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青梅?”
这一刻,蓝穆冰提起那个‘她’,语气里没有一丝的酸意。
倒是让她有一丝丝的庆幸,跟感谢。
谢谢她的陪伴,才能够让他一步步地走向她。
是她带着他,来到了她的身边。
楚少桀勾起蓝穆冰的下颌,跟她对视了一眼。
湛黑的眼眸里意味不明。
“对,她跑到阁楼来找我,偷偷地送吃的跟药过来给我。任凭我怎么吼她,怎么赶她,她愣是不离开我半步,倔强的要看着我抹好药,把她带过来的东西吃下去,她才肯离开。”
“她那么小的一只。”楚少桀用手在虚空中比划了一下,“还不懂得生命是什么东西,却因为我是哥哥,所以她说要陪着我,那样我就能有力气一直走下去。”
“我知道,那都是她母亲教她的。但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对我来说代表着不一样的意义。”
“有一次,我生病卧床,我以为我的生命就这样到了尽头。”
“也是那天,她给我带来了一个故事,一个关于星星的故事。她说天上的每一颗星星都代表着一个人的愿望,你说多可笑!也是那一天我第一次吼了她。
那一次,她哭得很凶,那两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却像极了被水洗过的夜空上挂着的星星,她就那么一眨一眨的看着我,好一会儿,然后就一赌气直接跑了。”
“她跑了以后我就感觉自己的整颗心突然就很空,像是被掏空了似的,那天我就在想,我那么吼了她,她可能就再也不会来了,再也不会来看我了。”
“我想想,也好!不来就不来吧,这样走的也能干净一点。”
“谁能猜得到啊,那丫头第二天就跟没事儿人一样,天刚擦亮人就来了。你说好笑不好笑?你知道我看到她那一眼的时候,我整个人已经晕晕乎乎,神志都有些不清晰了。要不是我当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我真的很想问问她,我想问她,脑子是不是缺根弦啊?我都那么对她了,她为什么还要来啊?”
“也是因为她的出现,我那个很久没有现身的父亲终于回到家,我呢,也算是捡回了一条小命。你说她算不算是我的救命天使?我的命是不是她给的?你说我怎么可能不记她一辈子?”
星星,你说我怎么可能会因为你没办法有孩子了,就不要你了呢?
因为你,我才能有机会变得强大。
因为你,我才有机会看清事情的真相。
因为你,我才能有机会知道生活的美好。
因为你,我的人生才变得完满。
“从那以后,她就每天央着她母亲来医院,变幻着各种有关于星星的故事,来讲给我听。你说可笑不可笑,她还那么小,她会讲什么故事啊?可就是很奇怪,我居然听懂了,而且听得津津有味。不止是津津有味啊,我开始彻底地爱上了星星。”
也爱上了那个叫星星的小女孩儿。
“她开始给我找各种星星的图片,照片,还会带来她母亲折的星星来给我,她让我把心里想对母亲说的话,全部写在这些纸折的星星里。她跟我说,这样我的妈妈就能够知道我现在过得好不好了。”
“我知道,这些都是她母亲教给她的。那时候我真的是把她的母亲当成我自己的妈妈一样爱,我想,等我有一天长大了,我一定要孝敬她,可是,老天还是跟我开了一个玩笑。”
楚少桀顿了顿,努力地压抑着心中的痛与懊悔。
星星,你说你母亲的离去,我怎么会不跟你一样的心痛、难过、与后悔。
我有时候就在想,是不是我不出国,是不是阿姨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是不是我不出国,我们就不会分开这么长时间?
是不是我不出国,你们全家还会大团圆?
是不是我不出国,你就不会遇到慕璟琛,也不会有蓝穆冰跟魏玲玉?
是不是我不出国……
但是假设终究只是假设,它并不能变成事实。
既然过去不能让它重来,那么我们要把未来过好。
你说我怎么可能会让伤害你跟你母亲的人,继续在这个世界上逍遥法外。
不,绝对不可能!
“后来,她更大一些的时候,她就开始自己画星星。每次我写作业或者是学习的时候,她就会拿出一个画画本子,就坐在我的旁边,开始在上面画星星。”
“不过每一次,她都一副激情万丈地坐到我的旁边,表现出很有兴致的样子,但是每一次,她都坚持不了几分钟,保准能够趴在桌子上睡着。而且啊,每一次她都能够把树上流得到处都是口水。”
“每次她醒过来的时候,我就问她,她这样不喜欢看书,以后长大了可怎么办啊?没有学到知识,还怎么在社会上立足?结果她每一次都能够堵得我哑口无言,她总是能够义正言辞地跟我说,只要我会读书不就行啦?她没本事,我有就行啦,这样她什么都不用做,我养她就可以了。”
“你说她……”
楚少桀还在回忆,蓝穆冰脖子已经梗了起来,霸道地呐喊着。
“不要,我不准,也不许你再去想她,你只能够想着我,你也只能够爱我。不管过去她有多好,未来你的生活里是我,也只能是我。你不要再去找她好不好?”
“我知道因为有她,你才会活到现在。我知道她在你的生活里占据着不可或缺的地位。我也愿意拿出我的一切去补偿她,去感谢她。但是那些事情都留着给我好吗?我去替你感谢她,去补偿她。”
“但是你不能,也不准你再将她一直放在心里、脑里!你的心里、脑子里现在记着的只能是我!”蓝穆冰霸道地宣告。
看着蓝穆冰那故作霸道的小模样,楚少桀好几次都差点笑出声。
小丫头,你就是我的星星。
你就是给我二次生命的人,你说我脑子里、心里不想着你,还能想着谁?
“好!!!”楚少桀用力将蓝穆冰揽进怀里,将她的身体紧紧地贴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