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亦然看着主持有些吞吐的样子,似乎是话还没有说完,可是柳如妍只听到这些,便是喜上眉梢,怎么也掩盖不住的喜悦浮现在脸上。
“主持的话可当真!”柳如妍激动的问道。
她眼角眉梢里都是喜悦,主持也看出来了柳如妍眼中的喜悦,那余下一半的话倒是迟迟没有说出口。
“施主不必如此大喜过望,许多事情只是讲究一个缘法罢了。施主若是窥得几分天机,便喜悦自大不能自已,反而是佛祖的罪过了。”主持皱了皱眉头,好像这样的事情他见得多了。
柳如妍笑着点头道:“是,是,主持师父说的正是这个道理,是我失态了,冒犯了主持,还望主持师父见谅。”
主持微微低头道:“老衲有什么见谅不见谅的,老衲只是奉劝施主做事罢了。若是论起来冒犯,施主何曾冒犯老衲,只是老衲好意提醒施主罢了。倘若真的说什么冒犯不冒犯的,也是施主对于佛祖的冒犯,并非对于老衲。”
柳如妍听了主持如同绕口令一般的话,一时间倒是有些迷乱,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连连低头。
宋亦然看着柳如妍的样子,不知道她对于和皇家有缘一事倒是怎么看。在宋亦然眼里,柳如妍的父亲虽然只是尚书一职,但是在皇上眼中,这的的确确就是最合适不过的皇子妃人选。
皇上是最有疑心的,倘若他真的对风尘逸没有一丝顾虑,当初吕泾婷的事情也该和当初一样让吕泾婷入七皇子宫做一个妾室。
但是皇上忌惮丞相的位置,担心他和风尘逸联手,这样的话皇太子的位置就非风尘逸莫属了。
可是柳如妍不一样,他的父亲不过是个人微言轻的礼部尚书,即便是今儿风尘逸联手,即便吕泾婷做了皇子妃又如何。任凭那礼部尚书如何,也在朝堂之上翻不出来花来。
或许主持看出来了柳如妍的确有当皇子妃的命数,所以才如此开口。
可是主持未开口的话是什么呢?
宋亦然知道这位主持倒像是一位有着极高功力的法僧。去年的时候宋亦然第一次来到这里,主持三局两句话便开口说出宋亦然重生的事。
想到这里,主持突然开口问宋亦然,“这位女施主,老衲似乎见过你。”
宋亦然双手合十,微微低了低头道:“主持真是好记性,去年的时候我也曾来寺庙里上香拜佛,求了几份平安符。”
那主持端详了宋亦然片刻,开口道:“若是老衲没有记错的话,老衲还同女施主说了一番话。”
宋亦然点点头,说道:“正是,主持告诉信女,说要平和处事,不要把许多事看得太重要。”
主持微微一笑,淡淡的说:“可是女施主如今可是放下了许多?依老衲看,女施主还是没能放下心中的事情,处事仍然还是和之前一样啊。”
宋亦然早知道这位主持对这些事情参悟得十分透彻,可是当主持直白的说起这些话的时候,她还是不由得一惊。
柳如妍听了主持和宋亦然说的话,倒是有几分好奇,“郡主,究竟是什么事情让郡主如此挂怀啊?”
柳如妍想到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宋亦然对风尘逸的执念,或许她和风尘逸的这诸多恩怨,都是来源于这些执念也未可知。
“尚书小姐倒是好奇这些?不过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罢了,不值得多提。”宋亦然自惭形愧的冷笑了几声,显然是不愿柳如妍再继续问下去。
主持也是个懂得善变的,知道宋亦然并不想再提起来,也作罢不再说这件事情,颤笑了几下便离开了佛殿。
主持走后,宋亦然也拿了三柱香在佛堂前跪拜,上一次她求的是父母兄弟康健。
平安符如今都在他们手中,而确实没有什么大病小灾的,宋亦然这次拜了一下,只当是还愿。又私心的想要父母康健一生,即便是宋侯爷只把利益看在眼中,宋亦然也是不想他有什么事。
毕竟对于郭夫人来说,宋侯爷就是一生的依靠,对于她自己来说,候府也是自己永远的避风港,所以不论出于亲情也好,责任也罢,她都不允许候府里的人有什么突发的境况。
“郡主可上完香了?”柳如妍见宋亦然站了起来,上前问道。
宋亦然把香放到了面前的香炉中,扭头对柳如妍说:“自然是上完了。”
柳如妍看了看外面的雪,担忧的对宋亦然说:“郡主,这雪真真是越下越大了,咱们若是这个时候贸然回去,怕是在路上马儿也受不住啊。”
宋亦然也望着外面的雪,当真是越下越大了,自己的大毛斗篷下摆也沾染了雪,现在倒是有些湿,这会子回去也冷飕飕的,倒不如在寺庙的厢房中躲一躲,等到雪不那么大了,再回去也好。
“是了,那柳小姐,咱们移步厢房吧。”宋亦然先说着话,便出门找到了方才的那位扫地僧,说:“小师父,这雪越来越大了,不知我们能不能在厢房暂时避一避雪,等到缓和了再回去?”
那扫地僧点了点头,把手中的扫帚放在一旁,伸手指路道:“自然是可以,几位施主这边来。”
到了寺庙后面的厢房处,那位扫地僧倒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道:“咱们的厢房是有些简陋,几位女施主看上去都是京都之中大官家的小姐,不知道能不能待的惯。只是寺里只有这几处厢房了,几位女施主将就一下,等到雪停了便回去吧。”
宋亦然和柳如妍看了一眼厢房内的装潢,果然是极其简陋,只有一张桌子,几个凳子,还有一张软榻。
只是厢房内没有火炉,确实有些冷飕飕的。
“确实是有些简陋。”柳如妍看到扫地僧离开,一点也不避讳的开口就说。
滨儿在一旁安慰柳如妍道:“小姐,咱们就是在这里暂时避一避,小姐将就一下,雪停了咱们就离开了。”
柳如妍进到厢房之中,滨儿为柳如妍擦了擦厢房的木凳,宋亦然坐在木凳上,看着仍然站着不动的宋亦然问:“郡主怎么不坐下休息一会儿,看上去这雪还得一会儿下,郡主站着等怕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