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对面看看。”帝华渲看着河中小渚说道。
“嗯。”
两人沿着石梯走下去，踏上漆红的木桥，护栏和桥板上雕满了青色的蛇像。
两人走到树下，无数的根须从上面垂下，像极了京剧里面具上的胡须。
“这是榕树吧？好大。”君茕惊叹。
“是啊。如果我查到的资料是真的的话，那么这棵树，恐怕有千年的历史了。”
“什么！”君茕被震惊了。
帝华渲围着巨树转了一圈，九座祭坛里面都是空荡荡的。他拿出一张符纸，嘴里碎碎念念起来。
“这是要干什么？”
“测一下灵力的浓度。”
呲的一声，符纸突然燃了起来。
“好浓的灵力。在这里的供养的东西绝对不平常。说不定真的有可能满足师父的要求，这样就能炼制治好你的丹药了。”
“真的吗？”君茕希翼的目光看向他。
“嗯！”帝华渲郑重地点了点头。
“可是要到哪里去找这些供物呢？”
“总之要先调查它们是什么时候失踪的。我们去问问老师吧。实在不行就问问附近的老人。”
二人转身回去。漫水桥下河水的冲击的响声很大。风带来一阵阵水雾，格外凉爽。“咚”，仿佛石子落水的声音，在震耳的冲击声中却异常清晰。
风停了下来。木桥下的波浪仿佛被冰冻，扑到空中浪花并未落下。飞过河面的白鹤也静止在了空中。世界都静止了。
“洁儿！”帝华渲拉住君茕的手，“是结界。鬼气，居然能在阳气最烈的正午做到这种地步，棘手。”
君茕靠近了帝华渲一点。
帝华渲镇了镇心神，“何方鼠辈竟敢拦武当弟子，不怕贫道灭了你？”
“哈哈哈！小牛鼻子只会口出狂言。”
声音从水中传来。帝华渲和君茕向下看去，只见水中一张恐怖的鬼脸。正是之前车祸死去的那个司机。
“啊！”
君茕脸色苍白，惊恐地后退，显然被吓得不轻。然后趴在栏杆上呕吐起来。
“是你！”帝华渲微微有些些沉重。“昨天贫道没收了你，竟还敢出现在贫道面前。”
“就凭你？小牛鼻子，我警告你，少管闲事。”
“闲事？贫道还管定了，小鬼，蹦上来打贫道呀！告诉你，这天下只要是贫道管的事都不是闲事，当然也没有贫道管不了的事。掌心雷！”
帝华渲掌中打出一道雷电，河中的鬼像如镜子一半破碎，消失不见。周围的一切也变回了原样。
“好点了吗？”
“嗯。”君茕无力地点了点头。
“我们先回学校吧。”
……
下午第一节课，语文，无聊的一节课。
“洁儿！”
刚下课，帝华渲喊了一声，两人一起离开了教室。
“啊！他俩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总是腻在一起。”
老表对着宫暾挤眉弄眼。
宫暾埋头看书，不理会他。
“真无聊！”老表靠在后桌上，仰头看着天花板。他眼睛往外一瞟，“啊，美女！”老表惊叫一声，“等等我！”
老表唰的一下站起来，拉住宫暾往外跑，“走，陪我出去打望。”
“等……”宫暾还未回话就被老表连拖带拽地往外走。
“嗤！种猪！”身后传来冉景煜嘲讽声。
老表没有还嘴，也没有停下来。
宫暾用奇异的目光看着他：居然没有生气？真是好色到一定程度了。
“啊，不见了！”老表失望地惨叫，仿佛失去了一个亿。“说不定下楼了！”
老表趴在栏杆上往下看。不一会就兴奋地拉着宫暾往下看。
“你看你看，就是那个，真的是美女啊。”
老表指着楼下一个女孩，只能看到背影和雪白的纱裙。
“呵，呵呵呵！”
老表虚着眼，露出极度享受的表情，发出猪一样的笑声。
宫暾往前边挪了挪：太丢人了，真像猪啊！
咦！他心中惊讶，那俩人去那儿干什么？他看见君茕和帝华渲走进了教学楼对面的办公楼。
“嘘——”
一道口哨声吓得宫暾浑身一颤。
“你干什么啊？”宫暾绝望地质问。
他感觉到整条走廊，甚至是教室里的人，目光全都刺在了他俩身上。嘲笑，异样，鄙夷……他脸上瞬间涨红，姨妈红。
“美女，上来玩儿呀！”
楼下的人瞬间抬头，但只看到二楼走廊上的人都将目光射向了一个教室。
“哈——哈——哈——”宫暾猛烈地喘气，将老表推到他自己的位置上，“你他妈想死别拉着我啊！这次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有福一起享，有美女一起看，这是兄弟情义。”
“滚！”
宫暾听着教室里叽叽喳喳的声音，看到不时有人朝他俩看一眼，他就知道自己和老表一定成了班上的热门话题。
“果然不愧是扛把子和野孩子啊，敢为人先，及常人之不及啊！哈哈哈……”
冉景煜继续嘲讽，班上的人听了都悄悄嗤笑起来。
宫暾低头不敢看他们。
“我们这叫耿直，哪像你他妈闷骚。”老表不爽了，立刻反讽他。
“把无耻当耿直，真亏你说得出口。”
“管你怎么说，反正老子是爽了。哼哼！”
冉景煜哑口。
要上课的时候，帝华渲和君茕回到了教室。
君茕在宫暾旁边坐了下来，愁眉不展。
宫暾心中一跳：克制，克制。不能关心她，不能接近她，否则会伤害她的。我只是迷恋她的皮囊，都是皮囊。红粉骷髅，骷髅。色即是空，色即是空……
“你们刚刚去办公室干什么？”
“啊，没什么！”
君茕听到宫暾的话立刻换上了勉强的笑容。
“对了，宫暾。等会放学后要准备些什么东西啊？”
“放心吧，工具我都准备好了。”
“真的吗？”君茕甜甜一笑，“你真可爱！”
宫暾脸瞬间通红，感觉有烟从两个耳洞喷了出来。
数学课，无聊的一节课。宫暾认真地听着课，时不时地偷偷地看一眼君茕的侧脸。
当当当……
“下课！”
“起立！”
“同学们再见！”
“老师再见！”
“宫暾，猋函，冉景煜，万黎明，朱浒厓。你们几爷子到办公室来一趟。”
班主任扔下一句话就走了出去。宫暾心中第一时间想到中午打架的事暴露了。心里怦怦直跳，但还是硬着头皮跟着几人走了出去。
宫暾心中极度复杂：我该怎么办？沉默？跟他们一起扛？将他们供出去？反正我也没有打架，我只是在旁边看着。可是老表是因为我才和他们打架的。我这样做不是不仁不义吗？他一定会憎恶我的。等等，憎恶我……
“宫暾！”老表突然凑近宫暾耳边说道，“等会你就说是我们四个打架的。本来你也没有打架。听到没。”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就这样说就行了。”
办公室里，班主任坐在椅子上虎着脸看着他们五人。
“知道为什么叫你们来吗？”
五人沉默！
“自己从实招来，态度真诚我可以考虑不通知你们家长。”
沉默——
“最后一次机会，谁先说就放过谁。否则今天你们课也别想上了，在办公室直到你们说出来为止。”
宫暾暗暗撇撇嘴：我们本来就不想上课。
老表扯了扯宫暾。
“刘老师，是他们四个打架的，我没有打架。”
班主任静静地看着宫暾。
“不信你可以问君茕和帝华渲。”
“说完……”
……
十分钟后，宫暾回到了教室。
课间，有外班同学进来。
“你们班有人在外面做鸭子浮水呀。”
许多人跑出趴在走廊上看。
直到下午最后一节课上完，老表他们四人才跟着班主任走进了教室，站到了讲台上。冉景煜他们三人用带着鄙夷和仇恨的目光看着宫暾。
“他们怎么了？”君茕向宫暾问道。
宫暾勾着头没有回答。
“今天，这五颗耗子屎打架，无视纪律，丢我们二班的脸……现在罚他们写三千字的检讨，做一个月的清洁。大家觉得怎么样？”
沉默——
“不说话就这么定了。放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