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队友们正在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后撤退着,蔡信恨不得抽自己两大嘴巴子,他很郁闷,为什么他什么都做不了。
“啊”的一声惨叫,将他的思绪猛地给打断了,定睛一看,只见基佬金的右臂被螭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巨大伤口,深可见骨,血液“哗哗哗”地往外淌着。基佬金却是紧咬着牙全然不在意如此严重的伤口,仍旧挥舞着左手的板斧再次砍到一只螭,豌豆般的汗珠布满了他整张脸。
眼见队友们渐渐地撑不住了,蔡信的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再看林玉仪,她却至始至终都紧闭双目面无表情,似乎在努力回想着什么。
这时,蔡信突发奇想,他认为反正也不知道如何破解,到还不如去碰碰运气,毕竟也就四个神兽,四种元素,而且还是转动圆盘来对应,这也就意味着他有四分之一的机会蒙对,总比在这等死要强吧。
根据自己所知晓的一些传说,蔡信大胆猜想,既然玄武的主体基本是龟,那八成跟水有关,又见林玉仪眉目紧皱,不忍心发问打断她,于是他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擅作主张将外圈刻有玄武的那一等份旋转对应到了内圈刻有波浪线的那一等份上。
听到旋转石盘所发出的摩擦声响,林玉仪猛地睁开眼睛,还不等蔡信开口,她却是狠狠地一把将他推开叫道:“闪开!”
蔡信顿时纳闷无比,他觉得即使是他不对,也不至于这样将他推开两三米远而摔倒在地吧,他也是见队伍快要撑不住了才冒的险。
然而下一秒他就傻眼了,在他摔倒在地的那一刻,只见两把明晃晃的尖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圆盘对面的石壁缝里飞了出来,深深地插进了林玉仪的后背上,林玉仪顿时尖叫了一声栽倒在地。
此刻,蔡信才明白一切没有那么简单,所有的机关都是事先设定好的,稍不注意就会命丧黄泉。与此同时,他的心里除了懊悔和感激之外,还对林玉仪诞生出一丝异样的感情,他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那么在意自己,似乎哪怕拿她自己的生命去换,她也要保护他。
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跑到她的身边,蔡信正想开口,林玉仪却气息微弱道:“不要管我,快转两格,将玄武对应到刻有石头的代表土元素的位置上。”说罢,她便再也没有了动静,也不知是否还活着。
蔡信虽然智商不高,但也明白事理,也没有失去理智,他再次站到圆盘前面,照着林玉仪的话转动了外圈的大圆盘,将玄武对应到了土元素的位置上。
顿时,蔡信只感觉后背一阵凉意袭来,正当他以为自己也会跟林玉仪一样的下场时,后背却又传来一阵阵“轰隆隆”的声音。他转身一看,只见刚才飞出尖刀的石缝居然正在快速扩大,形成了一个可容两个人并排通过的洞口,这还不算,那条地下河河底居然缓缓升起了一座简易的铁索桥,虽然常年淹没在河底的泥沙之中,却是丝毫不见锈迹,估计所用的材料也非凡品。
此刻,蔡信才明白霖国皇室是如何度过这危险的地下河来祭祖的了,他们只需事先让一名知道圆盘机关的人过河就可以避开很多危险了,另一方面,这个圆盘机关也是设定得十分巧妙,出口处的石缝也是做了特殊处理极其隐蔽,让人根本看不出来这里居然有通道和致命的武器,整个皇陵的机关简直令人叹为观止与绝望。
其他人听到蔡信这边的动静,边打边撤也慢慢靠了过来。见同伴们过来了,蔡信也没打算再喊他们,同时他也是为了急于逃命尽量不再拖他们的后腿。
将手电筒固定在头上之后,蔡信尽量不碰到林玉仪背上的伤口,一把将她背了起来,准备率先朝洞口奔去,还不等他迈出一步,耳边突然响起林玉仪微弱的声音:“阿信,帮我记一下其他三个神兽对应的是什么元素。”说罢还不等蔡信开口,她便再次陷入了昏死状态。
此时蔡信虽然很想带着她赶紧逃命,而不去管那些没用的东西,但又想到她的话几乎每次都很关键,所以他又转身看了一眼圆盘机关,默默记下了另外的三种神兽对应的元素,随后便头也不回地钻进了漆黑的洞穴。
事实上,这还是他人生第一次背着一名异性奔跑,林玉仪身上那淡淡的檀香味,让他这个老油条血脉偾张,奔跑起来居然完全感觉不到累。
不久,苏沫末的声音传入他的耳畔,那是她在叫基佬金先带白杰走,随后又听到卢旦的声音:“大家快进来,这里有重置机关,可以关闭洞口。”最后,蔡信只听到了若有若无的“轰隆”声,他的心底也开始佩服卢旦这小子的细心。毕竟要是能再次关闭洞口,他们就能阻止那些螭进入洞穴,也就大大地减轻了他们现在的压力,反正打死蔡信,他都不相信那些畜生能破解那道机关。
大约狂奔了三分多钟,蔡信才背着林玉仪出了洞穴,来到了一处比较宽阔的平台之上,前方似乎是万丈深渊,他也没工夫去细看。感觉后方安全之后,他赶忙小心地放下林玉仪,割断肩带取下她的背包,发现她还有着十分微弱的气息,倒是让他稍微松了口气。
再看林玉仪的伤口,只见那两把透发着寒光的尖刀细长细长的,锋利无比,深深地插在她那和腰部等齐的背部,那一处的衣服也是被血液完全染成了紫红色,按道理来说被血液染的衣服应该是暗红色,所以蔡信猜测刀上绝对有着某种剧毒,要不然凭林玉仪的实力,单是这两把刀应该不至于将她搞成这样。
可惜他只不过是一个考古系的老油条,面对这样的伤,他完全没有任何办法,他的心中顿时又升腾起对自己的怒火。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和那些整日鬼混不务正业的流氓地痞相比还算不错的,如今,他认识到了自己是多么的没用,和那些曾经被他瞧不起的流氓地痞几乎没什么区别。
“我没什么用为什么还要残害别人,我这种人到底为什么会存在于这个世上,为什么死的不是我这个废物。”他气得狠狠地抽了自己两巴掌,诚然,要不是他,林玉仪现在也不会即将香消玉殒。
此时此刻,蔡信没有任何的援助和依靠,一直以来的依靠就是诸葛煜和白杰,然而他们两个现在也是生死未卜,他还能指望谁呢。看着林玉仪渐渐变弱的气息,他急得原地跳脚。
忽的,蔡信想起了电影上的那些狗血剧情,每当女主被毒蛇咬了的时候,总有男主给她吸毒。于是,他二话不说,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拔出了那两把尖刀,然后尴尬地将林玉仪的上衣往上翻一了点,露出她那白皙的肌肤以及那令人心寒的伤口。
此时,他管不着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也不管会不会将他自己毒死,直接猛地将嘴巴贴在了林玉仪的伤口之上,使出了他吃奶的劲儿死命地吸了起来。
起初,他也学着电影里的剧情一样,吸一口吐一口,妄图不让自己被毒死,但是后来他觉得太慢了,况且对方有两处伤口,为了救人,蔡信便干脆直接跟吃奶一样吸了就吞,虽然味道极其不好,而且还会随时将他自己毒死,但他却没多想什么,他仅仅是想做自己能做的事情,仅仅是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该死的人罢了。
两个伤口轮流吸毒,渐渐地,蔡信首先感觉自己的嘴巴和舌头开始变得剧痛难忍,就像有许多虫子在撕咬一般,但他仍旧不管不顾,不是因为他像基佬金一样有多坚韧,而是他发现他的办法似乎起到了作用,血液的味道正在慢慢变得正常。
接着,他的嘴巴和舌头失去了知觉,而且,他的脑袋和肚子开始剧痛了起来,可他仍旧没有放弃,他知道自己快要成功了,到了这个时候,他是不可能半途而废的,要是他死了,还没能救到人,那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直到最后,他感觉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承受莫大的痛苦,甚至力气也开始在逐渐失去,直至整个人直接瘫倒在了地上。他的舌头早已没了知觉,所以他也无法判断林玉仪的毒被吸干净了没有。于是,他吐了一点在手心里,想要看看颜色,奈何他的眼睛却也早已变得模糊不清了,还不等他有其他动作,就只感觉脑子一阵眩晕,倒了下去。
“追,不要让她跑了!”
突然,蔡信被一道厉喝声惊醒。睁眼一看,他发现自己竟正躺在一只木质浴桶里,身旁是温暖的水和一条柔顺的丝绸浴巾,更令他惊掉下巴的是,他居然身处一座古式房屋里,整个屋子全是木质结构,色彩鲜明却不亮丽反而很古朴,不仅有古时候人们常用的唯美屏风,还有宽大的帷帐,各种精致的瓷器、桌椅、门窗,甚至还点着昏黄的油灯。
还没从这巨大的反差中反应过来,却见一人破窗而入。借着月光,蔡信看到那是一道倩影,其身着淡黄色的轻纱,乌黑的长发借着一根精湛的金色发簪盘起了优美的飞云髻,额间位置点着四叶花的妆容看起来是那么的唯美与清新,一双清澈诱人的眸子里充满了惊慌以及一丝呆滞,耳朵脖子等地方戴着不少的精美首饰,个子不算高,却显得十分轻盈,脸上遮着一层薄纱,看起来大概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
闯进屋子,女子迅速关上了窗户。还不等蔡信开口,她便跑到他的身后,随即猛地跳入了他的浴桶里面沉了下去。
蔡信正想大喊,突然,窗户再次被人破窗而入,这一次却不止一道倩影,而是足足有三道。三人个个白衣白裙,梳着流云髻,全身上下也是戴着各种精美的首饰,身材个个都前凸后翘,只可惜她们都带着一层白纱,无法看清她们的样子。