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不知名的某某同事,我交完份子钱,找个张有空座的桌子坐下,一门心思等着上菜。我不是一个多好面子的人,特别是来了北京之后。所以这顿异价饭,我会努力的吃回来,毕竟我自己的婚礼遥遥无期。
参加婚礼的人越来越多,桌子也几乎都坐满了。但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的位置似乎不太对。
当然这些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同事的老公上学的时候学的是计算机工程专业。而我好死不死的坐到了他大学同学的那张桌子上。这一桌子的青年,先是好奇的打量我,从某些个飘忽的眼神里,我似乎看到了他拼命搜索记忆的样子。而后,他们礼貌,且委婉的放弃了。
对于整场宴席,我最满意的就是他们的上菜速度,反过来,最不满意的就是对着我坐着的那个男的。
我是个有三百多度的近视眼的选手,而处于某些东西的执念,我一直没有日常带眼镜的习惯。今天这样的场合,仍然不在我需要看清楚的事件范围内,所以其实整场婚礼参与下来,我连新郎新娘的脸都没有真正看清过,更不要说,在灯光昏暗的条件下与我隔着桌子对坐的男人了。但就是这个在我脑子里只有一头锡纸烫的男人,举着手机,嘻嘻嘻笑着对我说:“阿姨,您能稍微动一下吗?”
叫谁阿姨呢!啊!我是出门没带眼镜,你是出门没带眼睛吗?谁是你阿姨!我看这就是没遭受过东北老娘们的毒打啊!还笑,你以为你笑我就不恨你了吗?
“啊,行,用我帮你拍吗?”
记住,我这不是怂,我这是有素质!
本来跟一群男的吃饭,我不准备搂席了。结果这家伙阿姨一叫出口,我就没负担了呀,即便心情不够舒畅,吃食味同嚼蜡,但根本不影响我风卷残云似的扫荡。当时心里想的就是,反正姑奶奶离开这块你们就谁都不认识我了,我怕啥!你们吃不饱管我屁事,反正我是吃饱喝醉一抹嘴就撤。
待着我背起我的小包包往礼堂外面走的时候,手机不识时务的响了起来。我这定睛一看,一串超长的数字,看着既不像手机也不像座机。地区还显示个海外,这明显就是我被诈骗组织炸中了呀。于是乎,我想都没想就把电话挂断了,并且把此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虽然我现在已经胖到一百五十斤了,但是我的胃还没有达到这个配置。胡吃海塞之后胃涨到痛不欲生的我,被迫请了一个下午的假,躲回我的小插间里,当一回猫被窝的胖可爱。
当我把自己脱光了,藏进被窝里之后,我拉开了小房间的窗帘。一缕来自冬日的晚阳照射进来。一股久违的温馨扑面而来。我住进这个小屋快一年的时间了,今天还是第一次知道,这阴面的房间,居然也能照进来太阳。
我眯缝着眼睛贪婪的借着余晖望向窗外。诶,即便是残阳,也是我不可抵挡的光芒,我能看得清什么呢?其实我什么都看不清啊!但是不重要,我不需要看清什么,或者说,看不清才看的清。
那一刻,我渴望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渴望一个同我一样,平凡而普通的陪伴。
冬天的太阳似乎也畏惧寒冷,所以他下班之后溜的很快,仿佛一转眼他就到家了。那抹照在我脸上的温暖消失了,于是我平躺下来,仰头看着门的方向。天黑了,我的胃似乎也好了,外面的世界再次向我招手,我要出去吗?
蹦迪也是我最近几个月才学会的。之前上大学的时候闺蜜啊,同学呀,就尝试着拉着我去过,但都被男朋友严辞否定了。那时候感觉他这是霸道总裁范,幻想着,他做的一切都来自于强烈的保护欲。一直到前段时间,他和朋友去夜场后喝醉,恰巧我打电话遇到,我才知道,源自于他的真实想法。
总之,有些事情,不知道还好,知道之后扎心的很无助。就像是,你明明知道自己感冒咳嗽浑身无力全身酸疼,但就是找不到可以有效缓解的感冒药一样。我知道感冒在一周左右就能够自愈,但这痛苦的一周我却感觉如何也坚持不下去了。
然后就在转一天的晚上,我在这个对于我来说陌生的城市里,一个人,第一次去了叫做夜店的地方。
震耳欲聋的音乐,浓重到辣眼睛的混合香烟味,还有割肉一样的最低消费。夜店!蹦迪!其实也不过如此。昏暗摇曳的灯光里,年轻人依旧是年轻人,油腻秃顶的中年大叔依旧是好面子的大叔。
不过对我来说,随性的跟着节奏摇摆自己,的确是个不错的发泄方式。夜店对我这样肥胖又高大的女生是善良的,根本没有什么传说中不怀好意的异性围绕,相反之下穿了气垫鞋的我,独独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一不小心看的全是脑瓜顶。而且那些纤细温婉的女孩子在身边划过我倒是有种春意盎然的感觉。
自此,我深切的感受了那个经典的人生哲理。别管你是男是女,我告诉你,美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