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货郎这一走就是三年多,等他回到天水村,刚进村口儿就被村里的大人和孩子团团围住。如今的小货郎早已改头换面,新式长袍马褂替换掉了先前的旧短衫,让小货郎看上去异发的俊郎挺拔。一年前不离肩的货担子,如今换成了村里人从没见过的大箱包。小货郎出手也相当阔绰,分发的糖果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听说小货郎当上了城里的老板,在城里有了自己的小店铺,这次是来接水秀到城里去的,村里的女人羡慕死了水秀。
“小货郎回来了。”村里人的嚷嚷声传到水秀耳朵里,水秀急急地用背筐背上小货郎走后生下的男孩儿石头,一手牵着山丫,一手牵着小锁,奔向自家门口,向村口望去。
由于过分高兴,水秀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望着越走越近的的小货郎,水秀怔住了。“这是我的小货郎吗?”在城里闯荡回来的小货郎,带给水秀的是惊讶和陌生。
而面对自己日夜朝思暮想的水秀,小货郎也感觉不一样了。往日白皙的肌肤变得惨淡无光,透着一种苦菜色,眼睛里是一片茫然。那身材在背上孩子的重压下,竟然有些驼。小货郎心中暗自慨叹:“我的水秀不见了。”
此时的小货郎,对水秀还存在过去的美好,存在着一丝依恋。夜里,孩子睡后,躺在水秀烧得热乎乎的炕头上,盖着和水秀结婚时添置的被褥,握着水秀粗糙的手,小货郎眼里竟然有些湿润,“若不是嫁到黄家,伺候一家老小,水秀怎能变成这般模样?”但是小货郎心中的水秀毕竟不见了。看着水秀像一个地道的农家妇人那样敞着怀,奶着孩子,孩子拉屎,信手拈一块树叶一擦,看到这种状态的水秀,小货郎简直要作呕。
水秀没有跟小货郎进城。小货郎在家住了10多天后就走了,这之后就是一年或两年才回来一次。回来也是在家住上几天就走。
村里人猜测小货郎在城里有了女人,却又不见小货郎将这个黄家媳妇儿休了。再一看黄家媳妇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依旧对老人那么孝顺,又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儿。
其实水秀的心中苦着呢。水秀原本生活在镇里上,哪里能不向往繁华的城市生活,可是自从她嫁进黄家,她就不再是从前的水秀了,她也早已没有了自由。就是小货郎有心把她带到城里去,小货郎的爷爷、奶奶,还有公公、婆婆也不会允许。再说读过私塾的水秀,哪里看不出小货郎对她不再亲近了,水秀知道自己留不住小货郎了,他的人和心都走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