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胜在门外深吸一口气,神情淡漠地走了进去。
楼时彧正坐在桌子前创作漫画剧本,转头看他:“怎么来了?不是说最近减少见面比较好?”
“刚才……容绮来找我了。”沈胜的声音有点干涩,面无表情的样子让楼时彧莫名地有点慌,“她割了自己的手臂。那个时候,我才醒悟到,我是爱她的。”
背台词一样的语言风格让楼时彧呆了一下。男人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正眼也不曾瞧过她一眼。
“你说你爱她?在我面前,最多只说喜欢的你,跟我说你爱她?”楼时彧走到男人面前,将他的脸庞掰正,“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我爱容绮。”沈胜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着,毫无心理障碍的样子。
“所以呢,你不喜欢我了?”楼时彧把他两颊的肉用力往外拉,脸上带笑,语声中却带着哭音,“你不想让我陷入危险,就要放弃我?”
沈胜目光闪动,任由原本清隽的脸庞被她拉扯出了猪头般的效果:“你想多了。”
他将口袋里的合照碎片一把抓了出来,撒到地上:“我俩终究没缘分。”
楼时彧想起之前在日本挑选相框时颇为甜蜜的心情,再看地上那碎尸一样的合照残片,突然觉得一切都没所谓了。
“是我想多了。一直以来,在烦恼的人都只有我。”楼时彧颓然放手,转身回到桌前开始整理东西,“我明白了,你不喜欢我,我喜欢的那个也不是你。我们就此别过,再不相见。”
沈胜望着她的背影,耳边响起的却是容绮扬言要杀了楼时彧的疯狂笑声。他不能冒这种风险,尽管楼时彧的离开会让两人的感情陷入危机,但要比她单方面受伤害好多了。
“楼时彧,如果你一开始遇到的就是我,你会爱上我吗?”沈胜见她头也不回,思量了许久,还是问了一句。
“不会。”楼时彧答得太快,反而让人觉得她在掩饰什么。
沈胜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
听到房门在身后合拢的声音,楼时彧将手上的东西往桌上一摔,蹲在地上,无声哭泣起来。
她突然想起之前和沈衣看电影的时候,那人曾经说过:“就算我人格大变,你也不会放弃我,而是会为我过去的罗曼史吃醋?”
现在,她没有为他的罗曼史吃醋,而是他在为这段根本不存在的罗曼史买单。沈付出了放弃自己感情的代价,交换了她的人身安全,尽管非她本心所愿,他还是一意孤行地这么做了。
那么她这两个月来的努力算什么?早知道结果是这样,她何必千里迢迢地跑来找他?
楼时彧揉去脸上的泪水,神情坚决地站了起来:“死心了!这次我是真真正正的死心。沈胜,既然你已经放弃我,那我也不会再等在原处。”
她拿出手机,拨打罗莉的电话:“小萝莉,给我订一张回鹿鸣市的机票,越快越好。当然,你自己也订一张……对,就我们俩回去,没有别人。”
打完电话,楼时彧转过身,望了一眼地上散乱的合照碎片,蹲下来,将它们一片一片地拾了起来。
而被120救护车送到医院的容绮床前,则陪着一个十六七岁的清俊少年。
少年一脸心疼地望着心目中神一般的女子:“容姐姐,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
容绮的脸色比床单还白,虚弱地回应:“因为我爱他啊。你还小,等你长到二十岁了,可能就会明白我的心情了。”
少年摇摇头:“我不想明白,这种感情太可怕了!”
容绮笑了:“那个人以前也说自己永远不会对一个人产生爱情。你跟他,真的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