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一回，储佳佳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不悦的皱眉：“储月你发什么神经！松开！”
储月根本不理睬，眼下的伤疤配着血红的双眼，让她如厉鬼般骇人：“储佳佳，褚安在哪？褚安在哪啊！”
储佳佳想挣扎，但是储月的力道出奇的大，储佳佳尽全力竟然挣脱不开。
她有些慌了，储月的手越收越紧，领子勒的储佳佳有些喘不上气。
“我帮你找褚安！”储佳佳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储月松手，储佳佳一下子跌坐回靠椅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快点！”储月依旧狠狠的瞪着储佳佳，“快告诉我褚安在哪！”
储佳佳不敢耽误，慌忙的摸出手机，胡乱的发了一串子短信出去：“你……你别急……我让储家人帮你找褚安！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啊！”
姜娜那边已经报警了，储佳佳这里满嘴否认。
储月只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什么人挖去了一大块那么的疼。
但她依旧强忍着泪水，一眨也不眨的瞪着储佳佳，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一丝丝线索。
消息没到，顾子归赶来了。
他收到储佳佳的消息，说储月疯了，现在要杀她。
一向喜欢带颜文字的储佳佳连标点符号都没有打，满篇的错别字和混乱。
顾子归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他匆匆赶到储氏，就看到储佳佳瑟瑟发抖的窝在靠椅里，储月安安静静的站在办公桌前，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就像是索命的厉鬼一般。
看到顾子归进来了，储佳佳哭叫一声：“子归！”
储月一愣，接着被人拨开，顾子归奔上前抱住花容失色的储佳佳。
储佳佳这回真的是被吓着了，缩在顾子归怀里不停的发抖，大声哭泣着。
这一幕场景储月再熟悉不过了。
她微微弯腰，从办公桌上拿起一把美工刀，轻轻的把锋利的刀尖抵在自己纤细的脖颈上。
顾子归余光看到了她的动作，下意识想扑过去抢走刀，可无奈储佳佳抱的实在是太紧，他一时间真的是动弹不得。
“我求求你了，”储月再也忍不住眼泪，声音也在颤抖，“告诉我褚安在哪好吗……”
握着刀身的手很紧，而且一直在颤抖，储月红着眼睛，泪水大颗大颗的顺着脸颊汇集到尖尖的下颌，最后低落在昂贵的地毯上。
“你要是嫌我碍眼，我可以离开。”
“你要是嫌我烦，我可以闭嘴。”
“你要是不想让我活着，我可以去死。”
“但是求求你了……告诉我褚安在哪里好吗……”
她至今还记得，她是第一个从护士手里接过褚安的。
那么小小的一点，皱巴巴的，还一直哭闹个不停，但是在储月怀里，却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以后，抱着他最多的也是储月，储月抱着还没有自己一臂长的婴儿，坐在房门后，听着外面父母的争吵，也只有怀里什么都不懂的小婴儿能陪着她。
储月快疯了，她真的要疯了。
顾子归看着储月这么无助的样子，心有些痛，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你在发什么神经？”
储月慢慢止住了眼泪，刀尖浅浅的没入皮肉，鲜血顺着脖子流到锁骨，再流进衣物深处。
顾子归看的头皮发麻。
但是储月本人非常清醒。
她冷冷的道：“我不知道，如果在公司里死了一个员工，而且她还姓储，跟储家大小姐一直关系不好，这放到外界会是多大的丑闻。”
储佳佳心里咯噔一下，直接坐起了身子：“你想干什么？”
储月冷笑：“不干什么。”
储氏前一段时间才辞职走一大批人，实在是再经不起折腾了。
储佳佳有些慌乱，说实话，她还是很怕老爷子的。
“储月，”储佳佳止住抽泣，“你冷静点，我现在就给爸爸打电话，让他发动人手去找褚安。”
储月一动不动。
储佳佳赶紧给家里打去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但接电话的竟然是老爷子。
储佳佳颤抖了一下，焦急道：“喂，爷爷。”
“佳佳？怎么了？你又惹什么事了？”
储佳佳的声音还带着点哽咽的感觉，不怪储老爷子多想。
“不是的，”储佳佳咬牙道，“能不能帮我找一个人？”
“谁啊？”
“褚安。”
老爷子沉默了。
的确，褚安的身份实在是太尴尬了，一个私生子给他生的孙子。
良久，那边才传来一句：“那孩子怎么了？”
储佳佳赶紧道：“他失踪了！爷爷你能帮忙找找吗？”
“唉，罢了罢了，一个孩子而已……行，你安心等着消息吧。”
储佳佳开的免提外放，直到听到老爷子答应下来，储月才放下举着美工刀的手，郑重的冲储佳佳举了一躬：“谢谢储先生。”
老爷子听到了储月的声音，什么也没说，只是又叹了一口气。
储佳佳赶紧挂掉电话：“储月！你也听见了！所以别再这里呆着了！有事我通知你！”
储月轻轻的嗯了一声，接而转身离去，却是直接下了楼。
储佳佳长舒一口气，伸手去拉一边的顾子归：“子归……吓死人家了……姐姐她……子归？子归！你去哪！”
储月走的楼梯，她不喜欢一个人坐电梯，那种孤独的感觉她承受不住。
脑海中全是褚安的模样，小心翼翼的，可怜巴巴的，委屈撒娇的，还有甜甜的抬头冲她喊姐姐的。
想着想着，眼泪再次顺着脸颊流下。
她不敢想没了褚安她该怎么办，也不敢去想褚安现在在哪，或者经历了什么，她没有那个胆量。
外界的喧嚣依旧，没了个小小的褚安在这里溅不起什么水花，没了他地球照转。
但他几乎就是储月的全部。
储月尽力压抑着哭声，自残似的紧紧咬着手背，只是一口下去就已经皮破血流。
“储月。”顾子归站在高处，居高临下的看着储月，“要是我帮你找到褚安，你答应我一件事怎么样？”
储月有些懵，但依旧答应：“什么事？只要你能找到褚安，我什么都可以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