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一早,宫里来的教习姑姑就站在候府外候着了。宋侯爷和郭夫人听到小厮来报,急忙跑到候府外去迎接。
那教习姑姑站在门外,看到侯爷和夫人都过来,便先行了个礼。
“曾依见过侯爷,夫人。”
旁边一位跟着教习姑姑的小太监也急忙行了礼,说,“侯爷,夫人,这是宫里来的曾姑姑,要在府上小住些日子,待到五日之后二小姐成亲要一起回宫的。”
宋侯爷听到那小太监提起这桩婚事,心里没来由的不高兴。他和郭夫人一起把教习姑姑迎进府中之后,就以公务推脱回了书房。
上一次秦姨娘和宋燕茹下毒一事让郭夫人心里也存了个疑影,对于她们梧桐楼的事再没上过心。
秦姨娘如今正被禁足,自然是没办法接手教习姑姑的事的。而宋燕茹又住在梧桐楼,想来进出也是不方便,郭夫人便把宋燕茹接了出来,住在了临近梧桐楼的一座偏院,恒院。
曾姑姑到了恒院之后,发现这院子破落不堪,再想到这位二小姐曾做过的事,自然是也明白了几分。
“曾姑姑来了,燕茹等您许久了。”宋燕茹急忙上前迎合着。
虽然她的命数已然定了,但她想了几日,觉得自己好歹是要进宫的人,如果巴结好了这位姑姑,把宫中的事情都摸清楚,自己将来在深宫中也好自处。
所以这曾姑姑,她是一定要好好恭维的。
曾姑姑见宋燕茹热情的迎合她,心里早就知道了她是什么意思。
很客气的推开宋燕茹的手,说,“礼部着人派我来指导二小姐的礼仪,二小姐如此亲近之举,便是宫里的大禁!”
宋燕茹听到之后,急忙收回手,不再迎上去。
这边宋亦然听到教习姑姑前来,自然是来到了恒院,她并不想让宋燕茹学会这些礼仪,如若她学会了,在宫里如鱼得水,也不是她所希望的。
刚一进门,宋亦然就知礼的给曾姑姑行了个礼,说,“候府宋亦然见过曾姑姑。”
曾姑姑看到宋亦然如此知礼,虽然是大小姐,又是郡主,但没有摆出来架子,而是如此谦卑。便更喜欢她多一些,问道,“这便是候府的大小姐吧。”
宋亦然点了点头,说,“妹妹如今在府上学礼,可姑姑不知道,我这妹妹最是调皮学不进东西的,我也来这里看着些,妹妹也能学的快些。”
这话便是十足十的打了宋燕茹的脸,话里话外不就是说来看着她学礼,说她不好管教吗?
而落在曾姑姑耳朵里,倒是宋亦然的一片好心了,她早看出来宋燕茹不是什么善茬,如若她一人管教,怕是许多地方不好惩罚不好管教的,有了家里的长姐在,想来她也不会有多闹腾。
宋燕茹心里早骂了宋亦然百八十遍,上次下毒没能杀了她,还让爹爹对她彻底失望,让姨娘禁足梧桐楼,现在她看到宋亦然都一脸恨意,殊不知这结果是她自己的报应。
“如此也好,大小姐身为郡主,多少也是要入宫觐见的,在旁侧多学一些也好,总是没有坏处的。”曾姑姑和声细语的说道。
这边宋燕茹的脸色都青了几分,可她没有办法,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曾姑姑第一个教学的就是走路的礼仪。
“在宫里,不知多少天家贵胄的人来来往往,见到皇上也好,皇上的妃嫔也好,都要行大礼。大礼行动时候不能抬头,要目不斜视,要极尽谦卑。”曾姑姑一字一句的说。
可宋燕茹一心在想自己的事,却半分都没有听进去。
等到曾姑姑要她走一遍的时候,宋燕茹却全都做错了。
宋亦然在旁边的矮几上喝着茶看着这一出,倒是有趣,她本以为宋燕茹会有多么费心费力的去学,没想到如今还是如此。
不知上进,那就活该她在宫里活不下去。
“二小姐,您做的全都错了,我刚刚为你演示的您一点都没有看进去吗?”曾姑姑生气的说。
如果按照宋燕茹的这个学法,别说五日,就连十日她也学不会这些礼仪。
宋亦然在一旁看着,倒是拿出了长姐的威严。
“曾姑姑别生气,燕茹妹妹做错了,罚她便是,姑姑心肠软,那这个恶人就我来做。”
宋亦然拿着矮几上的一盘水果便端到了宋燕茹头上,说,“燕茹妹妹,礼仪第一点就是稳,你如此毛燥怎么能学好呢,且顶着这瓷盘站两个时辰吧,如若瓷盘掉在地上碎了,今日你便也不用吃晚饭了。”
宋燕茹恶狠狠的看着宋亦然,一双眼睛似乎要把她生吞了。
“妹妹别如此看着我,我不过是教授妹妹如何规范礼仪罢了。这样的做法并无差池啊,对吧曾姑姑。”
曾姑姑也算是知道了这位大小姐的厉害,一直点头,也不敢说什么不。
“这就是了,曾姑姑一直教授礼仪,都觉得我这样的做法无错,妹妹也别气恼,这都是为了妹妹好啊。深宫里面不比咱这大宅大院的,你若是犯了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宋亦然说着又看了一眼曾姑姑,曾姑姑眼神里带着不可置信,她不知道一个闺门小姐如何知道宫里的这诸多事。
“寻常惩罚也就罢了,要是谁因为看不惯妹妹给妹妹下了毒,妹妹可就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了。”
宋亦然加重了下毒两个字的读音,她就是想让宋燕茹知道,她宋亦然留她一命,不是不敢。等她到了宫里,想让她死的人多了去了,如今她还留她一命,不过是赏赐,还得让她万分感激呢。
宋燕茹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却也不敢说什么了,以来曾姑姑还在一旁,而来宋亦然如今想让她死是太轻易的事情了,自己还要留着命去宫里过富贵日子呢,可不能就此断送了。
“妹妹且站着吧。”说完又唤绿柳,“绿柳,在这看着她,别让她偷懒。”
之后便拥着曾姑姑去珠玑院用午膳。
到了珠玑院,曾姑姑开口询问宋亦然,“大小姐今年不过芳龄,怎么知道深宫中的诸多事的,老奴甚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