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婉若来到了翼骑司伏阵之处,她抱怨起客栈里发生的事。因为符兴鹏与一个猥琐小贩纠缠不清,以致于丢掉了弑神案的重要人物。为了把线索追回来,只能依托地象法阵。游旭复得令,嘱咐手下施术变化法阵。地炁向周边扩延数里,果然发现山顶边缘有人在徘徊。
“就是他一定是他,一定有未完成的任务,所以他没有离开。”仇婉若激动到,“法象官阁下,请安排一些人手给我,务必要抓到嫌犯。”
“除非有钦使的命令,不然我不能调离法阵上的任何人。”
“你们不明白,他远比客栈的密使更重要,我不擅长寻踪术我会跟丢的。”仇婉若知道今天是最好的机会,要是放走“教书先生”以后便很难再有机会。但无论她如何解释,法象官依旧坚定地回绝。
此时说巧不巧,林道中有一队人马急速而过,看上去像是宗政司的神翎。果然一行人进入了客栈,没多久雨中出现一股旋风,神殿钦使的讯号也来了。“看来宗政司的姬明义到了,我们必需按照符兴鹏大人的命令行事。”游旭复挥了挥手让队伍集合。
“但是...。”
“婉若姐姐我跟你去,要是钦使大人怪罪下来我自己担着。”
涂宏全的提议队伍里并没有人支持,也没有反对的声音,倒是有两位年轻神翎“自告奋勇”同行。仇婉若当然欣然接受。
地炁波动之处仍然在原处,到了近山顶的地方,见一撑着竹伞的老者行走在崖边。倾盆大雨落在身上,弱不禁风的身子骨好像随时要被大风带走。“老先生...。涂宏全冲着大雨里喊到,老人听到了索性在一矮石上坐下。
“我们是翼骑司的神翎,老先生您一个人在大雨里做什么呢...。”
“我耳朵不好,你年轻人过来说。”老者向他招了招手。
正要上前询问,仇婉若赶紧拦住了。“不要轻易靠近,那老头子有古怪”,她取出法杖,施展乾兑位之神术。上空的暴雨如同被掀开的水帘,水帘成幕,吸收着雨水的同时挡住了四周的大风。
霎时间,山涧如同被笼之阴空。
““教书先生”还记得我吗,我们在灵匠吕庭的家中见过。”停足于不远不近的地方,仇婉若注视着对方。
而老者似乎并不慌张:“哦原来是你,记得记得神秘绝美的姑娘。如今又是精通水象神术的神翎,嘿嘿嘿嘿...你们诸位神翎找我有何贵干。”
“我们在调查六年前的弑神案,我们认为你有重大嫌疑。”仇婉若开门见山地说到,“你在树屋中派人伏击我们,想必那匿形刺客就是六年前杀害神族的凶手吧。”
“嘿嘿嘿,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嘿嘿嘿...。”老者的冷笑叫人毛骨悚然。
“老先生今天出门挑错了日子。天象是日入参水猿星宿之时,地象又为雨水阴春之日,谁也救不你了。”灵医师再次聚炁于法杖,水幕外又编织成了一张“水网”,旋转起来,围成了一个百尺方圆的圈。翼骑司的年轻神翎也看傻眼了,他们惊讶神奇的水象神术,更叹竟用如此大阵仗来对付一个老头。
“心地善良的灵医师,骄傲的周笠岛神族,原本说来我们还有些渊源...可惜了可惜了。”老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今天必须要告诉我答案,弑神案的凶手是谁,谁是幕后的主使你们!”仇婉若的声音越来越冰冷,“你在树屋前给我们喝的草药是南海边的东西,你为何来到锭口城。还有吕庭大师的图纸、血盟商会,你将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们,要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又是锭口城的图纸,又是血盟商会,我一个老头子哪记得了那么多事情。”
“老先生对不起了。”神族姑娘把法杖一挥,水幕裹住了老人,枯瘦的身躯在其中如同在河中溺水的人,“婉若姐姐那老人会闷死的,不如我们把他抓回去拷问吧。”
涂宏全不忍心看下去,在一旁劝阻,但下一刻水幕忽然变得支离破碎,围绕周旁的“水网”也同时消散,倾盆大雨哗哗的淋下来。
霎时间,攻守易势。
精通水象神术的灵医师无法聚炁,经脉阻隔浑身发麻,双腿无法直立。三位年轻神翎也是如此,不自觉的跪在地不能动弹。“你下药了,你在客栈里给我们下药了!”但经过短暂的思考,仇婉若也知不可能。她在客栈里吃过东西,但涂宏全他们根本没进过客栈。
再一转眼老者到了面前,枯枝般的手捏住了她的脸,“仇岐的女儿周笠岛美丽高贵的神族,换到我有问题要问你了。那天拿着血盟商会徽章的年轻男子,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他们!”
“你不知道的话,翼骑司的神翎们会一个个死掉。”老者沙哑的声音如同幽冥中的催命之音。他并没不是在唬人,身旁的神翎口吐白沫,口鼻只有出气五没了入气。身为灵医师,她知道年轻人已毙命。
“老先生请您住手,我说...那天拿徽章的是一个官兵。”
老人把耳朵凑在她的嘴边:“说大点声,什么官兵,我的听力实在不太好。”
“官兵!他是军府守卫军官兵!其他的我不知道。”
“不可能,一个守卫军官兵不可能击败混丁,你们早该死了,那天就该死了。”话音未落另一位年轻神翎死了,身旁只剩绝望无助的涂宏全。老者继续追问,青龙神殿的地劫盘,还有紫麟山学府。仇婉若根本没听到过这些,只好跪在地上连声求饶。老者枯木般的面孔没有任何表情,他伸出手摸向涂宏全的脸,枯手离开时年轻人也死了。仇婉若彻底崩溃了,眼泪夺眶而出。从来到翼骑司的第一天,热情的年轻人便跟随自己。记忆历历在目,但是...。冰冷的手依然捏着她的脸。
“想起来另外还有一个小姑娘,她是谁你总该知道了吧,你看你们两个人非常要好。”
“我不认识,你杀了我吧。”
“想死恐怕没那么容易。”
老者不知用了什么诡异的神术,仇婉若身上像有千只蚁虫嘶咬,剧烈的疼痛让她在昏厥的边缘。又被唤醒,随之而来的更剧烈的疼痛。反复折磨之下,所有的信念仿佛被碾成了灰烬。眼睛看见皮肤中流出的鲜血,但已麻木到无法恐惧。
一阵剧痛过去,枯干的手离开她的脸。看见大雨中出现一个男子的身影,视线在血色中模糊了,耳边听到嘈杂的打斗声。
暴雨哗哗的下着,仿佛淹没了一切。
在兴松客栈内,翼骑司的神翎们堵住客栈上楼的楼梯口。客栈里的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是神翎执行任务,远远躲在一旁围观。在客栈三层的东楼出,符兴鹏只身站在一间客房的门口。半刻时之前,宗政司的姬明义带着手下走进房间,他发出讯号后便守在了门前。为了这次抓捕“公正”起见,等到翼骑司同僚们到来之后才叩响了屋门。
但屋子里没有任何动静,“姬明义大人,姬明义大人您在里面。”准备破门而入前,他再次敲响了大门。
没想到门突然开了,宗政司的六羽神翎跌跌撞撞走出来,一下子扑倒在他身上,“快走...快离开这儿,这是陷阱!”符兴鹏闻到一股的火油味道,听“轰”的一声,巨大的火浪扑面而来。
神剑侍的脑海中一片空白,自以为难逃劫难,却不知身后来一股更强的“水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