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皓低头看着长乐公主的手,问道:“公主殿下,这是做什么?大燕皇上都应允我进去看我的王妹,怎么,公主殿下竟然要拦着吗?”
长乐公主只身到阮皓面前,笑着说:“本公主的地方,你最好不要这么和本公主说话。你倒是个好脾气的,可是你那王妹可没你这么知书达礼,冒冒失失的,冲撞了本公主,你替她道个歉,本公主便放你进去!”
阮皓听着长乐公主的口吻,倒是似曾相识,十分像自己王妹,原来哪里的公主都是一样,被捧在手心上,自然是不同寻常。
如今就差一步阮皓就能看到自己的王妹了,他哪里还在乎这点事,就要开口说的时候,宋亦然突然拦着长乐公主道:“公主,这是西努王子,咱们还是不要为难了,若是公主不悦,过会子让那西努公主来给您道歉,既然是她口出狂言,赔不是的也得是她才对,公主怎么糊涂了!”
长乐公主顿了一顿,她立即反应过来宋亦然的意思,若是今日长乐公主真的让阮皓给自己赔了不是,传出去她长乐公主的名声自然就败了,如今里面就要嫁去将军府,可不能出一点差错。
长乐公主急忙道:“也是,是本公主欠考虑了,西努王子不要见怪。”
宋亦然在一旁帮腔道:“既如此,还请西努王子等等规劝自己的王妹,同我们公主赔个不是,这件事情便过了,谁也不会再提起了。”
阮皓看到宋亦然如此帮自己,还以为她是对自己有意,不愿意让自己放低身份,故而心里承了宋亦然这份情,也叹道她是个高尚的女子。
“公主,郡主放心,王妹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只是顽皮了些罢了,以往在西努王宫的时候人人都宠爱她,到了这里只是有些不习惯罢了。还望公主殿下见谅。”阮皓替自己的王妹解释道。
长乐公主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宋亦然在一旁笑着对保炎道:“既如此,保炎公公还是带王子殿下去吧,以免耽误了时辰。”
保炎立即会意,笑着说:“是是,奴才这就带皓王子殿下去偏殿。”
等到阮皓走进偏殿之后,看到自己的王妹阮汀穿着一身大燕贵女的寻常装束,内屋里也寒津津的,一点也不像是给主子住的地方。
阮皓心疼道:“汀儿!王兄来迟了。”
阮汀的头发微散,眼神随即由黯淡转为带着神色,走到阮皓身前笑着说:“王兄来了!”但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立即又暗暗的说:“王兄是和父王一样,来抓我回去的吗?”
阮皓面色有些为难,他知道阮汀并不愿意回去,这山高路远的不说,阮汀只是在躲避那个人罢了。
他安慰阮汀道:“怎么会,王兄不是来抓你回去的,只要看到你安好,王兄就十分开心了。”
阮汀扭过头去,带着高傲的语气道:“这话我可不信!你和父王都是一样,想把我嫁去赤骆部去!”
在西努的旁边有一小族,名为赤骆部,近年来倒是兵马充足,部中人丁兴旺,对于同为小族的西努来说,无疑是一个比大燕更大的威胁。
把阮汀嫁去赤骆,也是无可奈何之举,况且这样的决定是西努的王上还有那些大臣,王子,一同的主意。众人知道阮皓心疼阮汀,自然是不肯同他商议,只做了决定通知了阮皓罢了。
在阮皓眼中,他也不希望自己的王妹嫁到别的部落做一名大妃,可是如今西努局势紧张,若是阮汀不去赤骆,或许赤骆和西努总要有一战。
阮皓走上前去,轻轻抚摸着阮汀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汀儿,从小到大,你在王宫之中长大,下人,王上都不敢斥责你,也无人敢同你作对。人人都顺着你,你可知道你上到这么大以来,过去的十七八年间,是多少人倾其一生都得不到的无上荣宠。如今西努需要你去保护,你作为西努的公主,怎么能不担负起这个责任呢?汀儿,你好生听王兄说…”
阮汀打翻了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砰!”的一声倒是惊扰了外面的宋亦然。
这两个人竟然吵起来了?宋亦然心想,她怎么都看不出来阮皓是个会和自己王妹吵起来的人,他如此善解人意,喜欢洞察人的心思,怎么会惹自己的王妹生气。
她摇了摇头,长乐公主方才回到了内殿休息,左右环顾了一下,宋亦然看到站在偏殿门前的保炎,便借故走了过去。
“保炎公公,里面这是怎么了?”宋亦然问道。
保炎也摇了摇头,说:“奴才不知。”
宋亦然也就站在了偏殿外同保炎叙话,里面的动静多多少少倒是能听到一些。
“你们都是这样!我不喜欢赤骆部的那些人!他们一个个都膀大腰圆,看上去虽然壮硕,但都似野人一般粗鲁,王兄,你肯让王妹嫁去那样的地方吗?”阮汀大声的问道。
宋亦然在外也断断续续听到了几个字,但是没头没尾的,宋亦然也听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偏殿内屋的争吵还在继续,阮皓伸手捂住了阮汀的嘴,示意她谨言慎行,轻声道:“汀儿,这是大燕!不是西努,岂能容你这样胡闹!”
阮汀还是挣脱开了阮皓的手,无力的说:“王兄,我遇到了我喜欢的人!我不想回去嫁给那个赤骆部的王上!”
这话是阮皓意想不到的,他惊诧的问道:“汀儿,你喜欢的人是谁?是大燕人吗?”
阮汀笑着说:“对啊,就是大燕的九皇子殿下。”
在偏殿外,宋亦然突然打了个寒颤,保炎急忙问道:“郡主殿下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有恙?”
宋亦然摇了摇头,笑着说:“无妨,想来这天气甚凉,在外站了多时,这大毛的披风也渗着寒意。”
保炎急忙说道:“绿柳姑娘,还是带你们家主子早些回内屋吧,在这寒冬腊月的同奴才浪费这会子时间,没得再让郡主染上了风寒,倒都是奴才的不是了。”
绿柳听得出保炎道意思,急忙扶过宋亦然道:“小姐,咱们还是先回到内屋去吧,外面天寒地冻的,没得冻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