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里。
唐微微目不转睛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金丝碧眼、如同陶瓷一般的年轻女孩,老半天也琢磨不出对方找自己到底所为何事,那年轻女孩似乎也不着急着说的样子,端起咖啡便小小的抿了一口。
唐微微自觉一直盯着别人看,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暗自打量了一会儿后,这才默默的收回了视线,抬起手拿着勺子往自己的咖啡里加了三勺牛奶,一小块方糖,好一会儿才淡淡的问了一句:“在电话里的时候,你不是说你有话要对我说,不知道你要跟我说什么?”
爱丽丝没有立马回答,抬起眸子看着她搅拌的动作,冷不丁的说了一句:“傅司宸之前说你喝咖啡的时候总是喜欢加牛奶和糖,我当时还说哪有人喜欢喝那么甜的咖啡,原来他说的是真的。”
听到“傅司宸”这三个字,唐微微搅拌的动作不由得一滞。
虽然早已经决定忘记过去,可是当她每次听到“傅司宸”这三个字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隐隐作痛。
她是知道的,要彻底地忘记一个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也许早已经注定,她这一辈子都忘不了他了吧?
大抵是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唐微微这才赶紧恢复自然,淡淡的笑了笑,抬眸看着对方,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他什么都跟你说,看来他还挺重视你的嘛。”
这话一说出口,唐微微立马后悔了,不过好在爱丽丝心思单纯,完全没有听出她话里夹带着的醋意,反倒是一听到她这话就有些小欢喜的笑了。
“是啊,他对我倒的确是挺好的。”
看到爱丽丝一脸甜蜜的样子,唐微微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尤其是一想到自己当初刚和傅司宸在一起的时候也像她这般,一提起傅司宸就满脸的喜欢。
难道,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孩也喜欢上了傅司宸?
想到这个可能性,唐微微心里莫名的咯噔一下,心脏漏拍了一下,手里拿着的小勺子都有些拿不稳了,索性拿出来搁在桌面上不再碰了。
“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呀?”尽管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自己不准再打探任何有关傅司宸的事情,但奇怪的是,她的嘴巴像是独立出来的器官,完全不受她的控制。
爱丽丝也没有多想,听到她这么问自己,便如实回答道:“一年多了吧。”
“一年多?”唐微微心里暗自想道,一年多前,她不还和傅司宸在一起吗,怎么他们会在那时候就认识了呢,难不成早在那时候,傅司宸就已经爱上眼前这个金发碧眼的女孩子了?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一点,唐微微心里竟然莫名的有些恼火,总觉得有一种被背叛了的感觉,但转念又想到自己和傅司宸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此刻自己在这里吃醋,简直莫名其妙又可笑。
唐微微摇了摇头,可笑自己走到这个时候了居然还在意着傅司宸的事情。
见她突然摇头晃脑,一脸苦笑的样子,爱丽丝不由得感到奇怪,忙问:“唐小姐,你怎么了吗?”
唐微微自然不好告诉爱丽丝自己心里的想法,只得敷衍一句:“没什么。”
爱丽丝“哦”了一声,到底没再追问下去,转移话题,问:“我听说唐小姐你就要跟何致远结婚了,这是真的吗?”
这件事情众人皆知,唐微微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当下便大大方方地笑着承认。
“为什么要嫁何致远呢?难道你心里真的已经不爱傅司宸了吗?”
大概是没有料到对方居然问得如此直接,谭微微不由得愣住,一时半会的,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爱丽丝还在继续问着:“唐小姐,难道你心里真的已经没有傅司宸了吗,所以你才要嫁给何致远?又或者是你有什么苦衷,所以才……”
“我没有任何苦衷!”爱丽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唐微微冷冷地打断了。“我早已经放下傅司宸,我之所以想嫁给致远,也仅仅是因为我和致远之间彼此相爱而已。”
“我不相信。”爱丽丝摇了摇头。“昨晚在party上的时候,你看傅司宸和看何致远的眼神明显是不同的,虽然我没有谈过恋爱,但是我听过很多故事,我相信,你心里也有一个故事,只是你一直不肯说而已。”
唐微微听了,不以为然的笑了:“你也说了,你从来没有谈过恋爱,道听途说来的东西,又何足为信?”
“我……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的直觉一直都是很准的。唐小姐,你心里一定还有傅司宸的,对不对?”
唐微微懒得解释:“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唐小姐,傅司宸真的很喜欢你的,我来之前就已经问过他了,他自己也亲口承认了,如果你要是也喜欢他的话,何不如再给你们彼此一个机会呢?”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早就放下他了,是他自己没有放下我而已。”
“真的吗?唐小姐,你不要骗我好不好?”
唐微微有些不耐烦,端起咖啡一饮而尽,随后才问:“爱丽丝小姐,你找我来,难不成就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大可不必,我和傅司宸之间的事情早已经尘埃落定,你没有必要为了我们之间的事情浪费这个心思!”
说完,唐微微起身作势就要走,爱丽丝见了,急忙开口大声的说了一句:“我找你不只是为了说这些,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
骤然间听到这话,唐微微不由得顿住了步伐,回过头目不转睛的盯着爱丽丝的眼睛:“还有什么事?”
看她这样,爱丽丝就知道她起了兴趣,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是关于当初傅司宸为什么要把你让给何致远的事情,我相信你一定很有兴趣。”
唐微微愣愣地站在那里,半天没能反应过来。
当初那件事,是她这辈子心里最大的一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