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高位,自然是不允许这样在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的,这些心思明眼的人都是能看出来的,只是少有人沉迷在这君威之中罢了。
丞相的双手握成了拳头,颤抖着说:“臣…遵旨。”
宋亦然看到了这个细节,心里又缓缓有了主意。皇上的疑心确实可以帮他巩固皇位,可是多少疑心,多少手段终究是水能覆舟亦能载舟。如今皇上同丞相已然算是离心,丞相往后还会有几分真心实意的站在皇上这边?为了保住自己丞相的位置,他必然会保全自己,只是定然会另想谋划,扶持新王。
想到这里,宋亦然看了一眼身旁的风辰卿,他面色不改,似乎今日的事端与他毫无干系一般。宋亦然不相信风辰卿会如此平淡,反而又多看了他一会子。
“俐郡主!”皇上突然唤宋亦然,倒是惊了她一下。
宋亦然里面跪在地上,大声回道:“臣女在,皇上有何吩咐!”
皇上看了看殿下的众人,对旁边的保炎说:“保炎!送几位皇子公主还有臣子们离开正殿吧,朕有话同俐郡主讲!”
保炎识趣的点了点头,走到几位皇子宫中面前,又对着宋侯爷和丞相鞠了鞠躬,说:“几位贵人,请吧!”
宋侯爷的眉头有些微皱,皇上这次留宋亦然必然不会是因为别的事,这件事左右和宋亦然脱不了干系,若是皇上疑心于她,倒是不好。
这个时候,风辰卿在宋侯爷的身后淡淡的说道:“宋侯爷在担心郡主吗?”
宋侯爷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风辰卿,笑了笑说:“皇上留见,臣只是担心小女殿前失仪罢了。”
风辰卿也同宋侯爷笑了笑,说:“宋侯无需担心,大殿之上多少宫人看着呢,郡主如此聪慧,又多次进宫,自然不会在殿前失仪的。”
宋侯爷笑了笑,便离开了大殿,再没说什么。
风辰卿见宋侯爷离开了,回头看了一眼宋亦然,又细细的瞪了一眼站在大殿门口送客的保炎。
保炎看到风辰卿的眼神,有些惊恐的点了点头,领略了什么一样,说:“奴才恭送九皇子殿下!”
风辰卿听了这话,才放心的离开了大殿。
大殿之中宋亦然跪在地上,有些胆怯的看着皇上,她倒是多次出入宫围,只是这次倒是有些紧张。
皇上敲了敲桌子,打量着宋亦然道:“郡主今日及笄?”
宋亦然跪在地上,扣头恭敬的说:“臣女惶恐,多谢皇上记得臣女生辰。”
皇上淡笑了几声,又淡淡的说:“朕想不记得也难啊!想来郡主也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
宋亦然又低下头给皇上扣了个头,慢条斯理的说:“臣女犹记皇上曾经所言,不敢遗忘。”
宋亦然回想起来幼时皇上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便开口说她长得和先皇后有些神似,她的生辰也是先皇后的私忌日。皇上因为宋亦然的这些相似之处,故而封了宋亦然为郡主。
皇上有些失望的看着宋亦然说,“朕本以为,你同她神似,又有几分她的气韵在,同她的生辰忌日也有些相关,该是个本分能担重任的。”
宋亦然微微抬头,直视着皇上说,“臣女不知皇上所言重任是为何?”
皇上看了看她,抬手让保炎把大殿的门关上,才说:“重任?她是当朝皇后!那以郡主如此聪慧,怎么不知朕所言何意?”
这样的意思宋亦然其实早就清楚,皇上不明不白的就给了未及笄的她一个郡主如此高的位份,自然是希望她同皇子联姻,日后可成为太子妃。
确实,上一世宋亦然确实命若这般,算是个不折不扣的贵命。只是,那一世的恩怨她忘不了,这一世若非十拿九稳,她再也不会把自己置于如此危急的地步。
宋亦然又扣了个头,直说道:“皇上言过了,臣女万万没有那样的本事担当此重任。”
“没有?郡主倒是有些低估自己了吧,朕一直觉得郡主是有如此才能的!”皇上有些讽刺的开口说。
宋亦然听到皇上这样说,便开门见山的说:“皇上过奖了,怎么可以因为外貌和神韵便觉得臣女有此能力可以同先皇后相提并论呢?”
先皇后算是大燕的传奇,她还在的时候便是大燕的第一美人,同宋亦然的母亲郭夫人算是世交,两个人情如姐妹,也都嫁入了皇室。
可皇上的话却别有一番深意。
“你若没有那般本事,便来同朕解释一番,最近接连发生的二三事哪一桩哪一件你没有参与?”皇上有些怒气在喉,这话便是已经怀疑了宋亦然和这些事情脱不了干系。“不论是你庶妹同七皇子的事,还是宋夫人小产一事,又论及围猎场上七皇子同新妃之事,还有这次的事。郡主,你真真的打量朕是个傻子?皇家的威严岂是被你如同儿戏一般把玩在手中?”
宋亦然听了皇上如此开口,猛地抬眼,冷冽的目光倒是吓了皇上一下。
上一世宋亦然如此艰辛的时分,也没见皇上出面帮衬半分,亲眼见着宋亦然怀着身孕在雪地中下跪,路过却不发一言。难道先皇后也是如此受尽折磨才登上了皇后之位的吗?真是笑话!
“皇上觉得臣女可疑?可是皇上有没有想过,臣女的目的是什么呢?害死庶妹?还是逼疯了七皇子殿下?这些于臣女而言有何益处?臣女是候府嫡女,即便是在皇上的面前臣女也可以毫不避讳的说,臣女根本就不愿嫁入宫中!这四四方方的宫墙里锁着多少怨恨和冤屈皇上不知道吗?想来会比臣女更加清楚吧。况且这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只是和臣女有关,至于始作俑者根本就不是臣女,皇上又何患其词呢?”宋亦然有条不紊的说着,一点都没有惧怕的意思。
保炎在一旁看到皇上听了宋亦然的话有些发怒的趋势,便急忙上前说道:“皇上,这茶再不喝便凉了!”
皇上推开保炎手中的茶,并把保炎一并推到在地上,狠狠的说:“不长眼色的东西!也没看朕在做什么!”
聪慧如宋亦然,她自然是知道保炎这时候在帮她,便也开口帮衬着保炎道:“皇上又何必动怒,保炎公公手中的茶凉了便不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