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溯从床上下来,去了卫生间正打算扭开门,结果却发现那门是锁着的。
他想到昨晚上的事情,想到盛苍苍的反应,眉头紧锁着,硬是忍着没有将门强行打开。
盛苍苍冲了半个多小时才穿好衣服从卫生间出来。
她的头发还湿漉漉的,整个脸上的表情也显得冷淡无比。
容溯身上穿着睡衣,正站在窗边,此刻外面晨光正好,他整个人也拢在了晨光里。
听到卫生间开门的声音,容溯回头去看她,一眼就看到了她冷着的小脸,再没有之前那种鲜活的感觉。
容溯的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后悔来。
他后悔不该强迫她,后悔自己情绪的爆发。
当初死过一回的她醒来时的样子,都不是这样冷漠的,总看着是鲜活的。
容溯朝着她走了过去,拦住了她的去路,“苍苍~~”
盛苍苍听到容溯喊自己,面色就更冷了一些, 一点都不想理会他,直接朝着右边挪了两步,准备越过他走过去。
可容溯又拦在了她右边。
盛苍苍往左边走,他又拦在了左边。
“九爷,您想走哪边?我给您让路,您先走。”她抬起头来,唇角微微一笑,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只生冷的叫着他九爷。
九爷这两个字,容溯没有像是这一刻这样讨厌过。
“我不是说过,叫我阿溯。”容溯张了张嘴,声音沙哑低沉。
他的人生字典里,从来没有过道歉两个字,对于昨晚上的事情,容溯虽然有过后悔,可更多的却是喜欢。
他从来不知道这种事会这样令人愉悦。
所以,他面对盛苍苍的反应,因为僵硬,因为从未遇到过,所以,脸色显得有些阴鸷,就像是他本来的那种样子一样。
“九爷这是说的什么话呀?我们之间都不是平等的,我又怎么能平等的叫九爷阿溯呢?”盛苍苍笑着说道,眉眼弯弯。
明明是丑丑的一张小脸,可看在容溯眼里却是明艳动人的。
容溯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他皱紧了眉头,抿紧了唇,“你不用把我昨天的话重复出来。”
盛苍苍却摇头,“不,我要感谢九爷,感谢九爷提醒了我自己,让我自己不要痴心妄想去想什么平等不平等的事情,从今往后,我就恪守自己的职责,做好自己的工作,努力保证自己不会被放血取血变成下一个夏姮。”
提到自己的名字,盛苍苍的声音里满是嘲讽。
容溯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盛苍苍,你一定要这样么?”
他俊美冷逸的脸上已经没有多少好脸色了。
盛苍苍抬头看着他,脸上还带着笑,那笑容显得十分冷淡,“这些,都是昨天九爷告诉我的,我不过是将这些牢记在心里而已。”
她说完,就想越过他走了。
今天不管怎么说,她都要去一趟方孜那里,将昨天没有得到的回答得到。
容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盛苍苍腿软,差点就摔倒,花了好大力气才站稳,她目光依旧冷淡。
“九爷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她淡淡问道。
容溯抿紧了唇,脸色阴沉,却半个字都没有说。
盛苍苍又笑了一下,盯着他看,“九爷以前看我就像是在看笑话一样吧,我以前竟然以为九爷那方面不行,有男科疾病,现在想想,我可真是天真啊!九爷以后不必委屈自己假装自己有这种病来医院找我了。”
容溯还是没说话。
盛苍苍却是越说越来气,整个人的情绪根本就控制不住,“还有,九爷以后如果真的控制不住的话,我建议还是去外面找女人,我无福消受,我身体弱,承受不住,怕多来几次的话,我的小命都要没了。”
容溯,“……”
盛苍苍说这些话是真心话,一边说着, 她一边还感觉自己腿在发抖。
她尽量洗脑自己告诉自己,就当是找人约一下了,就当是送上门来满足自己生理需求的了。
这样,她才不至于发疯。
“九爷,我现在要去上班了,麻烦你让一下。”盛苍苍深呼吸一口气,又说道。
容溯盯着她冷淡的脸看,伸手想将她扯进怀里,可盛苍苍拼命抵挡。
盛苍苍又开始腿软了,脸色更冷了,开始发白起来,她以为容溯又要对自己发疯了,气的说不出话来。
容溯抿着唇,强行将她搂在怀里。
骄傲的自尊心令他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只双臂收紧了抱着她的力度。
盛苍苍气的发抖,想起昨晚上被强迫的事情,那些洗脑自己的话都显得薄弱起来,她眼睛红着,却拼命忍着不掉下来。
为了这种事就去哭,太不值得了。
她是一个医生,医院里那么多生死离别都看的那么多了,因为这种事哭的话,太没出息了。
可盛苍苍的心底里还在期盼着, 期盼着容溯能对她说一句对不起。
这三个字看起来轻飘飘的,可对于她来说,却是尊重。
如果容溯能对她说这三个字,或许她的心情也会稍稍好一些。
“九爷还有什么话要说么?没有的话,请让一让。”盛苍苍再次开口。
容溯抿着唇,却没松开她。
“容溯,别让我厌恶你。”
盛苍苍没办法,气得发抖,用极冷的声音说道。
容溯浑身一僵,这才低头去看她,“苍苍~~”
他声音幽暗,霸道,像是隐匿在黑暗中的黑豹,危险又深沉。
“九爷,我们以后还要继续合作,继续交易,如果我太厌恶你的话, 或许我什么都不管了,什么都不要了,死就死了,你说是么?”
盛苍苍有一种破釜沉舟的气势。
容溯一下放开了她,盯着她的眸光却依旧是如狼似豹一样又凶又野又沉。
盛苍苍松了口气,快步朝着门口方向走去。
等她到了门口时,容溯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
“昨天晚上的事情,那么令你难以接受么?”容溯的声音阴沉莫测,压抑着某种情绪。
盛苍苍的心猛地缩了一下,昨天的一幕幕,闪过心头。
她最不喜的,是他的强迫和不顾她的尊严。
所以,难以接受么?
“是,令我难以接受。”
盛苍苍丢下这句话,直接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重重的关门声刺激着人的心膜。
容溯在房间里顿了好一会儿,才沉着脸出来。
“爹地!”
刚打开门,容宝就扑了过来,他还穿着熊猫睡衣,整个软软的。
容溯一把接住他。
“爹地,妈咪走了,妈咪早饭都没有吃,妈咪还跟我说,以后让我还是叫她小阿姨,我问她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她说不是,只是总归不是我的妈咪,爹地,你是不是惹妈咪生气了?”
容宝的声音又气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