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亦然到了七皇子宫,先来迎她的便是紫佩。虽说宋亦然当日让紫佩在宋燕茹身边留意,可是东宫人多眼杂,她也不好时时来见紫佩,这一次才算是两人正大光明的见了第一次。
“郡主请跟奴婢前来。”紫佩当着旁边宫女太监的面,把宋亦然请了进去。
一路上,宋亦然小声点问道:“宋夫人如今胎像如何,可还安好?”
紫佩左右环顾着,也轻声道:“并不算安好,至于如何,今日郡主可自请去看宋夫人,向来众多官宦妻妾都会去探望,郡主一看便知。”
宋亦然点了点头,一路也走到了宴会的正厅,便摆了摆手让紫佩离开。
在正厅中,宋亦然看到四处高挂的黄色绸缎,风尘逸倒是如此张扬这次的生辰,淑妃已然被禁足,他倒是像事不关己一般,宴请了所有和自己交好的臣子。说出去算是与民同乐,实则就是结党营私。
只是这样的宴请也是过了皇上的耳的,多少年来的规矩如此,倒是给了风尘逸结党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
“长姐!”
宋亦然闻声望去,竟然是宋柯。
她高兴的疾步走过去,看到宋柯身穿一套紫色的官袍,看上去倒是英俊了不少。
“怎么就你一人,父亲母亲都没有前来吗?”宋亦然有些疑惑的问。
宋柯自然是知道宋亦然的意思,笑着开口说:“父亲和母亲回了将军府,说是今日算是开春的好日子,有个家宴。”
宋亦然心里细细的打量这句话,宋柯虽然人小,但是心思自然是不少的。如今依然是三月的天气了,怎么还能是开春的家宴,也还是入春的家宴。这话明摆着就是一个幌子,左右应该是宋侯爷不愿意前来,觉得淑妃如今被禁足,多少牵连到风尘逸,所以谨小慎微罢了。
“那倒也罢,将军府那边的事情重要些,父亲和母亲也许久未回去了。”宋亦然草草的说。
宋柯见宋亦然理解了自己的意思,笑得更加开心了些:“长姐理解便是,母亲还念道长姐在宫中是否安好,说是想念的紧,但是今日无法前来。”
宋亦然笑了笑,果然实实在在惦念自己的还是自己的母亲,任宋侯爷再把自己当做嫡女,不过是利字当头,不会多有这些心思罢了。
“我一切都好,你回去便同母亲说。”宋亦然仔细的交代着:“另外回到候府里帮我问母亲安好,问父亲安好。对了,秦姨娘如今在府中怎么样,病可好了些?”
宋亦然并不在意秦姨娘的病,只是想知道秦姨娘的近况罢了,宋柯在这里,有些话没办法挑明。
“秦姨娘的病总不见起色,请了许多大夫来也没看好,如今日日缠绵病榻,倒是多受折磨。”宋柯沉沉的说。
宋柯说完便看了看宋亦然,她似乎像是知道这件事一般,神色间毫无波澜。
“长姐,您之前便料想到秦姨娘的病不会好吗?”宋柯问道。
宋亦然的表情在宋柯面前藏的太浅,其实宋亦然在离开候府入宫之前,曾安排绿柳日日给秦姨娘送去进补的汤药。
这些汤药单拿出来没有一样有害,都是十足十的补药,只是秦姨娘身子虚,又进补这么多补药,身子里都亏空了,哪里受的住。
这也是她的报应罢了。
“长姐又不是算命的神仙,哪里会想得到秦姨娘的病况,不过多问你了一句罢了。”宋亦然解释道。
她知道以宋柯的聪颖,即便是他不知道,也会能猜出来几分,只不过宋柯的好处就在他从来不会多说多问。
果然,宋柯只笑了几下便不再开口说什么。
宴会正式开始的时候,吕泾婷坐在了宋亦然身旁,她看到了旁边的宋柯,饶有兴趣的问宋亦然:“这是你的嫡亲弟弟?”
宋亦然不知道吕泾婷安的什么心思,也只点了点头。
“想不到你的弟弟是一脸正派样子,和你倒是不同。”吕泾婷有些嘲讽的说。
宋亦然也不恼,只摆了摆自己的衣袖,淡淡的说:“二小姐今日心情不爽,何必在我这里出气,真要是有气量,直接走到正厅之上找七皇子去,我们姐弟二人可容不下你。”
这话虽然是在玩笑,但宋柯也听出来了几句端倪,他这位长姐,最是和旁人不同的。
“你以为我不想吗宋亦然?”吕泾婷也是语气淡淡,却颇有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说起来,庶妹今日倒是不在这里,看来七皇子还是甚为心疼她的。阿柯,一会儿散了宴,咱们一同去看看她罢。”宋亦然不再理会吕泾婷,她今日像是受了刺激一般。
“阿柯都听长姐的。”阿柯在一旁附和着。
吕泾婷见二人并不理会自己,便又开口说:“今日这茶倒是不错。”
宋亦然看了看吕泾婷手中上好的龙井,淡淡的说:“二小姐偏爱龙井吗?只是这茶再好,我那庶妹也品尝不到了。”
吕泾婷听了宋亦然的话,眼睛里仿佛闪着些光亮,又问道:“宋燕茹不喜欢喝茶吗?”
宋亦然笑了笑,小声的说:“再喜爱又如何,这龙井一味孕期便是碰也不能多碰的,可是对胎儿不好。怎么,二小姐竟然不知吗?他日嫁去做管家夫人,可别暗地里被人捅了刀子都不知呢。”
吕泾婷听了宋亦然的话,看着手中茶水,若有所思。
过了片刻,云乐公主在处处寻吕泾婷,她也便回去了。
这场生辰宴会做的倒是冠冕堂皇,宋亦然在这宴会上见了不少官场上的人。他们敢来,敢和风尘逸攀上话,自然是不在意他的生母是否被禁足一事。
只是匆匆的从这些人中,宋亦然倒是看到了礼部侍郎柳大人的身影。
在去年的花会上,他家的女儿柳如妍倒是和自己谈得来,只是他的父亲竟然是攀附风尘逸的官臣,倒是让宋亦然有些意想不到。
如若是这样,那么柳如妍会不会也是知道候府和风尘逸必然有所瓜葛才来和她说的那几句。当初她问到宋燕茹和风尘逸私通之事,想来也是别有所图。
想到这里,宋亦然不由觉得心里一凉,原来处处都是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