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并未得到任何人的回应。
顾简川此刻正背靠着沙发,头仰靠在沙发座椅上,清隽的眉眼此刻紧蹙着,像是忍受着某种痛苦。
蓝穆冰正脸部趴在沙发上,双手交叠垫在脸下。
从门口的位置看过去,蓝穆冰跟顾简川挨得很近,像是正趴在顾简川的肩膀上一样。
楚少桀进入别墅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般‘亲昵’的一幕。
本就乌云密布的脸上,此刻下起了冰雹。
长腿一迈,三两步直接蹿到沙发旁边。
长臂一抬,按在顾简川的头上,直接将他推离蓝穆冰一米远的距离。
呵!
什么?
我是我,他是他?
什么?
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
呵!
明明想笑,嘴角牵扯出来的弧度,却比撒旦更加的邪冷。
是谁给她这样的权利,把他往别的女人怀里推的?
他不知道自己得要用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忍住不把这个女人掐死的冲动。
一双手,骨节间咯咯地发着摩擦声,在静谧的大厅里,带出森冷的气息。
紧跟着进来的叶振廷,明显地感觉到周身滚过一阵寒意,快步蹿到宁馨彤的身边,下意识地想要护住她。
楚少桀打横将蓝穆冰抱起,刚要迈出长腿。
猛地转身,锐利的锋芒直直地射向叶振廷。
叶振廷只感觉到脖子上一凉,颤颤巍巍地抬头,对上楚少桀的视线。
“以后,让她离我们家的远一点。”
“……”叶振廷一时有点分不清。
看到楚少桀瞬地薄眯的双眸,缓缓地往宁馨彤的方向扫过去,他猛地醒神,忙不迭地点头,“是,是是,我一定告诉她。”
楚少桀得到肯定的答复,这才迈着长腿往二楼卧室的方向走去。
将蓝穆冰抱到卧室内,幅度很大,动作却异常温柔地将蓝穆冰扔到床上。
对一个想将他让出去的女人来说,这已经算是他仁至义尽了。
刚想转身离开,眼角扫到,蓝穆冰的脸颊上挂满泪水。
心猛地一缩,顿住脚步,转回身,坐到床上,修长的手指划过女人的眼角,“你有什么资格哭?”
床上沉睡的女人,好似被感染了一般,眼角的泪流得更胸了,无意识地回了一句,“痛。”
“痛,你有我痛吗?”男人嘴上说着泄愤的话,手却相反地落向了床上女人的腹部,“这里痛?”
温热的大掌隔着护腹带轻柔地按揉着,“活该!月经期了还敢喝酒,就该痛死你。”
枕着绸面软枕的头却缓缓地摇着,“不是。”
“不是什么?难道我还说错啦?跟别的男人喝酒喝high了吧,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啦。”
突然,一双纤柔的小手,抓了他的大掌,缓缓地,缓缓地向上。
最后,落在了左侧胸口的位置,“是这里痛。”
“呵!你也会心痛?你的心不是铁石做的吗?”
“难受,呜呜……我真的很难受!”躺在床上无意识地女人,翻了个身,将男人的大掌紧紧地拥入怀里。
蜷缩着,哭得像个孩子。
肩膀一抖一抖的,整个身体都带着震颤。
男人的手臂被一带,差点整个高大的身躯都要压到蓝穆冰的身上,所幸他反应快,另外一只手臂在蓝穆冰的背后一拄,湛湛地将自己沉重的身躯支撑了起来,才不至于让自己压到床上沉睡的女人。
也正因为如此,他的脸靠近了女人的脸侧。
一双如古谭般深沉的眸,紧紧地锁着女人的晶莹的眼角,嗓音被他沉了又沉。
再次开口,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温柔,带着些循循善诱,“告诉我为什么难受?”
“楚少桀,他就是个混蛋!”
得!
他就不该问。
他就知道从这个女人的狗嘴里就别吐出象牙来。
想要听到他想听的话,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他有那么一瞬间,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体质了。
蓝穆冰的下一句话,直接让楚少桀的脸翻绿。
“他凭什么让斯密斯把我的微信号拉入黑名单啊?”
怎么?
有一个顾简川这个情敌还不够,准备再给他拉一个?
一张俊脸上布满了乌云,他可记得,他加她的微信的时候,她不仅拒绝了,还直接把他的号给拉进了黑名单里了。
想到此,楚少桀猛地一下想要将自己的手臂给抽出来。
女人却在此时再次开口,“我就想从斯密斯那里探一些消息都不可以吗?”
嗯?
楚少桀的动作再度一顿,探消息?
什么消息?
“那个女人害得我再也不能做妈妈了,她……她……呜呜……她却先怀孕了,那个混蛋居然要做爸爸了,我不甘心,我心里好难过!”女人说着直接将楚少桀的大掌拉到自己的脸侧。
滚烫的泪水,打湿了楚少桀的掌心,直烫进他的心底。
引得他一阵阵的心悸。
原来,她并不是对他没有心。
原来,她也会为他难过!
男人更近地贴近蓝穆冰的身侧,灼烫的气息吹拂着她耳朵上细小的绒毛,“不是,那个孩子不是我的,我除了你,没有碰过任何的女人,我的心里只有你。”
啪——
女人也许是痒了,也许只是为了泄愤,一巴掌直接就朝着楚少桀的俊脸扇了过来。
男人眸底滚过一抹亮色。
不见生气,反而涌起一阵欣喜。
他宁愿她对着他又打又骂地发泄自己心底里的不满。
他宁愿她来质问他,褚少婷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他的。
他也不愿她直接将她判定在罪行的十字架上,对他道恭喜,对他敬而远之。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睡梦中的蓝穆冰哭得更凶了,双手捂着耳朵,用腿蹬着脚上的被子,情绪激动道,“我不要再被你骗了,我再也不上当了。”
“我要靠自己,我要靠自己找出证据,把那些害过我的人全部都要绳之以法。”
“我要让你们全部都坐牢,全部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好,好,好!靠你自己,靠你自己。”男人深沉的眸底,涌动着疼惜。
宛若看着自己闹情绪的孩子一般,柔声地诱哄着,“靠你自己,把那些人全部都送去坐牢,都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