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二分、四方五行,六象之炁于八位衍化。
大地之上文明孕育,生机勃勃。
和辰站在高山之巅,脚下是无际的雄伟城市。建筑如林大道如河,街道里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市场中粮蔬肉糜锦缎绸褂。然而兴兴向荣的繁华城市外,阴暗笼罩而来。
天空中如乌云一般密密麻麻,是长着怪脸的猛禽。在阴影之下,异族率着数不尽的狰狞野兽向城市袭来。幸而,巨大的城墙坚不可摧,法术高塔威力无穷。骁勇的战士更是如天神下凡一般,激战的场景映入眼帘,见到铠甲上的徽章,盘踞而上的青龙。
“古神民的武器,它保护了百姓。”和辰赞叹道。
“这是我们祖先的文明。”青霜说到,“巨人传授我们知识,知识造就了我们的文明,但是...。”
眼前的景象随着时间急流,六象之炁似归天道轮回,消失的无影无踪。失去了结界的保护,怪物涌向城市,城墙被冲垮了,高塔被攻占。
古老美丽的文明在顷刻间付之一炬。
“青霜!”
身旁没有人了,四周陷入红色的迷雾之中,迷雾之中又见到深凹眼眶的骷髅。
“青霜!”
惊醒过来,见自己正躺在营宿的席子上,一屋子的守卫酣睡如常。
“又是一场梦。”和辰暗暗叹到。
这是来到渔灯岛的第三天,和辰正在被称为“重罗”的守卫营房。“重罗”是南域外对修练神术的一种俗法。这会儿营房里的守卫便与和辰一样,是自称学过六象神术的佣兵。他们被集中在此,粗粗算了算有千号人。住宿营地的守卫工作非常简单,早晨矿工们去往岛心的时候点一次名,晚上矿工回来的时候再点一次名,只要人数不差,这一天的工作便是完成了。剩余的时间工头就让他们修练神术练习武技。校场上安置着六象灵玉的灵玉鼎,便是修练的场所。营房里的守卫常说这是得到过的最好的工作,不仅能得到丰厚的佣金,还能在此锻炼神术。要不是不准离开渔灯岛,错开了今年的戮妖赛,众人都误以为是为商府护卫军参赛做准备。
大多守卫对这里的生活相当满意,但对于和辰来说却并非如此。三天来渔灯岛的调查一筹莫展,一眨眼距离他们离开的日子只剩下四天了。岛心矿区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也不知道那儿发生了什么。这些日子在其他守卫那儿打听,那些渔灯岛的工头们并非善类,大多都是色胆包天的狂徒。只要有漂亮的女佣兵上岛一定被他们送往岛心矿区。高个子的廿七姑娘一定是这原因所以被看中了,当然“水蟒姐”在那会儿已经有所察觉,所以在接近重罗营房的时候故意在工头面前卖弄身姿。想来依“水蟒姐”的身手跟经验不至于会吃亏,但是...但是也不好说。“一切按原计划进行,先前大伙都说好的。”心中起伏的时候,和辰就如此劝说自己。等到第七天在宴席上出现便是说明她们没事,如果没有出现那必需营救想办法她们了。还有黄生,和辰只希望耿直的小男孩不要与工头发生冲突。
见外面半青半黑的天,大致猜到了时间。和辰穿上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到校场,向岛心望去,南面稀松的树林中有一层浓浓的白雾,应该是吞雾龙所造成的。这些天也听到了关于南面吞雾龙巢穴的更多事。早先在岛上防卫还没有像现在这样严密,不少囚徒矿工企图借复杂的水道与大雾逃离渔灯岛。后来他们都死了,有人亲眼见水浪将支离破碎的血尸冲到岸上。传言白雾里躲着远比吞雾龙凶猛残忍的野兽,野兽会吃掉水道里的人。还有来的早守卫说,前些年小屯村的村民也失踪在水道中,水浅水里栖息食人的鱼类。这些传言不知真假,也不知道蛇冠在安排的时候有没有听说过。想到那天在小屯村,村子破败的样子很奇怪,不过当地渔户却什么都没说。
“你每天都是最早起床的,比我这年纪大的起的还早。”忽然有人打断了思绪。
“武山大哥。”和辰笑了笑,“夏天的时候总睡不好。”
“蚊蝇太多是睡不舒服。”中年男子摸了摸伸手摸了摸腿。
他名叫武山,年纪应该跟铭叔差不多。身材矮壮鹤发童颜,比铭叔更显年轻精神,便常称对方为大哥。武山是域外的佣兵,学过六象神术,以一些小本领替矿主看守矿藏谋生。这回看见锭口城有佣金丰厚的差事,才到了渔灯岛。
“你的炁息很奇怪,感觉每天都在变化,原本以为你是修练神术的奇才。不过三天过后却又回到了原点。”佣兵的眼睛打量着和辰。
“不瞒武山大哥,我以前在神族学府学过正统的神术。不过离开学府也已经七八年了,期间荒废了很久,术力完全衰退,现在都没法子聚炁。”
“可惜了可惜了。”武山笑着摇了摇头,“今天时间,我来试试。”
佣兵不容和辰反对已挥剑而击。这一剑强壮有力,各段各展寸劲。和辰不敢大意,奋力抵挡。
剑柄相撞之后双手震抖不停,能感觉到对方二至三段阳木神术,术力虽然不强但非常熟练,而且能够很好融入实战中。
“神族学府学的六象神术。你的武技是在锭口城守卫军练就的吧。”武山忽然笑了笑,“你挡的时候有个小动作,是锭口城守卫军的习惯,别的地方还没有。”
和辰非常诧异,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我知道你们上渔灯岛并不是为了佣金。”武山把声音压得很低,“第一天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你们了,你的同伴是马车上的那个女人,她故意用美色引起工头的注意,她想去岛心矿区。”
“武山大哥要让工头看见可不太好,我们这属于私斗,而且这里的事情很复杂。”和辰吃力地说到。
“对你们来说或许复杂,但对我来说很简单,这些日子我也觉得奇怪这座岛上总像是藏着什么秘密。我也想矿区看看弄清这座岛上发生了什么。但是...。”武山把剑抽了回去,“算了,私自争斗要被处罚的,我们还是各练各的吧。”
和辰看了眼中年男子的背影,他好像因为被拒绝而在生气,跟铭叔有几分相像,骨子里非常骄傲。
之后两人便在校场各自修练。
一个时辰后,重罗营地管事的工头来了。他们看了看两人没多话,便径直走进营房。
三天来每天几乎都是一样,接下去他会把所有守卫喊起床,列队到灵玉鼎的校场训练神术。一个时辰后食用餐食。重罗营地的早餐也一如既往,主食是白粥,里面伴着有红枣、甘草一类补炁的食物,甚至能闻到灵芝的味道。因此,守卫们常常惊叹锭口城商府的财大气粗。
今天工头在监督他们吃饭的时候,传讯的官兵突然跑了进来。几个工头脸色沉重地商量了好一会儿。有人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说是岛心矿区发生了意外死了人。
“矿区发生一点意外,不要乱一切照常,矿区的事与你们无关。我们坚守自己的岗位。”
隔着窗户,见那些工头骑上马向岛中跑去,留下一个继续看管他们。
但此刻和辰心急如焚,胳膊伸向腰间的兵器,忽然被一双厚沉的大手捏住了。
“不要轻举妄动。”武山认真地盯住他的眼睛,好像已经知悉了意图。
“我...我必需要去岛心矿区,我必需要去矿区救我的同伴,武山大哥你知道那些工头不是什么好人。”
“我知道。之前也有想混进岛心的人,无不例外,他们都没有回来。这里的工头他们不好对付。”武山往外面指了指,除了里面的,外面还有个留守在这儿。和辰当然知道厉害,“水蟒姐”临行前提醒过,渔灯岛的工头是从南域外来的,他们修炼的是不为人知的阳木术,腰间别着的树桩子可能是他们的傀儡。
“靠你这样蛮干更是不行。”
“武山大哥你有什么好办法?”
“矿区虽说出事了,但矿线并没有停下,那些工头做的龌龊事不会想让他们的主子知道。所以矿工还是能照常进出矿区。”
“矿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