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程公子幼时可发生了什么事?”亦寒问道。
风辰卿看了慕程一眼,关于他身世的事情,他从来不和别人多说,就算是有人专门问起来,他只是说那是太小的时候的事情,如今忘记了。
原以为他这次也不会开口,谁知道他却道:“幼时我被父亲卖到一个江湖组织中换钱。当时这个组织正是招募人才的时候,留下一个小孩子学习武功正好可以把组织发扬光大。所以那个时候我就被父亲送去了那里。”
“那公子的母亲呢?”亦寒还不放弃的问道。
慕程笑了笑,说:“母亲?她的眼中只有钱财,但凡他的心中有一丝我的位置,我也不会被卖到这个江湖组织中去。”
风辰卿看慕程说着,便道:“慕程,许久不听你这么说话了,平日里喝了酒都不见你能够如此敞开心扉,今日怎么倒是说得如此多?”
慕程笑了笑,喝了一口水袋里面的水,道:“王爷,与我身世相同的人我见的实在是太少了,今日看到亦寒姑娘,倒是多说了两句话。若是王爷和小姐回去看到绿柳,可千万不要和她提起这件事情,纵然我的身世是有些苦,可我并不想让她知道。”
宋亦然低头看了一眼,发觉慕程开口说这话的时候亦寒的眼眸低垂。
“亦寒,这肉好了,快尝尝。之前每年的冬天,皇上都会组织我们进行秋场围猎,在猎场上打到的猎物都是这么烤着吃的,当时比平日里吃的更加好吃一些。”宋亦然急忙道。
纵然宋亦然这么说了,亦寒的心思似乎还没有回来,在半空中悬着。
“快尝尝,本小姐都开口说了,你怎么还不动?”宋亦然拖着亦寒吃眼前的食物,慕程也在一旁笑着劝。
慕程这小子也是,纵然在宋亦然的眼中他也不过如此,甚至和子隐比起来都略显逊色。殊不知对于亦寒来说,可是唯一心事相似的人,对于明月来说,却是情窦初开的人。
宋亦然的这几个丫环,每一个都和慕程多多少少有些情愫在,可是慕程只喜欢绿柳,宋亦然看着自己的丫环,更是觉得为难。
想到这里,宋亦然余光之中看到风辰卿一个人黯然的离开了这里,不知道去了哪里。
左右看了看,这里荒山野岭的,都是大片的树林,风辰卿若是离开,也只能是换处地方呆着。
看亦寒和慕程又攀谈着,宋亦然起身去寻风辰卿。
走了一片林子,宋亦然都没有看到风辰卿的影子,黑夜里的树林阴森森的,四周十分寂静,时不时还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在这样的树林中,宋亦然倒是觉得边走边害怕。
“啊!”
宋亦然踩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她尖叫着,低头一看,原来是一直死掉的野兔。
“既然你害怕这个地方,又为何要出来寻找本王?”风辰卿默默的出现在了宋亦然的身后问道。
宋亦然回头一看,才道:“方才我还在找王爷,四周阴森森的,找了好久还是没有找到王爷,怎么突然出现在我身后?”
风辰卿笑了笑,说:“原本本王只是出来散散心,那边有一条小溪,夜色之下的景色倒是不错,本王一时看得入迷了,但没来得及回去。”
宋亦然摇了摇头,从旁边的野兔身上起来,道:“这荒山野岭的,哪里有什么小溪?现下四周无人,王爷也不必同我说谎。如果不是王爷心里面有事,又怎么会悄无声息的离开?大家聚在一处说说话不好吗?若是王爷心里有什么忌惮,大可告诉我,我自以为可以帮助王爷排忧解难。”
“你看,这夜色多好看?”风辰卿看着天说道。
宋亦然点了点头,道:“王爷心里有心事,再美的夜色也会被蒙上灰蒙蒙的一层雾。”
“你怎么知道本王心里有心事?”风辰卿问道。
宋亦然浅淡一叹气道:“王爷的心事就差写在脸上了,我又不是看不清王爷的脸,怎么不知道王爷如今有心事呢?”
风辰卿摇了摇头,说:“以前从来不曾发觉,你竟然是如此细腻的人。倒也没有什么事情,听到他们说起来自己小时候的事,也想起来了本王小的时候和皇叔在一起的日子。”
“摄安王?”宋亦然开口问。
“正是。在本王小的时候,母妃的名分太低,那个时候宫中只有淑妃一个人独大,本王在皇宫之中,几乎没有立足之地。皇叔看出来了我在东宫过的并不愉悦,便同父皇开口道把本王带了出去。”风辰卿道。
宋亦然有些疑惑,道:“那个时候你可是皇宫之中的皇子,摄安王怎么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你带了出宫?”
“皇叔自然有他的办法,他告诉父皇说要教授本王武功,才把本王带到了兵营之中。”风辰卿笑着说。
“摄安王也真的是慧眼识珠,看的出来,王爷是一块在兵营之中练武的好材料,若是没有摄安王,也没有如今的王爷。”宋亦然肯定道。
“这样的话,你倒是敢说,不过若是没有皇叔的话,的确也没有如今的本王。皇叔教授给本王的不仅只是那些武功罢了,他还教授给了本王许多做人的道理。比如为人处事,比如如何在宫中自处?又比如说如何面对那些妃子?还有在东宫之中,如何侥幸生存。那个时候本王的母妃位分实在是太低了,她凭借自己的天真,把我保了下来,可是却并没有能力保我一直长大。皇叔对于本王来说,是一位令人尊敬的长辈。只不过本王如今也有许久没有见过皇叔了,他就像一只翱翔在天空中的雄鹰,是不会仅仅局限于在京都这样的地方的,其实对于本王来说也是如此。在当初夺嫡的时候,他放弃了争夺皇帝的位置,那是因为他心里已经失望了,可是本王和他不同,本王如今有了新的希望,也为了报复母妃的仇,本王一定要成为那个太子,本文不能输。”
“王爷有志气是好事,何必说得如此神伤。”宋亦然肯定道。
风辰卿却又摇了摇头,说:“阿然当真如此认为吗?有时候本王都不知道本王做的这些事情到底是对是错,也或许是许久没有见到皇叔的缘故,每每有什么问题需要选择,本王只需要同皇叔聊上一聊,所有想不通的事情便都有了结论。”
“若是摄安王说王爷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无济于事呢?那王爷还会这么做吗?会不会放弃要为颖昭仪报仇,会不会放弃夺嫡。有或者是,会不会放弃如今有的,任凭七皇子随意作为。自己便只领兵在边境,从此以后再也不会过问京中的事情。可是王爷甘心吗?已经到了这样一步,即便是王爷不出手争夺,自然会有人和王爷夺。”宋亦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