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黑色的大铁笼子闪着诡异的光。
谢飞下意识地朝后面一退。
踩到保镖的脚,她又吓得往前走了几步。
此刻,铁笼已经差不多完全从地底下升出来。
铁笼的一角,有个蓬头垢面的男子,蜷缩在一隅,身上甚至能够看得到一条一条带着血痕的纹路。
那应该是用鞭子之类的东西抽打造成的。
男子肩膀在不住地打着颤。
谢飞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身体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寒颤。
他们居然敢私自拷问?
“他还是不肯招?”蓝穆冰清冷的嗓音在静谧的昏暗的空间内再度响起。
惊得谢飞又是一缩。
慌乱地将视线落在蓝穆冰的身上。
她……
是她……让她的手下做的?
谢飞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过去,她从未真正放在心上的女人,居然会有这么狠厉恐怖的一面?
此刻,心底里再也不敢有一丝对蓝穆冰的轻视。
脚底心泛起阵阵寒意,顺着身体不断地往上爬。
“是的,少夫人!”黑衣保镖恭谨地回到。
“好,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蓝穆冰清浅的声音缓缓地从那红得妖艳的唇间流泻而出。
仿佛像是给人莫大的恩赐一般。
“当初开着大货车撞上我父亲的事情,是不是有人指使你的?”
什么?
谢飞霍地瞠大双眸,一双如铜铃般的双眸,不敢置信地看着那紧缩的血肉模糊的一团。
那个货车司机?
不是已经被魏玲玉送出国外了吗?
为什么会在这里?
蓝穆冰是怎么找到他的?
当初警察不是已经因为证据不足,将他释放了吗?
他……居然在蓝穆冰手里。
而魏玲玉这边没有收到一点点的消息。
足可见楚少桀的能力到底有多么的深不可测!
谢飞细思极恐!
她只感觉自己的脖子周围泛着寒意,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一点点地缠绕上来。
紧紧地扼住她的脖颈,令她动弹不得,连呼吸都快要被剥夺了一般。
“不说?”蓝穆冰伸手揉了揉眉心,耐性渐失。
在空中打了个手势。
保镖再度按了个按钮,后面的一个帘布缓缓地卷了上去。
帘布的后面是一整面墙,墙上挂着各种严刑逼供的刑具。
“你们,你们这是……”谢飞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
“犯罪?”蓝穆冰直接将她的话拦截了过去,“你觉得我会怕吗?”
微微上扬的尾音,带着一股邪肆。
“还是说你觉得,你们能够做得到的时候,少桀他办不到?”
蓝穆冰话里的意思是,你们犯罪了,都能够将证据隐藏,你以为楚少桀会做不到?
她话里隐含的意思已经显而易见。
也就是说,她蓝穆冰想在这里弄死个人,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谢飞双腿一软,身子晃了晃,终究没能承受住。
重重地跌坐到了地上。
一张带着伤口,嘴角破裂的脸上,血色尽褪,呈现一片的惨白色。
“我……我……”
我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蓝穆冰湛湛地收回视线,睇了身后的保镖一眼。
“嘴这么硬,看来这人并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啊,去把那把枪给我拿过来。”
枪?
他们居然还有枪?
谢飞霍地抬起头,惊恐地看向对面的墙。
只见那个保镖走到墙边,伸手打开放在墙边小矮柜上面的银色手提箱。
手法娴熟地去拿起里面的每一个零件,快速地组装起来。
然后走向蓝穆冰。
双手恭谨的奉上,“少夫人!”
蓝穆冰接过来,在手上颠了颠,“原来这个东西份量还不轻呢。”
她……她……她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从没有拿过这个东西?
居然敢拿来……
谢飞已经不敢想了,她感觉自己脑浆崩裂,炸成碎片了。
“是这样拿吗?”蓝穆冰好似完全没把谢飞的恐惧看在眼里,扭头去问保镖。
“是的,少夫人!您要射击的话,需要先打开这里的保险。”
“哦!”蓝穆冰拖长声音,做恍然大悟状。
“唔——唔唔——”那个血肉模糊的一团终于有了反应。
他抱着头,想要躲。
黑色的栏杆死死地锁着他。
他躲无可躲,双手只能抱着头,身体抖得宛若秋风中的落叶。
嘴里唔唔的,话不能成形。
“怎么回事?”凌厉地视线一扫。
保镖吓得马上单膝跪地,身体压得很低,“对不起,少夫人,刚才在拷问的时候,不小心把他舌骨给折断了。”
舌骨……打断……
谢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到底得是多么大的力气,才能办得到这样的事情?
不过,谢飞却一点也不怀疑其真实性。
刚才来拦截她的保镖,不就是一拳头敲碎了车窗玻璃吗?
“我……楚少夫人……我……”
蓝穆冰抬手,阻止了谢飞的话。
砰——
“啊——”
两个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一切发生得太快,谢飞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见那个保镖抱着一只腿,在地上打滚。
谢飞只感觉到脸上一凉。
她抬手一抹,指尖黏腻的触感。
她将手往自己鼻端凑近了一些,一股铁腥味弥漫鼻尖,让她马上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
下一瞬,嘴里溢出一股惊叫声,“啊——”
她单手拄地,快速地往后挪动。
但是身后却有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那位保镖嗷叫着被人给拖了出去。
谢飞惊疑地转眸看向蓝穆冰,想要看看她此刻脸上,到底是怎样一副表情。
只见蓝穆冰从兜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镇定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擦了擦自己身上被沾染的血点。
直到确认那些血红的斑点再也擦不掉了。
她才嫌恶地扔掉手中的手帕。
她……居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还是自己过去认识的那个蓝穆冰吗?
她何时变得如此恐怖的?
谢飞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站着的人就是蓝穆冰了。
“去拿张纸跟笔,让他把自己的罪状写下来。”
可她的声音还是那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