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家大业大呢!谁能想到在这么优越的环境下生活,人们还是一肚子心事,过得并不快乐呢?”顾景程意味深长地喃喃说道。
乔希晴撇了撇嘴:“人快乐与否,压根就和财富多少没关系。可能很多贫穷的人不赞同我的观点,但我的的确确就是这么想的。”
顾景程微微一笑:“每个人的想法都会被尊重,至少在我这里,你永远不会成为被嘲笑的对象。”
“行了吧景程,你嘲笑我的次数还少吗?”在男人的引导下,乔希晴的心境逐渐放松下来。她长舒一口气,最后对顾景程说道:“该面对的总归要去面对,我们走吧!”
“好。”顾景程二话不说,很干脆地陪同乔希晴下车前往别墅大门。
按下门铃之后,没多时有人就从里面把门打开了。
“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女子,看样子应该是乔家的佣人。
乔希晴目光闪动地点头道:“孙妈,好久不见了!爸爸妈妈他们都好吗?”
“好,都好着呢!大家都在客厅等着您回来!”孙妈一边说着,一边把乔希晴和顾景程让进别墅。
走在通往客厅的走廊里,顾景程禁不住向四周观望。这里的装修风格豪华而不奢侈、稳重而不轻浮。每一个细节都透露着传统豪门家族的品味。
快要走到客厅门口时,乔希晴悄悄转头给顾景程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前面快要到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而顾景程也适时地回了乔希晴一个眼色:“放心,我已经完全准备好了!”
两个人暗中交流完毕,便一起迈步走入客厅。
原本按照顾景程的设想,当一大家子人见到乔希晴回来的时候,肯定会一下子围过来向她嘘寒问暖、热情问候。尽管他们之间心有芥蒂,但表面上的功夫至少不会落下。可现实情况,却大大出乎了顾景程的预料。
当他陪着乔希晴走进客厅时,女人的那些叔伯姑姑就那么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用各种各样的眼神注视着晚辈。如果不是乔父及时开口,顾景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突破这个尴尬的场面了。
“希晴,你回来了?先向各位长辈们问好。”
听父亲这么命令自己,乔希晴没有怠慢,她走到客厅中央,挨个向除父母之外的十二位长辈致以问候。
虽然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但顾景程看到这个场景,心里头不禁由衷地心疼起乔希晴来。
“希晴啊希晴,怪不得你那么不愿意踏入这个家门。要是每次回家都要面对这么一套繁文缛节,换做我可能早就受不了了!直到此时,我才能完全理解你的心情啊!”
正在顾景程在心里感慨的时候,问候长辈完毕的乔希晴对父亲说道:“爸爸,请允许我向大家介绍,这位是顾氏集团的总裁——顾景程先生。他也是我目前的上司。”
“哦,原来是顾先生!很高兴见到你!”乔父礼貌地问候道。
顾景程点头回礼,本以为这样流程就算是走完了。可这时候乔希晴凑到他身边,轻声言道:“你跟我来,我把每位长辈一一介绍给你认识。”
顾景程暗自一愣,心想:“你刚才不是当着我的面全都问候他们一遍了吗?怎么现在还来啊?”
看穿了顾景程的心中所想,乔希晴不动声色地提高声音道:“顾总,先来认识一下我的大伯和大伯母。”
顾景程反应很快,立刻回过神来,微笑着跟随乔希晴走向目标。女人分别带他认识了乔大伯和大伯母、乔大姑和大姑父。这四个人因为比乔希晴父母年龄大,所以在礼节上表现得更为郑重一些。
剩下几位,包括乔希晴的乔二叔和二叔母、乔二姑和二姑夫以及乔三叔和三叔母。他们比乔父的年龄小,乔希晴在他们面前似乎可以稍微随性一点。当然这个随性,是建立在极其有礼貌的基础上的。
问候一圈下来,顾景程感觉自己脑子晕乎乎的。要不是他天生聪明,恐怕到现在就已经忘记在座这些人到底谁是谁了。
礼节全都到位之后,乔希晴他们这才有机会正式坐下开始聊天。她朝周围看了看,有些奇怪地问母亲:“怎么没见到兄弟姐妹们的身影啊?琪琪表妹昨天告诉我,他们都会来见我的。”
乔母微笑着回答道:“本来他们确实打算要来,但考虑到来的人太多场面必定太过嘈杂。所以长辈们一合计,还是让他们以后找机会单独和你们相聚比较好。”
“哦,原来如此。”听完母亲的回答,乔希晴恍然点点头。
接下来,便到了长辈们依次提问的时间。他们问乔希晴的问题,无非是在外面过得如何、工作得如何、感情进展如何等等三个方面。不管问题怎么发生改变,其主题思想总是万变不离其宗。
乔希晴像接受审问的犯人一样,一一回答着长辈们抛过来的问题。虽然看起来她的态度很认真,语气也充满热情。但如果能够看穿这层表象,就会发现此时的她,完全就是一台冷冰冰的答题机器。那些程式化的回答,早就在乔希晴心里烂熟于心了。
坐在女人身边的顾景程,即使不去看乔希晴此时的表情,也完全能够从她的语调里听出端倪。他很想继续在心里暗自感慨,可是这种想法一直被他脑中的理智所阻止。因为顾景程知道,用不了多久,回答问题的角色就要轮到自己了。他必须提前集中精神做好准备。
果然,两分钟之后,乔三叔率先改变目标,开始向顾景程提出问题。
这个乔三叔为人奸诈狡猾,是这次乔家内斗的积极参与者。他联合年龄较小的二哥和二姐,组成了“乔家年轻联盟”,与大哥、大姐两个人组成的“长兄长姐联盟”一道,试图用各种方法,逼迫乔希晴的父亲交出额外的公司股份。
这两个联盟虽然表面目标一致,但暗中又互相提防着对方。生怕自己率先出手之后,让对方不劳而获地捡到便宜。所以在这种状态下,乔家整体还在维持一种微妙的平衡。现在还没有任何一方,敢于真的出手打破这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