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亦然骑着这匹枣红色小马,一路奔向枢亦楼去。
“砰!”
还没等宋亦然回过神来,一位蓝衣男子便站在了宋亦然的面前。宋亦然恍惚一看,这位蓝衣男子头发乌润,一双眸子如同潭水一般深沉,看上去倒是俊美异常。
“这位小姐,在街市上骑马还是要小心为上。”那蓝衣男子拦住了宋亦然的去处。
宋亦然及时勒马,直直的盯着那蓝衣男子,“怎么了?若是我的感知无误,我可是没有撞到这位公子!”
“小姐当真没有撞到吗?小姐不妨看看?”那蓝衣男子指着地上的一块碎了了玉佩道。
“这是…”
“方才小姐撞到了在下,打碎了在下的玉佩,难道小姐就要如此逃之夭夭吗?”蓝衣男子不依不饶道。
大燕的街市都是十分平整,宋亦然的马术是自小在将军府学的,自然不会错,这样平整的路上宋亦然根本不可能和人相撞。
“公子莫不是自己摔碎了玉佩,想要怪罪在我的身上!不满公子说,我的马术可是京都数一数二的,哪里会撞到公子,如此宽敞的街市上,公子为何要和我一个小女子过不去?”宋亦然质问道。
蓝衣男子嘴角一斜,灿笑着说:“这位姑娘大可看看这诺大的街市上可有半个人如同姑娘一般骑着马匹?不是姑娘撞了在下,还能是谁呢?”
“这位公子,你不要欺人太甚!这可是大燕,说话做事都需要有条理的,不能平白无故的冤枉人!”宋亦然反驳道。
可是蓝衣男子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又道:“这样吧,姑娘把这玉佩赔给在下,在下便不再说什么了。”
宋亦然看着蓝衣男子也不算是十分寒酸的样子,一身蓝袍看着倒是贵气,想来应该也不是故意要讹诈自己,或许这枚玉佩对于他来说意义非凡呢。
“这位公子,你开个价格吧,多少我都赔给你。”宋亦然开口道。
蓝衣男子看宋亦然这么爽快,开口便道:“这玉佩成色十分不错,你便赔给我一百两就好。”
虽然一百两银子宋亦然也觉得属实有些贵,但是宋亦然也不在意这些银钱,就要从身上拿银票的时候却发觉自己身上的银钱没有了。
左思右想,宋亦然只以为自己的更换了衣衫,银钱便落在了别的衣衫里。
她无奈的看着蓝衣男子,道:“今日,我出门走的急,没有带银钱,若是你真的想要我现在赔给你,便随我去一趟侯府,我给你钱。”
蓝衣男子玩味的看着宋亦然,似乎早就知道她的银钱不在身上一样。
“怎么,姑娘出门没有带银钱,方才还大言不惭道要多少钱你都会赔给我!”
“怎么,你不相信吗?本小姐是侯府大小姐,这点银钱还是能赔给你的,若是你不愿意同我回候府,这个先抵给你。”宋亦然摘下来了自己手上的镯子,这枚镯子是皇上赐的,上好的翡翠。
“罢了,既然姑娘没有银钱在身上,不如跟我去做一些有趣的事情,若是姑娘答应,这玉佩我便不再追究。”蓝衣男子从容的说。
“你看看这翡翠,上好的成色,难道你觉得这样的东西比不上你碎掉的那块玉佩吗?”宋亦然问道。
那蓝衣男子摇了摇头,拍了拍宋亦然枣红色小马的背部,那枣红色小马突然躁动起来,左晃右晃的,宋亦然作势赶紧跳下马来,若是宋亦然再不跳下来,就会被这小马摔在地上。
“跟我走吧,姑娘。”蓝衣男子拽着枣红色小马的缰绳,对宋亦然说:“若是你不跟我去,这马你今日怕是带不回去了,看上去你倒是十分喜欢这马,左右轻重你自己思量。”
宋亦然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那匹枣红色小马,无奈道:“罢了,我随你去,是什么地方?”
“跟我来便可。”蓝衣男子牵着马走在宋亦然身前,宋亦然只能在他身后默默的跟着。
很快,蓝衣男子便把宋亦然带到了一个赌场。
“喏,就是这里。”蓝衣男子指了指面前的招牌。
“赌场?难道你想让我和你赌钱吗?我可没有带银钱出来。”宋亦然摆了摆手说。
“自然不是,许久不来赌场,有些想玩,一个人来也是无趣,既然姑娘遇见了我,咱们相遇便是缘分,陪我赌一遭又如何?”蓝衣男子坦然的说。
不知道为什么,宋亦然竟然觉得蓝衣男子的性格和语气似曾相识。
在宋亦然发呆的片刻,蓝衣男子问道:“怎么了?姑娘?快点跟着我进来,这可是你欠我的。”
“没什么。”宋亦然含糊的说了一句,便跟着蓝衣男子走入了赌场。
宋亦然进入赌场之后,才发觉自己有些鬼使神差了,可是既然已经进来了,宋亦然便时时刻刻警惕着。
赌场这样的地方鱼龙混杂,是比枢亦楼那样的地方还要复杂更多的地界,所以宋亦然时时刻刻都谨慎着。
蓝衣男子进了赌场之后,并没有减轻对宋亦然的关注,他也时常看着身后的宋亦然,生怕她出了什么差错。
在赌场走了片刻,蓝衣男子看到宋亦然突然停在一个赌桌面前。
宋亦然被这个赌局吸引,这个赌局十分简单,就是猜骰子的大小。
宋亦然身上没有一张银票,但是她方才趁蓝衣男子不注意,偷了他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快来,押大还是小!”
“各位客官,下注了!”
宋亦然想也没有想,就把五十两银票押在了大上。
“这位姑娘,您可想清楚了,这大可没有人选,都是押小的人。”
那个在赌场摇骰子的人对宋亦然说。
宋亦然点了点头,道:“我就选这个,大不了五十两都打水漂。”
蓝衣男子饶有兴趣的在一旁看着宋亦然下注,那摇骰子的人一番骰子摇下来,果然是大。
宋亦然大获全胜,一桌子的赌注都是宋亦然的。
她抱着那些碎银子还有银两装入了旁边的袋子里,走到蓝衣男子面前,拿出一百两银子道:“这够赔你的玉佩了吧,你自己说的,只要一百两就可以。”“我是说了只要一百两就可以,但是你可是从我这里拿走了五十两银票,这怎么算?”蓝衣男子倚靠在门框上,看着宋亦然。
宋亦然又从袋子里拿出来了五十两银子,递给蓝衣男子道:“给,咱们也算是两清了。”
蓝衣男子收下了宋亦然的银子,却觉得自己和宋亦然赢了这么多银钱,想来不会这么容易就可以离开赌场。
“咱们快走吧。”蓝衣男子对宋亦然说。
宋亦然点了点头,就朝着门口走去。可是还没走到门口,就有几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拦住了宋亦然的去路。
“这位姑娘,看来咱们赌场的规矩姑娘可是不知道。”一个壮汉说道。
“规矩?什么规矩,这些钱都是我们赢的,难道你们这是黑赌场?”宋亦然问道。
那几个壮汉相视一看,笑了笑道:“咱们这就是黑赌场,你们能耐咱们怎么?”
说完,那壮汉伸手就朝着宋亦然打过去,这个时候蓝衣男子伸出手中的玉柄折扇,把那壮汉的手弹了回去。
那壮汉哪里能受得了如此的屈辱,怒骂道:“弟兄们,打死这个不长眼色的东西!”
就在几个人蜂蛹而上的时候,风辰卿突然出现在宋亦然的面前,对着那些壮汉拿出来了自己的玉佩。
几个壮汉是经常和达官贵人打交道的,自然知道有这玉佩的人不一般,急忙退后了几步,陪着笑脸道:“小的不知道是卿王爷的人,是小的失礼了。”
风辰卿把宋亦然拉入怀中,看了看宋亦然没有受伤,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是是是,小的们这就滚。”那几个壮汉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宋亦然看着风辰卿,虽然有些惊讶,但也没网了蓝衣男子的事情,就朝身后看过去,却不见蓝衣男子的身影。
“怎么了,阿然?”风辰卿问道。
虽然是十分关心的话,但是风辰卿都语气中却有些别样的意味。
“方才跟我一起的,还有一位…”
“一位蓝衣男子,对吗?”风辰卿问道。
宋亦然点头,道:“正是,我是跟他一起进入到赌场的。”
“阿然,你如今是未来的卿王妃,应该少和这些不明来历的人来往才是。”风辰卿有些生气道。
“并非是我想要和这样的人来往,实在是今日我骑马撞了这个人,出门又没有带银钱,他提议之下才来到这赌场。”宋亦然委屈的说。
风辰卿原本在远处都看到了事情的原委,听到宋亦然的话并没有骗他,便也缓和了许多,道:“本王见你的马匹还在外面,本王送你回府吧。”
宋亦然点了点头。
虽然有些不甘心,今日没有去成枢亦楼,但是总没有任何理由再拒绝风辰卿送她回府。
风辰卿只把宋亦然送到了侯府的门外,停了片刻便离开了。
宋亦然不知道为什么风辰卿这次没有进入到候府之中,但还是径自回了候府。
回到珠玑院的时候,明月回母家去了,自然不在,几个小丫头在旁边伺候的也马马虎虎,宋亦然无趣,便问几个小丫头话。
“你们今年都多大了?”
年龄最大的那个丫环云儿道:“奴婢今年十六了。”
宋亦然点了点头,又看向另一个。
另一个叫做玥儿的丫环道:“奴婢今年十五了。”
“正是大好的年纪。”宋亦然不经意间说出了一句这样的话。
两个小丫头支着脑袋问宋亦然,“小姐如今也和咱们差不多年龄,怎么说这样的话?”
是啊,看上去宋亦然和她们都是差不多的年龄,可是实际上宋亦然已经是活过一世的人了。
“我不过随便一说,你们两个倒是知道和我顶嘴!”宋亦然打趣道。
明月回母家得到第二日才能回来,宋亦然早早的就歇下了,她看着窗外的月亮,渐渐的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宋亦然觉得神清气爽,便带着云儿一起去给郭夫人请安。
到了纹绣阁,郭夫人正在坐着绣花。
“看来母亲的身子倒是不打紧了,如今都能坐下来绣花了,大夫的方子倒是管用。”宋亦然笑着说。
郭夫人抬了抬头,看到宋亦然进来,笑着道:“若不是看到你进来,这话说得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色的丫头。”
宋亦然笑了笑,道:“哪个丫头能有女儿这般贴心?”
“夫人,刘姨娘说是要给夫人请安。”元花跑上来禀报,说是刘姨娘站在院子里,就是要来请个安。
郭夫人看了宋亦然一眼,宋亦然点了点头,刘姨娘就算是想冷嘲热讽些什么,左右宋亦然还在这里,刘姨娘想来是占不了便宜。
“让她进来吧。”郭夫人道。
刘姨娘今日穿着青玫瑰纹亮缎对襟软袍,看上去精神倒是好。
“妾身见过夫人,大小姐也在。”刘姨娘假意道。
宋亦然给刘姨娘行了点头之礼,郭夫人则是道:“起来吧,”
“看着夫人的神色倒是好,这几日病想来是好了许多。”刘姨娘道。
郭夫人笑了笑,说:“劳烦刘姨娘记挂,这病是好了一半了,只不过如今还不能出门吹风,日日在内屋待着也是没趣。”
刘姨娘点头笑着,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怎么了,刘姨娘可是有话要说?”宋亦然问道。
刘姨娘起初还推脱几句,如今却也不推脱了,道:“倒是没什么事,不过是有一件小事想同夫人开口罢了。”
“什么事,但说无妨。”郭夫人道。
刘姨娘坐在旁边的软椅上,微微含了一口茶水,才到:“回夫人的话,妾身如今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什么?”郭夫人听到这样的消息,手里的绣品都掉在了地上。
宋亦然急忙让元花上前安抚郭夫人,自己则是捡起来了那个绣品。
“刘姨娘说的可是真的?可有请大夫来看看,别有了错,倒是不好。”宋亦然在一旁提点道。
可是刘姨娘却十分胸有成竹,道:“自然是先找了太医过来看,才会来夫人这里禀报的。若是妾身作假,没得也是遭受夫人和侯爷的厌烦,月瑶知道什么是轻重,自然不会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