场叛乱,如果士公子的想法是这样,那请回吧。”
“并非这样,我父想平交州夷汉之别,何况我父为何能做到交趾太守?皆因我士家能稳定交州,如果我们联姻,交州会更加稳定。我们大汉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谁能让边疆地区稳定,谁就能坐稳官职,如果我们士家能让交州稳定,那么当上交州刺史也并无不可啊。”
士徽凭借征肃不懂大汉官场,开始忽悠征肃。
“士家也是交州本地的豪长,不是外来的人,外来刺史不是搜刮便是镇压,族长难道不想让我们交州本地人当上刺史么?此事我们都会得到好处。”
“如果我父成功当上刺史,愿意归顺我们士家的部族,我们士家可以十税一,不收其他杂税,而且你们的特产商品可以直接跟士家交易,保证比其他商人价高,即使不成功,交趾地区,我们也可以十税一,并且一视同仁,蛮人也可以做官。”
士徽不管父亲士燮怎么想的,士徽先拿着鸡毛当令箭,把条件许诺好说出去,但也不是骗那些蛮人,这本来就是士徽的想法。
交州盛产粮食,十税一又能怎么样呢,如果垄断了一州的特产,何止日进斗金,何苦去搜刮别人,蛮人做了官,还不是绑在了一个战车上,那才是真正的掌控交州,而不是只掌控交州的汉民,交州的汉民还不一定有蛮人多呢。
“而且我绝不会让族长的女儿受苦,族长大可放心。”
征肃思考了好半天,下定决心道:“好,此事我便答应了,那士公子暂且在这住下,我为士公子和外面的士兵安排住所。”
随后向外大喊:“征雄!”
一个身高九尺,好似钢浇铁铸般的年轻人进来,看的士徽心里痒痒。
“这是?”
征肃有些自豪和宠爱的介绍道:“正是犬子,年十九。”
“真是个猛士啊,征族长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士徽看着征雄,想着怎么才能把他拉过来为自己效力呢。
随后跟着征雄出去,路上想说些什么,看着征雄对自己一笑,露出缺了牙的嘴,心里什么话都没了。
到了自己的房间,闭着眼睛,既有成功的激动,又有旅途的劳累,脑袋不停的胡思乱想,最后不知什么时候,沉沉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