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出奇的干净,灶台上还有食材,显然有人久居才对。
难道出去了?
大雨漫天,房屋主人又会去了哪里?
叶冰云宁神静气,考虑许久,此刻已无处可去,索性先住下再说。
雨,陆陆续续下了一整天,把他们困在房中无法离开。
好在食物充足,才没有那么窘迫。
夜风徐徐,山雨依旧。这段时间,折腾的实在太累,虽然倍感不安,但困意袭来,眼皮早已无法睁开。
雨打窗门的声音,就像催眠一样,让叶冰云睡得很沉。
鼾声四起,睡得正香,突然感觉有人轻轻推他。
明亮的月光让叶冰云误以为天已见亮,半梦半醒翻了个身,“我再睡会。”
推他的手停了一会,又继续。
摇他身体的劲头比之前还要猛烈几分。
“别闹,再睡会。”
然而,手的主人,宛如生气一般,用力一推,险些把他从床上推下去。
叶冰云恼羞成怒,用手去打对方的手,刚一触碰,顿时感觉有点不对劲。
那手,很滑很嫩,竟然是个女的。
房中只有他们四人,怎么会突然冒出个女的?
她是谁?
那手,触碰的瞬间冰寒刺骨,叶冰云不由打了个哆嗦,陡然清醒过来。
慌忙翻身坐起,肩膀猛地一震,打算把它弹开。
然而,手动也没动,依旧搭在肩上。
侧头望去,在月光的照射下异常凄白。只有手,却不见人。
顿时汗毛倒竖,惊叫起来,可却无法发出声音。
本能的向它抓去,打算从肩上丢掉。
手像粘在肩上一样,根本无法移开。
力气很大,压得他起不了身。
奋力挣扎了几下,还是叫不出声音,索性脱掉衣服,连带着那手一起丢到角落。
双眼死死盯着它,大气都不敢喘。
黑暗中,稀稀疏疏一阵声响传来,感觉什么东西在角落蠕动。
慢慢,一道人影骤然站在那里,没有丝毫预兆,仿佛凭空出现一般。
叶冰云冷汗直冒,来不及反应,对方刷的一声扑了过来。
在他身旁骤然停住。
很近,只有几公分的距离。脸贴脸,甚至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此女,肤色惨白,七孔流血。
恶狠狠的瞪着他,“把被子还我。”
声音沙哑,透着刺骨的冷。
叶冰云鸡皮疙瘩掉一地,慌忙挥拳,破风轰去。
如此近距离的攻击,根本避无可避。
猛足了气力,暗劲十足。
拳和对方接触的瞬间,叶冰云一个酿呛,险些倒了下去。
在击中对方的瞬间,拳头从她身体穿过,竟然打空了。
“把被子还我!”
女人恶狠狠的吼着,一股尸臭随之扑面而来。
就在这时,静夜中突然响起清脆的铃声。
“叮!叮!”
女人一愣,身体烟雾般散开。
如此诡异的情景,叶冰云不由头皮发麻,本能的向床旁望去。
他清楚的记得,虽然一共有三间房,但都是大通铺。
为了方便照应,大家索性睡在了一起。
本打算将其他几人叫醒。
可,除了他,床上,空无一人。
难道他们都离开了?
正当叶冰云不解的时候,骤然发现自己所躺竟然不是之前的大通铺。
几套被褥铺在地上,他正躺在其中。
周围环境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餐桌,灶台,他竟然在一楼。
什么时候下来的?
难道梦游不成?
“叮!叮!”
又是一阵清脆铃声房外传来。
比之前清晰许多。
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响起,空灵悦耳,动人心弦。
叶冰云咽了几口吐沫,大气都不敢喘,他不明白,如此清脆的铃声,其他人为何没被惊醒?
难道他们听不见?
铃声依旧,越来越近。
慢慢靠近窗户,向外望去。
山路尽头,一队人影缓缓走来。
领队,头戴斗笠,很圆很大,遮住了整个脑袋。
手持铜铃,每走几步,便摇一下。
五六个人紧跟其后,脸上套着麻丝袋子,一条红绳将他们收尾相连,随着铃声一蹦一蹦的。
看似很慢,却奇快无比。
他们的目标,显然就是这栋二层小楼。
到底是什么玩意?
“胖子,别睡了快下楼!”
叶冰云猛地大叫起来,却没有任何反应。
偌大的房子,甚至还产生了回音。
仿佛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似的。
“叮!叮!”
铃声渐近,眨眼功夫即将来到门外。
叶冰云冷汗直冒,鸡皮疙瘩掉一地,强烈的压迫感充斥着整个空间,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
“哒!哒!”
“哒!哒!”
杂乱却又规律的脚步声陡然传来。
那奇怪的队伍,显然已到门口。
叶冰云陡然从被褥中站起了身子,直到此刻,才发现双脚空空。
鞋子早已不知去向。
环顾四周,本能的找了起来。
“你是在找这个吗?”
一阵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叶冰云倒吸口凉气,猛地回头,空空如也。
“谁在说话?”
尝试着问了一句,声音中夹杂着丝丝惊恐。
静,一片死寂!
四处张望,什么都没有。
所有的一切就像没发生过一样,难道产生幻听了?
慌乱移动脚步,感觉踩到了什么东西,猛地低头看去,竟然是自己的鞋子。
它们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脚边。
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叮!叮!”
铃声再起,隐隐压迫着人的听觉。
门,碰的一声被打开。
那队怪人骤然出现在面前,月光照在领队身上,硕大的斗笠下,隐隐看到一个惨白的下巴。
似乎有丝熟悉的感觉。
阵阵阴风门外吹来,斗笠陡然掀起,啪的一声掉到地上。
那张脸终于出现在面前。
叶冰云心里咯噔一下,竟然是之前把自己叫醒的那个女人。
她在铃声中,明明已经化为烟雾。
此刻,竟然手持铜铃站在面前,脑袋顿时乱成一团浆糊。
“叮!叮!”
铃声再响,缓缓走进屋中。
身后,那几人一蹦一蹦也跟了进来。
套头麻袋破破烂烂,隐约可以看见他们五官。
同样清秀,同样惨白。
拴着他们的红绳上,粘着古怪符咒,幽光闪烁,那些字纹竟然和石台的古篆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